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又跟来干嘛?!”,九慕甩甩马鞭,一双眼带着微怒。
她大概是跟这人犯冲,殿下以前身边只有她,自从这厮来了,她的地位就肉眼可见的下降,也不知道殿下到底看上这厮哪点,她学,成不?
少年已经习惯了九慕对他的不满,虽然他也不清楚原因。
“殿下要去办事,我一个卖给他的书童,要去!”。
这几日见少离多,少年心里总觉得空落落的,他想跟在殿下身边,迫切的想。
要是他能随意更改大小就好了,那样殿下去哪都不能丢下他。
九慕恨恨的摔鞭,个不要脸的狐狸精,在她面前就原形毕露,有本事在殿下面前也这么硬气试试?
会撒娇了不起啊?!没有真本事,殿下总有一天会厌弃你的!
此时阳光正好,阴郁了几日的天气放晴,连天上的云都带着放肆笔画,马蹄渐停,少年一抬头,眼角眉梢都渗透着一种名为依赖的嗲气。
“殿下~~”。
九慕,“……”。
握艹!
她的十八米大刀呢!!!!
“嗯?”。
轻轻的,像珠玉落进陶瓷那一瞬间耳膜产生的战栗。
少年手指下意思的抖了抖,眸光染上湿意。
“殿、殿下……我……”。
狭长的眼尾略过少年精致无措的瞳孔,眸色深了深,“想去?”。
“嗯哒嗯哒~”。
九慕,“……”。
迟早砍了这婊婊!!!
马车晃晃悠悠的出了宫门,守门小将老远就感觉到一股骇人的杀气,战战兢兢的早早低头跪下,“参见摄政王”。
桃夭山庄
庄主早早的便收拾好自己,茶已经续了两壶,终于得见马车晃晃悠悠的出现在视野,嘴角抽抽。
“主子……惯会打趣世人”。
李庄主起身,整了整衣袍,回道,“似他这般年纪,便已将这权术玩弄得登峰造极,他便是做出任何让人惊讶的事,却已不稀奇了”。
黎庄主点头,笑道,“李兄此言有理”。
两人说话间,一个九、十岁的少年从不远处走来,手里拿着本书,身后跟着另一名少年,“外公外公,《诗》云:“瞻彼淇澳,菉竹猗猗。有斐君子,如切如磋,如琢如磨。瑟兮僴兮,赫兮喧兮。有斐君子,终不可喧兮!”“如切如磋”者,道学也。“如琢如磨”者,自修也。“瑟兮僴兮”者,恂栗也。“赫兮喧兮”者,威仪也。“有斐君子,终不可喧兮”者,道盛德至善,民之不能忘也。这段是什么意思?”。
少年一身文人打扮,小脸还有点婴儿肥,但是那张脸,却生得极具辨识度,仰头的目光里,倒映着黎庄主含着疼爱的神情,“外公?”。
黎庄主哪受得了小人儿求知热切的目光,当即摸摸他脑袋,解释道,“这大意便是‘看那淇水弯弯的岸边,嫩绿的竹子郁郁葱葱。有一位文质彬彬的君子,研究学问如加工骨器,不断切磋;修炼自己如打磨美玉,反复琢磨。他庄重而开朗,仪表堂堂。这样的一个文质彬彬的君子,真是令人难忘啊!”这里所说的“如加工骨器,不断切磋”,是指做学问的态度;这里所说的“如打磨美玉,反复琢磨”,是指自我修炼的精神;说他“庄重而开朗”,是指他内心谨慎而有所戒惧;说他“仪表堂堂”,是指他非常威严;说“这样一个文质彬彬的君子,可真是令人难忘啊!”是指由于他品德非常高尚,达到了最完善的境界,所以使人难以忘怀。’”,说完,只见眼前的少年目光已经定在庭院处。
黎庄主顺着目光看去,原来李兄已经上前去迎了,“好了,子芈,外公有贵客至,去找外婆坐坐?”。
言子芈回神,他还想看看刚才那惊鸿一瞥是不是自己的错觉,“外公……”。
“听话!”,眼见着九慕下了马车,黎庄主连忙给少年身边的书童使了眼色,“小狸,带公子去后院”。
“是!”。
知道自己不能留下,言子芈控制住心底升起的探究与好奇,默默的跟着小狸往回走。
“少爷,刚刚小的也看见了,那马车里的贵客,好生俊俏,看样子,比起少爷还小些呢~”,从小跟在言子芈身边,小狸还是能猜到自家少爷几分心思的。
言子芈顿时眼睛亮了亮,“当真?你也看见了?”。
小狸肯定的点头,“小狸真的看见了,虽然只是一瞬,但却是真正好颜色!”。
言子芈顿时停下脚步,似乎心里总有个声音不停的敲击心房,让他控制不住的想回头看看。
“少爷,还是走吧,老爷的贵客,想来很重要,不然也不会一定要您回避”。
言子芈何尝不懂,紧了紧手里的书,眸子里的光暗了暗,艰难的迈开步子。
少年下了马车,转身去扶里面的人。
“殿、殿下……”。
黎庄主与李庄主连忙低头,“主子”。
红与黑交织的蟒袍迤逦在身后,少年快于九慕将繁复的衣摆小心翼翼的提在手上,百里权回头,扫了眼少年垂眸整理衣摆一脸庄重的神色,眸色轻荡,“玉臣”。
“啊?殿、殿下……”。
少年迷糊的样子,认真且欲,那咬唇的动作,无端的让一旁的几人一致的挑高了眉头。
这……
好一个闭月羞花、娇艳欲滴的小郎君……
主子……有福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