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一条通往城市尽头的小路,除了路灯一点昏暗的光线外,那些居民楼似乎荒废了很久,杂草掩盖住地砖铺成的人行道,踩在枯上,发出呲啦呲啦的响声,甚至月亮都故意似的躲避着。
来这个城市十来天了,林芮拖着行李箱在漆黑的夜里四处游荡,城东的一家旅馆的老板娘,是个年近五十却浓妆艳抹的肥硕女人,时常操着半生不熟的外乡口音,憨着嗓子对瘦的皮包骨头又秃顶的老板指手画脚,老板带着一副金边眼镜,大的有些夸张的眼镜与那副枯瘦蜡黄的脸很不协调,看人时,目光总像在看天,半抬着头从眼镜片上方偷瞄,畏畏缩缩的样子,时常被脾气火爆的老板娘咒骂,有时气的急了,那双镶满了金戒指的手掌,硬生生的落在瘦弱男人脸上,那男人嘴角时常挂着血痕,不反手,不顶嘴,等老板娘骂的欢心了,打的手累了,瘦弱男人很识相的低着头走开,换过干净利落的长褂子,接着干自己手头的活计。
住的久了的老旅客,自以为常的调侃起哄。生的,来的晚的,有时会劝解一句,见不起效果,久而久之,也视若无睹。
林芮刚来时,正巧见到瘦弱男人挨完打,肥婆娘怒气未消,见来客身着利索,眼神清澈,丝毫没有诧异的颜色,便立刻改了嘴脸。肥胖的脸上堆起殷勤献媚的笑容,接过她手里的行李箱,去招呼去了。瘦弱男人擦擦嘴角,不再言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