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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1章 当堂告白

让人头晕目眩的周末终于结束,离开家之前我有种即将挣脱牢笼的感觉,什么二中不二中的都是猴年马月的事,说不定我妈过段时间就改变主意了呢,哪有母亲会将自己的儿子年级轻轻就逼上绝路的呢。

我保持着一颗平常心准备当这件事情压根就没发生过,该吃吃该睡睡才是我的人生信条,不要轻易让那些还没发生的事情左右了心智。

但我还是把事情想得太过简单,当我妈以“你就是日子过得太舒服才会出乱子”缩减我生活费的那一刻我再也无法保持冷静,一冲动用我整个礼拜的零花钱赌了一口气,结果就是她老人家以你犟一句我就扣一张的强硬态度下收场,我只好揣上相比以往五成不到的零花钱和我最后的倔强,勒紧裤腰带头也不回的离开家。

从进校门那一刻起育林中学在我心里的印象顷刻间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我从没有如此强烈的感受到这所学校带来的亲切和蔼,竟让我有一丝忍不住流泪的冲动。

换一种情绪再看,它竟然那么的与众不同!

以前隔着半条街远远望到就想掉头离开如今却庄严肃穆跨时代的校门;以前针尖对麦芒撞见就杀气重重的保卫如今一身制服狂拽酷炫吊炸天;桅杆上的五星红旗怎么看都比别处的鲜红耀眼;还有长发及腰的垂柳树、脊背如剑的大白杨,就连平常感觉乌云罩顶似囚牢的教学楼此刻都环绕着飘飘渺渺的缭绕仙雾,啊,你叫我怎么舍得与你分别啊,我的乌托邦!

周一开课,一干人等就我即将转学至龙潭二中又一次送来送别的祝福,没有一句不舍挽留的话,就算是有,大都是我的债主和从二中转学过来的先驱,这帮王八蛋这么快就忘了当初我是怎么用自己的身躯帮他们挡住老马的长刀利剑,如斗大的黑锅也没少背啊,一群忘恩负义的小人。

上午英语课。

一切按部就班,miss吴像往常一样早早地到了教室,上课之余不忘和坐在前排的胖子、于梦瑶以及我聊上那么几句,失恋的阴影似乎一扫而尽。

“咱们上在哪节了?”miss吴问。

“第四节啊!”胖子回答,脸上挂着掩饰不住的笑容:“最后一节,下课就到饭点了!”

“怎么就知道吃!”我叹气摇头,而miss吴、于梦瑶和孙筱筱三个人早已经笑成一片。

于梦瑶告诉miss吴之后她竟然不去研究教案,反倒八卦起我来:“刘佳豪,听说你高二要转学啊?”

“没有啊,谁说得?”我装作头一次听到的样子:“我早就决定和大家死磕到底了,怎么会转学呢!”

“二中那边有我同学,如果你转去那,我会让他关照你的!”

“吴老师你放心,我是绝对不会转去龙潭二中离你们而去的!”我眼神坚定、心里打鼓,准备私底下再和她要一遍她同学的电话。

上课之后,满血复活的miss吴在讲台上显得神采奕奕,娇小甜美的外表下似乎多了一层盔甲,让她看起来更加自信强大。

“好久不见了,大家有没有想我?”她像完全与过去一刀两断。

但大家的回应稀稀拉拉,可能是认为她在强撑,是不想自己得负面情绪波及到我们,毕竟之前有血的教训。

“当然......”为了活跃气氛我用自己擅长的方式助攻miss吴:“没有想你了。”

“刘佳豪,你这个小没良心的!”miss吴打趣。

大家缓回神来,一片哄笑。

“吴老师,你别听刘佳豪胡说,我们早就盼着你回来了!”杜啸难得上课这么清醒,还是一副舔狗模样。

“上次睡觉打呼噜我还没找你算账呢!”Miss吴瓜熟地落,这是准备秋后算账?

“吴老师,我错了!”杜啸一张认真脸:“为了表达我的歉意我熬夜写了份检讨书,但我知道您没时间听,,,,,”

“我有时间!”杜啸话没讲完,miss吴插了一句。

我看着他手里的白纸憋着笑,等着看他怎么念这张无字天书,还熬夜写出来得,我瞅他那精神没有哪天比昨天晚上睡得更香了。

“说得好不如唱得好!”杜啸嘻嘻一笑:“吴老师,我给你唱首歌吧!”

“你......”话还没说完杜啸就已经开唱了,拦都拦不住。

“静静的深夜群星在闪耀,老师的房间彻夜明亮......啊,每当我想起您,敬爱的吴老师,一阵阵暖流在心中激荡.........”真是难得,杜啸唱得一句都没在调上。

“停,我原谅你了!”miss吴喊住杜啸。

“我就知道您胸怀广阔,怎么会跟我一般见识呢!”

