与平时相比不一样的天气,与平时相比截然相反的规律。
经过了昨晚没有人注意,却是可以用惊天动地形容的狂风暴雨,电闪雷鸣的一夜后,今天本来应该是天放大晴,风和日丽。露出纯粹的蔚蓝色天空,上面还零散的飘着几朵白云。随处可以听到鸟儿们在雨后叽叽喳喳欢快的问候声。各处的空气中应该弥漫着雨后混合着泥土清新的芬芳的空气。若是和娇艳花儿诱人的香气混合,那会更好。应该是绿草茵茵,树木葱郁,放眼过去一片生机盎然,充满勃勃生机的欣欣向荣景象。
但,事实却是与之完全相反。
原本应该出现在雷雨前得景象,却偏偏出现在了雷雨之后。
只需把眼睛向前看一下,就可以看到不远处灰蒙蒙的一片,与地平线相交于一点。一下子是天与地的距离拉短了许多许多。
在阴暗宛如夜幕中暴雨降临前的清晨,显得厚重无比,压抑的爱好美丽和谐自然的小动物们躲在自己的窝中,不敢出门来。只有神经大条的知了还在“知了,知了”的叫个不停。但是,沉重的声音好像是在发泄内心的沉闷。枯燥的空气,让人几乎都呼吸不上来了,但是,却又不敢喘一口大气。
似乎,发生了什么大事了。
这样反常的天气景象,是不是预示着有什么大事将要发生?
这是怎么了?发生了什么事?
孙玥瑶感觉现在自己的脑子一片空白,空空的,什么也没用。
突然间,却蹦出了两个问题。
不过,她真的不想去想,什么也不想去问。
在不经意的抬头看到这既熟悉又陌生的地方,凌乱不堪。
脑子嗡嗡作响,像是有什么在里面爆炸了一样。许多画面飞速的闪过。
连同着昨天晚上那荒诞的一幕,那令她心脏揪在一起的画面···
天已经明了,也该醒了。
此时,心也已经死了吧。
抬起上半身,看到搭在身上的那只手。
想要狠狠的打掉它。
可是,在即将接触到的时候,又停止住了。
是啊,是受到了伤害。可是,他又有什么错呢。同样的受害者吗。但是,他也不算是。
剪不断,理还乱,只怪情丝身缠,让一切凌乱不堪。只好挥手刀落,斩断所有,回归虚无。
轻轻地拨开那只保养很好的大手,纤细修长,白皙嫩滑。
活脱脱的一直不是民间疾苦的贵公子的大手。细白嫩滑,骨络分明,还有那张纯净的小脸,天真的笑容。
可是现在,一切都变了。
原本与世无争的单纯少年,也不知道知道了这件事情会变成什么样子。
而自己,那就更不用说了。
收拾起散落在地的残破衣物,包裹好已经不再纯洁的身体。脚下迈着细细的碎步,歪歪斜斜、踉踉跄跄的走出了房间。
为什么要让我在心缺了一块以后,才知道要筑起一堵厚厚的城墙来保护自己不要受到伤害。
为什么要让我在心碎了以后才知道,不要为任何人付出自己的全部。
即使那个人是自己最爱的人。
可是,现在知道又有什么用呢?
