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舒听到诸位同窗谈论起了谢希孟,听着他被称之为道子,与那妖族太子陆星移媲美,不由得哑然失笑,心想果然是人怕出名猪怕壮,厉害的人走到哪里都要被拉出来比较一番。
不过谢希孟与陆星移年龄相仿,都修至知梦境巅峰,一个是妖族的天才,一个是神朝的天才,此番一对比倒是互相都不逊色,只是不知那陆星移得到了庐阳观月的仙缘,会不会提前突破到归虚境,若是如此的话,那就没有可比性了。
因为归虚境的强者完全不能以常理来看,那等飘渺的境界在这样一个末法时代都是凤毛麟角。
谢希孟与陆星移......
宁舒的感知天地里出现了两个臆想出来的东西,一只闪烁着五彩神光的孔雀,一只焰光冲天的三足金乌。
剑气铮鸣。
他在模拟二人出剑时的场景。
有学生略一思忖说道:“我神朝年轻一代第一人自然不会弱于那妖族太子,只是一直未曾见过那谢希孟本人,若是能击败千里迢迢而来的妖族太子,岂不是扬我神朝风采。”
闻言,同窗们又开始躁动起来。
黎万青苦笑着说道:“别想了,那谢希孟现如今在北荒随着许风眠侯爷磨练,别说是有军纪阻拦,就算没有,隔着那么远,借他双翅膀他也飞不回来,还是想想别的吧。”
“你认识谢希孟?”袁有桃见身边少年发着呆,嘴角时不时的露出微笑。
“略熟略熟。”
“我神朝人族共主,难道除了谢希孟就找不出一个能与那妖族太子相比的青年才俊了吗?”先前提到谢希孟的那位学子不忿的说道。
“要说天才,咱们神朝四州十二道随便都能拉出一大片,但修行本就是听天由命的事情,更别说是与那妖族太子比,你要是换一个人的话,肯定能找到与之媲美的,但妖族太子嘛......”有学子叹了口气说道:“就有些难为人了。”
或许是一向骄傲的神朝学子今日里受到了不小的打击,教习室内的学子大多脸上都露出不满意的微微恼怒,纷纷开始从自己听到或见到的事情中寻找那些厉害的修行者们。
洛城胜业坊家中开车马行的胡公子皱了下眉头说到:“不知你们有没有听过一件事,就是咱们太府临开考前发生的,被称作雨夜杀人案。”
“你是说......那个夜晚发生的大恐怖!”有学子倒吸了一口凉气,表示对此事有所耳闻。
一时间,教习室里的气氛变得极为诡异,仿佛当中在讲述一个何其诡异又恐怖的传说,那段时间大家都在备考太府,自然没有心思去关注这些故事,后来又被红榜所吸引,一来二去也就忘在了脑后,此时提了出来引得了好些人的好奇心。
“那夜当真是恐怖,据说鲜血染红了三四条街,浓稠到连雨水都洗刷不干净,不知死了几千个人......”
“那夜的人头就像夏天滚西瓜似地往下掉,守城军废了好大的力气才在天亮前清洗干净,可就是这样,我家车马行的外墙上都有暗红色的血迹。”
“据说那一夜有两个人,面对对方几千号人,提剑杀人而面不改色,剑刃都打了卷,到处都是残肢断臂,疑似是帮派火拼,然后其中一个帮派请动了修行者,那两个修行者大开杀戒,就算是今天走在胜业坊的大街上都能感受到一股凉气,晚上更是能看到鬼火在飘荡,他们都说那是那天晚上冤死之人的孤魂,要找人替命。”
“少年修罗,手染鲜血,杀人不眨眼......”
“我还听到一个传闻,那两个修士其实是修行魔道功法的,需要活人的鲜血献祭,那被杀死的几千人都用来被当作修行的原料了,甚是恐怖。”
“婴儿听闻而夜不啼......”
宁舒听着同窗们讨论着的话题离开了妖族太子陆星移而转向了讲恐怖故事,便打算起身去饭堂吃饭,却又听到雨夜里的流血事件,越听越像是自己与谢希孟剿灭熊斧帮的那一夜。
少年,魔鬼,千人屠......吓哭婴儿?!
