寒假过去,学校里恢复了昔日的精彩纷呈。青春四溢的学生拎着大包小包赶回校园,一个月没见面的情侣烈火般热情拥抱,好朋友好哥们已端起酒杯觥筹交错,篮球场羽毛球场已开始燃烧学生假期堆积的脂肪,宿舍里眼镜哥照例拿出火烧蚕豆分发给大家;教学楼里、图书馆里、宿舍里、马路上清洁工们正有说有笑地清理寒假堆积的灰尘;校园广播站里已开播,阮静文百灵鸟般地声音响起——寒假的轻松快乐,犹如春节燃放的焰火意犹未尽,新的学期在春风的引领下,又悄然而至……
他站在湖边等阮静文却远远看到了许默,许默拎着拉杆箱远远地走了过来。
许默穿着松软的白色羊毛裙,脚上一双别致的翻毛长靴子。她嘴唇特意涂抹了晶莹闪亮的唇膏,乌黑的发染成了温暖的亚麻色,耳朵上甚至带着一只性感的圆形大耳环。
她像公主般走过去,湖边的男生眼睛齐刷刷地看过去。
他内心忍不住地荡起涟漪。
她真的订婚了吗?她一定是订婚了,要不然怎么会那么美?美得竟然还有点陌生,陌生的他都快不认识了——她清澈的眼神迷离无助,她轻快的脚步也沉重起来,她脸上欢快的笑容也不见了……而自己又有什么资格再去过问呢。
他呆呆地看着她走过湖边,她旁若无人地走过去。他的心控制不住地沉,刚刚荡起的涟漪也成了一潭死水。
他们三人终于碰到一起了,在一个谁也没想到的场合碰面了。
开学后几天,学生会组织了一次开学演讲活动,活动的主题是关于青春的话题。
“晚上你来给我加油呀。”阮静文兴致勃勃地对他说道。
他拿着一本书早早来到多媒体大教室,坐在最后面的位置上等阮静文——阮静文去给一个小学生辅导英语还没回来。
一阵雷鸣般的掌声吸引了他的注意力,他抬头就看到了许默——许默竟然也参加了这次演讲。
她正站在讲台中央,灯光下的她仍旧气质高雅,落落大方。
他盯着这个熟悉而又陌生的女孩,他耳朵里全是她曾经的声音她曾经的欢笑……他眼睛模糊了。
“有人说青春的欢乐是一首诗,那么我想说青春的悲伤一定也是一首诗,这两者都值得赞美,都让我那么难忘;有人说青春是他眼睛里的公主,他宁愿做那夜空里点点的星光,在公主如水的眼眸里闪闪烁烁,可他曾看到公主看星星流下的一滴眼泪吗;也有人说青春如最美的童话书,这童话书里天总是那么篮,少年总是那么无所畏惧,在艰难的路上无畏的少年护着少女同行,在岌岌可危的桥上少年义无反顾地背着女孩走了过去——可当我合上书时发现这还是一个难忘的童话;也有人说青春如一副画,有冬日里的花朵,有夏日里的冰雪,有美丽的少女走过每一个繁华绚烂的街头……可为什么我眸然回首,却找不到那个曾经看着我微笑的少年,他去了哪里……”许默讲着讲着,那大颗的眼泪从她的脸颊里流了出来——台下一片寂静无声。
许默从讲台上走了下来,他低下头——他怕,他怕她看到他的眼泪。没过一会身后传来一张纸条,正是许默的字迹:你为什么不敢看我,我们难道不能做好朋友吗?非要形同陌路吗?还像以前的好朋友好吗?我这段时间过的……挺不好的。
他犹豫了,他在纸条下方回道:默默,我只是比较忙,忙着毕业设计,有空我就去找你好吗。
他扭过头,把纸条传递到后面——阮静文竟不知什么时间从后门进来坐在了他身后,那张纸条自然到了阮静文手上。
阮静文那平静的脸色突然就抽搐起来,她无所顾忌地走过来拉着他,从后门走了出去。
来到教学楼外的湖边上,她先在他的胸口打了两拳,又在一棵树上打了两拳,拳头已打出血来。
“你别这样折磨自己好吗?”他紧紧地抱住她。
“你对她……还是念念不忘吗?”阮静文已激动得说不好话来。
“我……我控制不住。”他脑子似在做一场梦,一切似不真实起来。
“你把她的电话给我。”
“我真不记得了,在宿舍的本子上记着。”
“那你现在去宿舍拿,马上去!我在这里等你!”阮静文大叫着,眼泪已流了出来。
“你干吗要给她打电话?我们现在什么都没有。”
“你现在去宿舍找电话,马上!要不然——我就跳进这湖里!”阮静文指着湖水已泪流满面。
他太了解她,他知道她什么事都能干得出来。
他到宿舍里找到了电话——他竟怕起来,怕阮静文给许默打电话。
那天晚上阮静文含着眼泪紧紧地一直抱着他,那手指头就像要嵌进他的肉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