潼泉城某处,一个青年正在四处打听一个人的下落。
“咳咳,那个你有没有听过一个叫做宫伶华的姑娘?”
“宫伶华?没听过……”
“这样啊……”青年显得有些失落,又凑到另一个人面前。
“你听说过宫伶华吗?”
“嗨,哪有你这样打听人的?去找官府,或者某些地头蛇,都比你这样在大街上瞎找管用……”
“这样啊……”青年有些不好意思地挠挠头,道了声谢。
话虽如此,青年依旧是挨着个人就问,大有一副不达目的誓不罢休的劲。
“宫伶华?我听说过……”一个人突然道。
“真的?在哪儿?”
“你跟我来就是了……”
青年不疑有他,直接跟着那人走了。
当来到一个偏僻之处,对方突然停了下来。青年正疑惑之际,突然冒出几个白衣人将他团团围住。
青年大惊,“你们……你们是什么人?”
“就是你在找宫伶华?”
“不是,我……”
“还敢装蒜!”一个白衣人冷哼一声,一掌拍来,青年闪避不及,直接被一掌打飞,口吐鲜血。
白衣人一愣,慢慢靠近奄奄一息的青年,然后闪电般抓起他的一只,用真气一探,意外道:“你没有修为?……你到底跟宫伶华是什么关系?”
“我们……我们……没关系啊……”青年有气无力道。
“那你为什么要找宫伶华?”
“有人……有人……告诉我……只要我找到……关于那人的线索……就给我……一……一百两银子……”
白衣人眉头一皱,“那人长什么样子?”
“不知道……他……他戴着个面具……”
“废物一个!”白衣人明白自己被耍了,心中恼怒,直接“咔嚓”一声扭断了青年的脖子,站起身来。
几人面面相觑,都是一脸无奈,但也只得转身离去。
一刻钟过后。
两刻钟过后。
半个时辰过后。
远处某个隐蔽的角落里,一直盯着那个青年尸体的黄克心中微动,“难道我猜错了?”
突然,黄克目光一凝,看到远处走来一个富家公子打扮的青年,手中还晃着一把折扇。
“难道是他?”
一步,两步,三步……离那个青年尸体越来越近了。
就在黄克打算扣动弩机时,那个青年突然一下子跌坐在地,颤抖着指着那具尸体,“死……死人啦!”说着便屁滚尿流地跑了出去,目力极佳的黄克甚至真的看到他的胯下一阵潮湿。
“原来是路过的……”黄克皱了皱眉,又耐心等了一会儿,最后还是无奈离开了。
而那个跑出去的青年却是擦了擦汗,“卧槽,居然有人埋伏……还好我反应及时,演技精湛……”说着他看了看下半身,“呃,好吧,这不算演技……”是后遗症,后遗症。
他又回头望了望那个因为被他蛊惑葬身此处的青年,摇了摇头,“人为财死,鸟为食亡啊。”
“妈妈,你看那个叔叔尿裤子了……”一旁的一个小孩突然指着方朔阳道。
“嘘,不要指着人家,多没礼貌……”
方朔阳有些尴尬地快步离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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数个时辰后,已经关门了的裁缝铺门口。
“咚咚咚!咚咚咚!”方朔阳站在那里敲了半天的门。
“嘎吱——”门终于开了,开门的是一个老头。
“请问你认识宫伶华吗?”方朔阳一脸微笑道。
“不认识……”老者毫不犹豫道,说着便要关门。
“等等等等……其实我是……我是她……是她恋人…………”方朔阳说着说着,突然一脸严肃道。
“去你大爷的!”老者一脚就把方朔阳踹了出去。
“等等等等!”方朔阳再度使劲地拍着门道,“开玩笑的,我其实是她同事啦!就是为同一个人办事的……”
柯庆云打开门,一脸狐疑道:“证据呢?”
方朔阳思考了一下,从怀里拿出一张面具,“你认识这个吗?”希望这不算透露组织信息。
柯庆云目光微凝,好像确实是看到过闺女悄悄拿出来过,那么重视的样子还以为是什么定情信物,等等,难道这小子真是她相好的?
方朔阳被老者盯了半天,莫明有些发毛。
“好了,你进来吧……”
方朔阳松了口气,跟着老者走了进去。
方朔阳打量了一下四周,“原来这里是裁缝铺啊……”
“你不知道?”柯庆云说着倒了杯茶给这个年轻人。
“呃,可能是忘了……”方朔阳接过茶,问道:“在下方朔阳,不知老丈尊姓大名?”
“老夫柯庆云,就是个做衣服的。”
“这样啊……”方朔阳喝了口茶,咂了咂嘴,真难喝,“说起来银龙帮有找到这里吗?”
“找了。”
“哦,那您老怎么说的?”
“问我认不认识宫伶华,我说那就是我闺女啊,怎么了?”
“那他们没拿您怎么样吗?”
“嘿,他们敢吗?大昊可是有王法的。”
大昊确实有明文规定,武者不得扰乱平民的生活的。当然这条法律也是多方面妥协之后的结果,许多时候都不起什么作用。
方朔阳想到那个被随便弄死的倒霉蛋,不置可否,只是道:“你担心你女儿吗?”
柯庆云叹了口气,“我能不担心吗?虽然她是我收养的,但却比我亲闺女还亲啊!”虽然自己这个老光棍连老婆都没有就是了。
方朔阳点了点头,沉吟良久,突然道:“那她是个什么样人?”
柯庆云大怒,一拍桌子站了起来,“这种时候你不应该想法子救她吗?还跟我扯这个干嘛?”
“冷静冷静……唉,我也想救她,奈何有心无力啊,只能先向上级报告一下……”
“你们这到底是个什么组织啊?你们这个组织害人不浅啊……”
“冷静冷静!”这个还真不能说,要不然你老人家就要嗝屁了。
柯庆云叹了口气,重新坐了下来,“那是十九年前的一个晚上,那天下着大雨……”
“突然开始讲了可还行……”方朔阳暗暗腹诽道。
当然柯庆云也不会在意这些,继续道:“她一个人孤零零地站在雨里,面无表情,就跟个被人遗弃的小猫似的……”
“哈……”这比喻还蛮形象的。
“原本我是没打算管她的,只是问了句……你冷吗?她冷冷地回答,冷。”
“……确实挺冷的……”
“我感到这女娃有点意思,于是就把她带回这里了……”
“这样啊……”
“那孩子不爱哭,也不爱笑,整天就板着个脸,跟别人欠了她钱一样,叫人难以亲近。但这么多年相处下来我知道,她是个顶好的孩子,最近还会给我做鬼脸呢……”说着便老泪纵横,把听得正起劲的方朔阳吓了一跳。
“不……不管怎样……我都希望你能救救她……她是我唯一的家人了……”
方朔阳张口欲言,然而终究还是没有说出口,只是点了点头,“我知道了。”
离开裁缝铺,回到客栈,一只乌鸦飞到了自己的窗边,还带着一张纸条:情况如何?
方朔阳沉思良久,提笔回道:暂时还不甚明朗。
放飞乌鸦,方朔阳坐回椅子,叹了口气。
我不喜欢许诺,因为一旦许诺就必须要实现,很麻烦的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