Give me liberty or give me death!
心中不断的默念着地球上来自美国人帕德里克·亨利的传世名言,楚歌的心中满是悲凉。
而这句英文翻译成中文,便是那句著名的:不自由,毋宁死!
但即便这样,低头看着深不见底的仿若深渊的悬崖峭壁,楚歌却始终鼓不起勇气向前踏出那一步。
此刻皓月高悬,妖皇峰上被染上了一层银辉,青华帝君坐在湖边继续闭眼养神,而云霜却在夜幕降临之后,就回归木屋打坐修炼去了。
终于有了短暂自由的楚歌,就背对着他们默默的来到了妖皇峰的另一侧,妄图寻找逃离此处的下山路,但他却失望了,这妖皇峰的山顶就如同设立在空中的牢狱,除非跳下去送死,否则就只能继续这被奴役的命运。
楚歌心下绝望,徘徊在这悬崖边缘,心中犹豫不决。
但当他想到父母的容颜,还有小姨那为自己着急的面孔,他就掐灭了就此了结一生的懦弱决定。
什么我命由我不由天,但终归还是被老天爷给戏耍了一把。
当想到离开地球时的豪言壮语,再想到未来那毫无自由的奴隶人生,楚歌的心却霎时迷茫了。
伸出狼爪,轻轻地感触着被套在脖颈上的冰冷地九彩云环,楚歌抬头望月,禁不住的对月狂啸:
“嗷呜~!”
狼嚎声响彻夜空,惊起了无数的飞鸟。
而就在楚歌发出的狼嚎声落下之后,在妖皇峰的虚空中,却突然有人叹息道:
“我辈本是自由身,初生便被奴为隶,命不由己徒悲叹,誓要破天挣自由。”
突兀的声音响起,其声浑厚有力,楚歌禁不住的后退一步,却撞到了青华帝君的身上。
“阁下冒然前来,所谓何事?”
一向风轻云淡的青华帝君,此刻的声音之中,却带着罕见的谨慎。
“青华帝君不在天庭纳福,却来到了这穷山恶水的南蛮垂钓,可真是好雅兴呢。而我冒然前来,正好借帝君之口,代我向昊天上帝传话,自今日起,这南蛮十万大山,便重归我妖族之地,但凡有人族修士闯入,便杀无赦!!!”
杀无赦三字飘荡在夜空中,犹如透骨的血刃,入到楚歌的耳朵,却仿佛刺穿了他的心脏,让他的血液仿似凝冻了。
只是当青华帝君听完之后,却哈哈大笑了起来,待他笑闭,才轻蔑地开口回道:
“虽然姬某不知阁下来历,但想来并非我龙洲人士,难道阁下不知,在这龙洲上下,皆归我天庭统辖。遥想那万妖殿何曾辉煌,坐拥了三件大罗仙器镇守着妖族的气运,但还不是被我族圣祖给覆灭成空,阁下今日此言,怕是要被贻笑大方了。”
还在猜想大罗仙器究竟是为何物,楚歌就被震耳欲聋的狂笑声,震得差点晕厥了过去,待那狂躁的笑声落下,那人才继续说道:
“我确实没有曾经万妖殿的能耐,但天庭又何曾拥有圣武皇初立之时的威势?圣武皇功高盖世,诛帝辛,建天庭,请动了轩辕剑和禹皇鼎同他一起南征万妖殿,携三件大罗仙器之威,对抗万妖殿的三件大罗仙器,最后才以自身的天尊之力,将万妖殿整个覆灭,从而解决了龙洲人族的一大祸乱。即便身为妖族的我,也不得不敬佩于他,尊他一声圣武皇。但是,自圣武皇覆灭万妖殿之后,轩辕剑便隐遁无踪,而禹皇鼎同样回归原位,继续镇压着九州的气运,偌大的天庭就只剩下了昊天镜高悬在大罗天之上。而现如今,圣武皇归天已有一百五十万年之久,天庭虽然依旧威势无双,但却四方皆敌,怕是如今高坐在昊天上帝宝座上的玄天帝,也感受到了天庭的困境,所以才听信了天机子的预言,来这南荒十万大山中,寻找所谓的天道之子呢。”
将天庭的窘境一语道出,青华帝君不作应答,却是祭出了青华帝剑,紧紧地握在了手掌之中。
不速之客的声音覆盖了整座妖皇峰,将正在打坐修炼的云霜给惊醒,她虽然不知发生了什么,但却快速的来到了青华帝君身边,见到同在此处的小白安然无恙,她才放下心来,上前一步将它抱在怀里,然后躲在青华帝君的身后,默默地观看着形势的变化。
一阵狂风骤起,青华帝君裹挟着云霜后退数十丈之远才重新站定,然后打量着终于现出身形的妖神,面色凝重了起来。
来人身形修长,却宛若一柄出鞘的利剑,其貌不扬,但是那双细长的眼睛却拥有着金色的眼珠,仿似鹰眼,锐利如锋,而他将长发扎在一顶金色的发冠中,尽显尊贵之意。
“你乃是金翅大鹏雕成道?”