“哪有那么夸张!明明只有一条街!哪有杀那么多人!就几百个,还都不是我杀的!”他听到那胡公子夸张的描述,在心里不满的呐喊。
“哪有那么夸张!死几千人这洛城不得乱掉,都是你们这帮人瞎传,什么大白天感到阴风。我看胡晓明你是青楼去多了身子虚。”
“我父亲说了,那夜好像是道部执行什么任务,而且就是那谢希孟一个人亲自行动的。”金维骐瞪着眼纠正道。
“至于那个少年,好像也是道部的人,据说一身修为极为强大,与谢希孟并肩捣毁了匈人安插在我们洛城里的一个秘密据点。”
“这事我也有所耳闻。”明威将军的儿子说道:“家父当日临时接到命令配合道部清洗奸细,其实就是打扫战场,因为等我父亲他们赶过去的时候,战斗早就结束了,没有先前说的那么夸张,但也还是死了好多人,不过都是匈人。”
“那个被铲除的帮派就是洛城里横行西城的熊斧帮,背后是匈人扶持的,那天晚上整个熊斧头帮没有一个人能活下来,全部被诛杀了。”
“确实只有两个人,谢希孟和他的一个朋友,想来那个少年应该不弱于谢希孟,不然怎么并肩作战,听闻年纪还要小上许多,我神朝能有此天才,真是......哎对,这不就是一个能与妖族太子陆星移媲美的人?”
“自然算得,我可听闻陛下都对这个少年关心的紧,当作我神朝未来一个希望。”大学士之女上官雁笑着说道。
太府学子们都是些聪慧之人,思维散发起来向来跳跃,并未规律可言,尤其是与那妖族太子对比下的些许不甘,此时听到一位不知名的强者,都被吸引。
谢希孟,陆星移什么的与自己年龄尚有差距,可这神秘少年应当与自己年龄相仿,因为神秘,所以存在了无数未知的可能性,自然在诸学子心中很有亲切感与代入感,这样的少年英雄之举,正是青春年少学子们心中无比想成为的目标,尤其是男学子。
因此有好些男学子都在将自己代入那夜雨中的血战里。
我左手一剑匈人头,右手一刀匈人胳膊儿。
就好像所有英雄故事中出现的人物一样,每当有最困难,最危险的时候,便会有一个如光芒一样的英雄从天而降,拯救万民于水火之中。
他是女儿家心目中的白袍少年,风华绝代。
他是男儿家心目中的盖世英雄,牛气冲天。
所以此刻有妖族太子要来到太府,诸学子心中已然出现了一个身影。
当同窗们一片挫败之时,一个神秘的少年持剑从人群中走出,看着已经将考核进行了一大半,快要成功的妖族太子说道:
“既然我来了,那你便输了。”
宁舒看着身边这些满脸憧憬美好未来的同窗们,在确定他们讨论的主角是自己后,愣了片刻说道:“这也太装.....逼了吧。”
“何止是装逼,简直倍儿有逼格,排面满满。”袁有桃此刻也有些兴奋,仿佛已经将那妖族太子踩在了脚底下一样。
“能在那样的雨夜进退自如的,怎么着也得是个知梦境的修士吧,我原以为你修行速度就够惊人的了,没想到还有比你更变态的。”
“我命差点交代在那里。”宁舒心中骂道,出于各种原因,他并未将那夜所发生的事情告诉其他人。
“怎么想都有点二。”
无人理会宁舒的吐槽,在众人眼中,这样一个得到陛下的垂青,为神朝立下大功,少年英雄,是他,是他,他就是......
七嘴八舌后,大家才发现,自己连着神秘强者的姓名,年龄什么的都不知道,唯一知道的是这个神秘的少年强者用的是剑。
“那人究竟是谁?”
“这般年纪会不会也还在读书?”
“我父亲也不知道,道部将那位少年的信息隐藏的特别好,陛下或许知道,不然你这会跑去宫里问陛下?”上官雁笑着打趣道。
“我觉得不可能还在读书,这样的天才人物肯定都把心思用来修炼了,哪会有时间和我们一样坐在这里做学问,说不定就是哪一个得到了神秘传承的人物。”
“话可不能这么说,大隐隐于市,我就觉得那位持剑少年必然是一名看起来极为普通的学子,说不定就是咱们的某位同窗。”
明威将军的儿子握了握拳头说道:“我看在理,书里不是经常有那些隐藏在民间的高手,连陛下都曾鱼龙潜服,在咱们太府读过书,他怎么就没可能了?我给你们讲这种人最是低调,就是为了在某一刻勇敢的站出来。”
“噗!”宁舒正在喝水,闻言差点被呛着。
“咱们当中有谁是用剑的少年?”车马行胡公子喊道。
言罢,教习室里的男学子们齐刷刷将腰间的佩剑举了起来,极为豪迈,像是呼啸山间,揭竿起义的绿林好汉。
“有谁是修行者又佩剑的!”
言罢,如同雨后春笋般坚挺的十余把佩剑极不情愿的耷拉着软了下去。
众人看向教习室内腰间配着剑的一位少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