缺了,就是缺了;
碎了,就是碎了。
现在在保护,也只能是让它不再受到伤害。残缺的不在这么厉害,破碎的不在这么彻底而已。
而已经缺了,破碎了的心,却是无法在弥补的。
以前从来不相信,有人会在如此短的时间内,对另外一个完全不认识的陌生人产生这么浓烈的感觉。
那感觉就像是对方就是自己的全部,是为了他,可以抛去一切,甚至是失去生命。
没有弄明白一切,可是还是傻傻的一直沉溺在这种奇妙的感觉中,不可自拔。如同食用罂粟般上瘾,再也戒不掉了。
那是我好像是故意忽略掉了一个重要的方面,深深的陷入了这个甜蜜的感情漩涡里。
现在终于面对了那个问题,那就是当感情结束的时候,自己也会跟着毁灭。
不单单是肉体,还有灵魂,也会跟着一同毁灭。
可能这不仅是唯一的案例,也是众多女孩的一个通病吧。
毕竟女人是感性动物,而男人是理性动物,最可怕的还是女孩是完全感性的,而女人,可能是受到或多或少伤害,才会是自己不再那么容易的受伤吧。
在女孩子的时候她们所有的理性线都是不存在的,而在受过打击后,才有感性线转为理性线。所以,女孩子即使是在理性的时候,也会有感性的存在,不是吗?
打开房门,像是个木偶般走出去,脸上也没有任何的表情。
现在的孙玥瑶就像是陷入了一团死寂,迷失了方向,再也找不回出来的路。
想要挣扎也挣扎不出。也放弃了挣扎,任凭自己慢慢的沉下去。即使再也上不来,也没有关系。
想哭也哭不出,现在才知道,原来眼泪真的有流净得时候。
就连最后有着纪念意义的泪痕,很被狠心的风儿,轻轻地带走,直到遥远的天际。
既然哭不出来,那就笑吧。
而且要笑得很甜,笑的潇洒,笑的豪迈,笑出那种舍我其谁的气势。
就连心中那无奈、辛酸、悲痛,所有的一切打击也都笑出去。不要它们再回来打扰自己。
现在的我才知道,原来人真的是很奇怪的动物。
在伤心到极致的时候,却只能用笑来表达。
而且是,越难过的事情,就笑得越大声,越洒脱。
可怜我,天大、地大,竟没有我一个小小的容身之处。
真是可笑啊,可笑。
爸爸、妈妈,女儿现在好想你们。
还有亲爱的弟弟,原来没有你在姐姐背后偷偷地保护,姐姐真的被人欺负。而且这次还被人欺负的很惨。
不知道你知道后,会不会酷酷的走到那个人的面前,帮姐姐报仇。
望着遥远的天边,想起了远在二十一世纪的家人。
终于找到了我的归属,那就是我的家。
那里有爱我的慈祥的爸爸,时不时喜欢敲打我额头的可爱妈妈,还有很喜欢在我面前装酷,在我身后却无时无刻关心着我的帅帅的弟弟。
我,终于找到了属于我最好的归宿。
也是我最终的归宿。
即使这世界上所有的人都不相信我,即使是这个世界上所有的人都抛弃了我。
那里,也是我心灵上最温暖的地方,也是我最安全的港湾。
这里的一切,就让它这么过去吧。就让一切都随风而逝吧。
拿回属于自己的东西,回到那个属于我---孙玥瑶的时代,找到那些永远都不会背叛我亲人们。
想到这里,嘴角勾起了这段时间惟一的一个最真诚的笑容。
裹紧了身上残破的衣物,用来抵御今天突然而至的寒风。
想着美好的明天,脚下的步伐再一次的加快。
我,要回家了。
我要回家了!!!
