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你呢？”闻人千斤身子前倾，在折袖回过神前，脸已经凑到了她跟前。
看到突然拖着下巴一眨不眨地看着自己的未来主子，折袖吞了吞喉骨，真诚地回视她。
“奴婢折袖，原是华氏一族江南一旁支的管家之女，算是那户华家的家生子。”
闻人千斤眼睫微颤。
云则是告诉过她，这折袖是华氏一族一个旁支的纨绔贵公子看上的未过门小妾，因着性子烈还是怎么的，最后兜兜转转被卖到了云则手里。
倒是没想到，竟是那户人家的家生子。
“你家少爷看上你，将来岂非荣华富贵？为何不肯？”
折袖眉眼低垂，遮住了许多情绪，语气虽然平静，但过于稚嫩，藏不住那抹恨意。
“因为奴婢是家生子，随主家姓，原叫华秀，奴婢还有个孪生姐姐，叫华采。”
闻人千斤心下咯噔一生。
她这些年的书不是白听的，话本子也不是白看的。
乍一瞧折袖这开篇，便有了一个不太妙的猜测：“你姐姐她……”
折袖道：“我姐姐被那畜生强要了去。”
她顿了很久，像是很努力地在克制自己的情绪。
半晌，才轻声道：“死了。”
“逝者已逝，节哀。”闻人千斤摆摆手，不再问这个话题，“你如何辗转来到上京城？”
这回，反倒是轮到折袖奇怪了：“主子，是云阁主派人从江南将奴婢买回来的呀？”
折袖眨了眨眼，将眼泪憋了回去，只是眼角还有些红。
“当日主子的大军从江南边境出发，路过江南城外的时候，奴婢便上了马车，一路随行着来的。”
闻人千斤薄唇微张：哈？
折袖又眨了眨眼，直到身边的折衫轻咳一声，她才后知后觉道：“云阁主没吩咐这事儿不让说，我……”
她小心翼翼地打量了一下闻人千斤的神情：“主子，我说错什么了吗？”
旁边的折衫偷偷吸了口凉气：阁主怎么就将这么个憨憨和她一起送来了。
闻人千斤捏了捏山根：“无妨。”
这么说来，云则从一开始就知道上京城的这些事了？
而且还知道她必定会介入华氏一族的案子里，所以才想方设法地将这折袖送到她身边？
若是她没有一眼从那本册子里挑中折袖呢？
深呼吸了几个来回，闻人千斤同南沐交换了一个无话可说的眼神。
“你俩先起来吧。”闻人千斤指了指她们身后的绣凳，“坐下说。”
“啊——！”
两人刚推脱了几个来回，好不容易才惴惴不安地坐下，便听到身旁一道惊呼响起。
折衫许是见过四方阁的大场面的，倒是没有多余的表情。
折袖却是被吓了个够呛，若不是闻人千斤眼疾手快摁住了她，只怕又要扑通一声跪到地上去了。
“一惊一乍的做什么。”闻人千斤轻轻地踹了苏衍一脚。
这家伙从刚刚折袖折衫开始说话时便一直保持沉默，半点不像他平时闹腾的样子。
闻人千斤还只当他无聊，这会子又要整什么幺蛾子。
“小表姐，我想起来一件事儿。”苏衍摸着下巴，有些为难地看着折袖。
闻人千斤拍了拍折袖地肩膀宽慰一声，转头看苏衍：“何事？”
苏衍道：“那个华采啊，我有印象。”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