“青华帝君果然见多识广,金翅大鹏雕只栖息在南瞻部洲,因与凤凰争夺皇鸟之位落败,而备受排挤,最后一只金翅大鹏雕只得远走他乡,飞入了龙洲加入了万妖殿,只可惜,它的子嗣也在一百五十万年前,与万妖殿一同被圣武皇葬身于万妖绝境之中。而我同你身边的天狼后裔一样,只是普通的大鹏修炼,然后经过我的不懈努力,最终蜕变成了真正的金翅大鹏雕。一百多万年过去了,曾经被妖族敬若神明的妖皇峰都已被凡人随意踩踏,却没想到还有人记得金翅大鹏雕的名字,这不得不说,青华帝君的名号果然名不虚传,而天机子也是老眼昏花,他不该将你的名字,排在六清菩萨之下的。”
两人的话语,楚歌听得晕头转向,但他也知,此刻乃至尊级别的强人对垒,而他自己连个小小的炮灰都算不上,所以他紧闭着嘴巴,继续观看着接下来的事态发展。
“姬某尚有自知之明,只是多了一点见识而已,若论实力,肯定比不上成道八万年之久的六清菩萨。”
只见那金翅大鹏雕嘴角上扬,却是戏谑的说道:
“青华帝君不必妄自菲薄。江湖盛传,说帝君年轻时与嬴昊进入神霄山而大难不死,接下来的实力却突飞猛进,不过三万年就位列龙洲十绝榜第六,成为无数修道士仰望的存在。他们只知你与嬴昊进入神霄山侥幸逃生,却不知你们俩人皆遇到了莫大的机缘,从而有幸见到了震天戟,并得到了九霄天尊的传承,嬴昊所获得的乃是《九霄御雷真诀》,至于你嘛,却得到了从未在历史上流传下只言片语的《十方尊神功》。至于我为何知道,乃是因为我同你一样,皆修炼了《十方尊神功》。”
说完这话,金翅大鹏雕的身体之中却突然走出二人,其人与金翅大鹏雕一模一样,而修炼了《十方尊神功》的青华帝君,却清楚地感知到,这便不是法身,而是只有修炼了《十方尊神功》才可凝聚出的十方真身。
心中最大的秘密被人戳穿,青华帝君的脸色已经面沉如水,而他的内心却犹如翻江倒海,震惊不已,他强自镇定了心神,沉声问道:
“你究竟是谁?又从哪里得到了《十方尊神功》?”
“哈哈哈哈,淹没在时间中的秘密何其之多,而隐藏在神州之中的秘密又何其之深,我劝你无需细究,我今日将你的底牌揭开,只是为了提前告诉你,天庭必亡,但灭天庭者,并不会是我。至于我的名号嘛,自今日起就以金鹏为号,你可称呼我为金鹏道人,亦或者金鹏妖神。”
金鹏妖神的应答,未能让青华帝君得到想要知道的答案,这让他有些失望,于是他继续试探道:
“你的背后还有主子?那他究竟是谁?”