就在这时,一阵寒风吹过,夹杂着淡淡的黑色。轻轻飘过孙玥瑶的身边。没有夹杂着一丝的尘土。
突然间,孙玥瑶觉得好累,好累。什么也不想做,只想找个地方好好地睡上一觉。什么也不知道,也不想知道。只想要脱离这一切的繁杂,不让任何人打扰。
加快了脚下的步伐,不想再呆在这里,这里的一草一木,甚至是空气都会让人觉得压抑。
要找到一个温暖的地方,软软的床,像只慵懒的猫咪一样,舒服的蜷缩在那上面。不用动,可以静静地享受着那种感觉。
想到这里,孙玥瑶的脑子里好像是闪过了什么,但随即,消失。没有细想,也不想去细细考虑。
好像是故意的对自己现在的样子跳过,逃避一般忘却了那令她撕心裂肺的记忆。这是人类的本能---逃避。
眼神有些出神的空洞,远远地望向前方。嘴角扯出了一个诡异的笑容,她甚至都不知道现在的自己有多么的骇人。只是凭借着本能再一步一步的追逐着自己的“向往”。
“啊,呃,早上好。”
想要出门看看发生什么事情的主仆两个原本是在一旁小声的嘀咕,但是不经意间孙玥瑶已经走到面前,有些尴尬的打着招呼。站在王悦然身后的婢女小叶子的眼睛里霎时闪过一丝的黑光,所没有人察觉,包括看到的孙玥瑶。
即使是看到,封闭掉的大脑也没有因为这一件小事而重新开启。
不过,王悦然似乎是多虑了,孙玥瑶只是瞥了她一眼,又继续的向前走。仿佛没看到她们一样。
主仆二人对望一眼,眼睛里不约而同的出现对方诧异的样子。
为什么孙玥瑶没有用那“语不惊人死不休”的话语来讽刺她们;为什么会把她们当成隐形人;还有就是,为什么她的眼睛里没有丝毫的光芒,宛如死去的人,没灵魂。
“小叶子,她,她,她的衣服,衣服怎么变成这个样子了?”
王悦然感到自己的声音有些发抖,手指不敢向前伸,紧紧地放在身侧,不停抖动着指着孙玥瑶。表情有些小小的扭曲。一下子拔高的声音又降了下来,低低的,犹如蚊蝇。眼睛偷瞄了一下孙玥瑶,看到她没有什么反应,也就松了一口气。
“我也不知道,小姐。”
小叶子有些害怕的躲到王悦然的身后,偷偷地探出头来。
“她,她,她不会是被鬼上身了吧?”
“别乱说,向她这种个人,恶鬼都怕的。”
不知怎么的,王悦然想要替孙玥瑶辩解,不想让别人伤她。
“你说她这样出去会不会出事啊?”
都快看不到人了,她要去哪里啊?这副样子,要是被人欺负了怎么办呢。
王悦然虽然有些小姐脾气,但是,为人还是很善良的。
“应该不会吧。”
小叶子在一旁答得很心虚。
要是小姐想要跟上去,怎么办?她可不敢去看。
“不行,我要去看看。”
王悦然感觉自己有些呆不住了。在心里胡思乱想。不会是吃了被自己放了料的东西吧?可是,那也不是疯药啊。但是,昨天看她还很正常,今天就变了样子。
不会是,那个拿药的人,拿错药了吧?
在不断膨胀的罪恶感下,王悦然跟了上去。虽然说孙玥瑶平时说话有些毒,但是,人还算不上大奸大恶,还是看看比较安心。
看着孙玥瑶一深一浅的踩在地上,脚步虚浮,踉踉跄跄,身子摇摇晃晃的,仿佛是随时都可能跌倒。
孙玥瑶完全没有察觉在她的身后跟着两个人,还不时的笨拙的隐藏着。完全不受控制一样,只知道向前走,仿佛那里有她最重要的东西一样。
不知道过了多久,衣服被树木划破几次,也不知道跌倒了几次,更不知道在山上滚下几次。最终还是到了山脚。一瘸一拐的走到了山下,走进了一个小镇上。
虽然说天气不是很好,但是,还有些零零散散的在做生意的小商贩和开着门正打算提早关门的老板们。
一阵大风吹过,卷过一层的黄土,吹得旗杆、树木哗哗作响。小商贩连忙用手护住自己的东西,唯恐少了一件,让自己赔了钱,家里少置些东西。
“哎,你们看,那是什么人?”