Miss吴拨了拨齐眉的刘海,耍调皮:“我套用本山大叔一句话:人家唱歌要钱,你唱歌要命啊。”

说完全班哄笑,这种欢快热闹的气氛真的是很久没有过了,但欢乐的时光很短暂又到时间讲拜拜,miss吴拿起课本:“Stop,class begin!”

“报告!”miss吴刚准备开课,李佳宇突然站了起来:“吴老师,我也想唱首歌送给你!”

我说自打上课以后总感觉少了点什么,原来是少了最喜欢出风头的李大少,我就知道今天他不露个脸这课绝对上不安稳。

“上课了,别闹!”坐他不远的班长马东提醒。

“吴老师复课,我唱首歌欢迎欢迎她怎么了!”李佳宇我行我素,根本不听劝。

“没事,让他唱!”miss吴爽快答应他的请求,我也想听听看他能唱出什么花样。

“有一个美丽的小女孩,她的名字叫做吴美思,她有双迷人的眼睛,她悄悄走进我的心.......”虽然李佳宇唱得也不怎么样,但他的感情以及表情都在线,虽然比起我来谬之千里,但勉强还算及格。

正当全班人苦苦等着他嚎完时,老马突然出现在门口像块砖似得将出了故障的随身听一砖拍得没了声儿,我心想“让你上课唱这种有伤文雅学风的歌,不招人待见了吧!”,可谁知道老马不仅没有制止而且轻描淡写、大施天恩:“上课着呢,小点声”,说完背着手离开。

上天注定要让李佳宇彻底把这首歌给毁掉了,大家还没惊悸中缓回来,李佳宇就又把没唱完的部分续上,担着耳膜穿孔的危险听他唱完。

“李佳宇,你这根本不是欢迎我的歌吗,分明就是首表白歌啊,是不是恋爱了?”李佳宇唱完,miss吴为人师表的突变八卦脸。

“对!”他直接承认,不知道大家有没有事,反正打了我一个措手不及。

“老实交代,是哪个班的呀?”miss吴对此类新闻兴趣之浓厚令人生畏。

“就咱们班的。”李佳宇毫不犹豫的回答。

他说这句话的时候我心都快蹦到了嗓子眼,不由自主的往于梦瑶那里看,难道他要当着全班人的面先我而去表白于梦瑶?这个没有原则和信誉的软骨头,男子汉大丈夫应该公平竞争,怎么可以趁人之危呢!

我发誓他要是干出那等下作的事情别说兄弟没得做,我非冲上去爆锤他一顿不可。

“你就别卖关子了,快说是谁?”miss吴刨根问底。

“快说,快说!”全班起哄。

“就是你呀,吴老师!”李佳宇语不惊人死不休,但你以为这就完了就大错特错,他很认真的望着miss吴:“吴老师,你做我女朋友吧!”

他说完我扣鼻屎的手指吓到差点整条都插进鼻孔,只剩一边还算顺畅的鼻孔急促呼吸。

本来他表白的对象不是于梦瑶我很开心也说得过去,但这中间怎么还有miss吴的事情,我是挤破脑袋也想不出原因。

胖子、杜啸和孙筱筱用至少掺杂了五种情绪的眼神看着我再用同样的目光看向于梦瑶,所有人都不清楚刚才到底发生了什么,就连当事人miss吴也是一脸的不可置信。

所有人都愿意相信这是他的恶作剧,毕竟在miss吴的课上尺度一向很大,当堂向老师表白也不是没有可能,本来只要稍加运作就可以当它是一个玩笑神不知鬼不觉的忽略过去,谁能料到但李佳宇这次是真的认真了。

“李佳宇,上课呢别乱开玩笑!”miss吴侧脸绯红。

“我没有开玩笑,我是真的喜欢上你了!”他深情款款的表白,对象要不是吴美思随便换个女生可能早就沦陷了。

从教室里渐渐安静下来的气氛说明越来越多的人开始慢慢相信这件事情,杀人诛心啊,当时就连风吹过窗户的声音都如雷霆咆哮,寂静的有些诡异的气氛里好奇因子浓度渐高,大家默默等待事情的真相浮出水面。

那是一个漫长到窒息的过程。

“小屁孩,懂什么是喜欢啊?”终于miss吴从尴尬中缓了回来,而且很快掌控全局:“你现在要做得是好好学习,成绩差就是因为整天胡思乱想,现在给我坐下上课!”

“只要你答应做我女朋友,我保证考进全班前十都没问题!”李佳宇空口白牙,大言不惭。

Miss吴微微一笑,就是那种“我信你才怪”的笑,然后转身冲着黑板说了句:“等你做到了再说!”

在大家传统老派的观念里,李佳宇的所作所为完全就是个恶作剧,别开玩笑了,学生喜欢上老师那是异想天开的网络小说里面的情节,但凡是现实主义题材的电视剧都不敢这么拍,更别说活生生的事实就摆在面前。

很明显,李佳宇这段荒诞的表白从一开始就不被祝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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