正在仔细听着他们对话的楚歌,白色的毛发突然间就根根直立而起,仿似被刀剑临身,吓得他窝在云霜的怀里瑟瑟发抖,而造成他这般窘况的,却是金翅大鹏雕的随意一瞥。
仿似是对楚歌的过激反应报以轻蔑的一笑,金翅大鹏雕咧着嘴,这次却是轻声地笑道:
“好奇心这么重,小心会没命的哦,你即便还有九尊真身在外,我也能将其一箭全部诛杀,不会给你有丝毫逃生得机会的。”
试探结束,青华帝君知道,再问下去也不可能得到自己想要的答案,于是他心神一动,青华帝剑霎时便爆发出漫天的青光。
只是这铺天盖地的青色光华瞬间便被他收回,而他的眼中的沉着和锐利也早已不见,只剩下了深深的恐惧。
一只小小的凰鸟围绕着金翅大鹏雕在翩翩起舞,它没有真实的身体,仿似火焰的精灵,通体由赤红的火焰组成,而正是它的存在,才让青华帝君如此恐惧。
凰舞,随着妖帝炽凰一起渡过了神霄寂灭劫,从而成为了拥有着毁天灭地之能的大罗仙器。
凰舞,一件跟随着妖帝炽凰征讨夏帝,差点灭绝了九州人族的凶残仙兵。
凰舞,更是在一百五十万年之前,曾一箭射穿圣武皇的不灭仙体,让威震一个时代的圣武皇,都差点殒命的无上之天道之兵。
就是这么一件威名显赫的妖族圣器,在随着万妖殿的覆灭而沉睡了无尽的岁月之后,却毫无征兆的出现在了青华帝君的面前。
报以轻蔑地一笑,金鹏道人伸出右手,将飞舞着的凰鸟握在手中,然后化为一把闪耀着赤焰华丽的凰鸟之弓。
凰鸟的双翼展开化为弓身,而翼尖由离火相连,化为弓弦。
慢慢地将离火之弦拉开,凝聚着天道之力的离火之箭,凭空生成,而金鹏道人所瞄之目标,正是不远处的青华帝君。
我命休矣!
心中一声悲叹,青华帝君将手中的青华帝剑收起,完全放弃了生还的希望。
即便强如他青华帝君,即便位列龙洲十绝榜第六,可是在大罗仙器面前,却无一丝逃生的可能。
看到青华帝君坐以待毙,金鹏道人哈哈大笑一声,再松开离火之箭的瞬间,却是将炽凰弓调转了方向,指向了遥远的天庭。
离火箭离开炽凰弓,瞬间便跨越了数十亿里之遥,欲要将屹立在九重天宫之中的天庭,给一箭射穿。
而就在离火之箭瞄向天庭射出的瞬间,位于三十六天最高天的大罗天中,一直受天庭供奉的昊天镜,立即便从沉睡中醒来,并且爆发出耀眼得白色光华,同时从镜中映射出一道霞光,仿似九天星光垂落,瞬间便贯穿了九重天宫,在离火之箭即将射入天庭之前,给拦截了下来。
无声的碰撞,造成了虚空的塌陷,然后又仿似什么也没有发生过一般,昊天镜再次陷入了沉眠之中。
但是昊天镜的异动,依然惊动了天庭的主宰---昊天上帝。
昊天镜自主觉醒,就意味着有大罗仙器出世,并且攻击了天庭。
昊天上帝端坐凌霄宝殿之中,他神情依然平常,但是内心却蕴含着滔天怒火,天庭被挑衅,乃是一千五百万来年都未曾发生过的奇耻大辱。
而在妖皇峰之上,大难不死的青华帝君轻吐一口浊气,他看向金翅大鹏雕,然后大惑不解地问道:
“你既然放过了我,必然有事需要姬某去办,但如果让我背叛天庭,请恕姬某万难从命。”
“呵呵呵,晋国王室,身上同样流淌着圣武皇之血,却与昊天上帝一脉相比,仿似一个天上、一个地下。说得再难听点,现如今的整个晋国王室,更像是昊天上帝的家奴,被昊天上帝一家老小随意支使,却不敢有丝毫的怨言。堂堂圣武皇之血脉,却沦为家奴,难道整个晋国就真的如表面上那般心甘情愿吗?青华帝君,我不要求你回答于我,你对天庭是否忠心耿耿,你知,我知,昊天上帝也知。而就在刚才,我以炽凰弓之威,已经昭告了天庭,我妖族将重新崛起,而对于放你一条生路的条件,便是要你替我转告天庭以及九州人族,南蛮十万大山自今日起,便重归我妖族所有,若有人族修士闯入,就别怪我妖神殿格杀勿论,而我将作为妖神殿的殿主,庇佑于整个龙洲妖族,我要让妖神殿,重新成为所有妖族之圣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