一个商贩不小心被沙子迷了眼,在一阵揉搓以后,一抬头看到了正在前行的孙玥瑶。眼睛还是有着些许的模糊,连忙指着她问旁边的人。
“是个疯子吧。你看看浑身上下都是土,衣服还穿的乱七八糟的,头发比我们家的鸡窝还乱,一定是个疯子,没错的。”
另一个人听到以后一看,也有些感兴趣了。
虽然是疯子,但是,镇上很久没出现过疯子了。比较好奇嘛。
“老张,你看她头上的钗子好像很值钱。”
熠熠发光,不经意的一闪,就照的他的眼睛睁不开了。
“是啊。不会是那个大户人家家道中落,受不了打击,才会疯疯癫癫的。”
为人老实的馒头小二,很同情的感叹道。
“我看是那个大户人家的小妾跟人跑了,被人骗了钱以后,受不了刺激,疯掉了。”
长相猥琐的中年大叔一脸色相的看着,还不忘诋毁一下。
原本冷清的大街上因为孙玥瑶的加入变得热闹起来,一群人站在一起热络的聊着天。小商贩也不卖东西了,脚步匆忙想要找地方躲雨的行人也停下来;就连在茶馆里细细品味着茶香的人,也忍不住探出头来,看看究竟发生了什么事情。
一张张兴奋地嘴不停地说着,一只只不断晃动的大手不停地比划着,指着。就像是讨伐一样,仿佛孙玥瑶是什么作恶多端的魔鬼,不断向她迈进。
孙玥瑶感受到了那些笑的狰狞,心存不良的人的恶意。停下了脚步,犹如机器人般僵硬的转动着脖子,呆滞的眼睛看向他们。
然后,开始慢慢后退。
“我认识她,她不就是霓雾山庄庄主的姘头吗?这个小贱人,是被那个大魔头给赶出来了吧。”
长相猥琐的大叔终于记起来在哪里看到过孙玥瑶了,看到孙玥瑶现在的样子,心里高兴极了。没有霓雾山庄的那个魔头在,这下子你跑不了了吧。
王麻子得意的一直笑个不停,这下子可以报仇了吧。
还有,这娇嫩的皮肤摸起来一定很滑,一定要好好地品尝才是。
一边搓着手掌,一边嘿嘿嘿的笑着,走向孙玥瑶,想要实行他的诡计。
“小美人,还记得本大爷吧。当时你们让本大爷吃了这么大的亏,这下子本大爷一定要让你还回来。还是用你的身体来还。”
王麻子说完仰头大笑,映衬着阴暗低沉的天空,显得如此可憎。
大笑完了以后,还用那双狼爪抹上了孙玥瑶的腰部,不停地揉搓。嘴里还不时的发出淫笑声。
孙玥瑶突然像是疯掉了一样,使劲的推开王麻子,一掌把他打倒在地,口吐鲜血。双手捂头,转身离开,飞快向前跑去。贴身擦过刚刚停下来的王悦然主仆。
“不,不是这样的,事情不会是这样的。”
嘶哑的嗓音歇斯底里的喊叫,响彻天地,让听的人痛彻心扉。
“这一切都不是真的。这是做梦,对,做梦,怎么可能发生这种事情呢?好好笑,痕还带我去相思崖定情,他是爱我的,又怎么会做这种事情呢。呵呵呵···”
孙玥瑶时而大笑,而是痛苦,时而小声的嘀咕,时而大声的吼叫。宛如已经疯癫。
“这不就是和痕定情的相思崖吗?这里是我们爱情的见证,还有这块玉佩,好漂亮好漂亮的。是痕给我买的。”
像是个初恋的花季少女,甜蜜的对着玉佩低声喃喃自语。
她没有注意到,天空的颜色已经接近黑色,可以吞噬一切的黑暗。
“你还不肯接受现实吗?”
突然有一个声音出现在她的脑海里。
“什么现实?”
脆生生的声音,好似单纯的幼儿。还不忘摆弄着她手上的玉佩。
“昨晚的事,难道你忘记了吗?”不知道从哪里来的声音又传来了,还夹杂着呼呼的风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