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南旋远观楚盼碟一眼,便是长久的落寞。
她知道将来慕迎天的那个位置一定是自己,而自己身边只有蝶儿一个人陪伴就够。
他不需要什么三宫六院,他只想要一个皇后……
为了这个帝位,为了蝶儿,他觉得所有的努力都是应该的。
楚盼碟看着满眼的繁荣富贵,恍惚间,情不自禁地将视线挪向慕南旋。
慕迎天依旧与德妃玩笑,楚盼碟如坐针毡,很不自在地看着冷如烟在起舞,仿佛她渐渐地幻化成飘零的桃花,幻化成淤泥,她真觉得这种感觉不好,可又不知道不好在哪里。
冷如烟舞毕,轻盈婀娜地朝盼碟走来,心里还想着无涯浪子的话,今夜,他真的要来接我走吗?
对于很多事情来说,她还是有些矛盾,唯一确定的是,她并不想让自己置身事外,无论是从前,还是现在,未曾改变分毫。
而今,她感觉到身上带着使命,她所爱着国君,却是自己的仇人的子嗣,无论如何,他都要把他视为仇人,亡国灭种的仇,她担待着。
也是这样仇恨,才能让她理解到冷柔烟的用心良苦。
对待这个姨娘,她除了敬爱,竟然找不出更切合的情感。
一种未曾有过的情感在她的心底萌起来,这是一种亡国灭种的仇恨与屈辱,假如她从未知道自己的真实身份,她是可以依旧坦荡地爱着国君安。
而今,她发现自己已经在慢慢说服自己不要去爱,要去恨:爹爹就是死于那场守卫战,她清楚得记得母亲脸上挂满的泪水,那泪水滴落在她弱小的身体上扩散着无边的痛。
冷如烟敛下美目,看着虚无的繁华,暗暗地叹了口气:好乱,好乱,为什么所有的事情都没有了头绪呢?
既然爱上安,不能相守已经是很恼人的事情,为什么还不能爱呢?
为什么偏偏是安?
冷如烟没有回席,径直离开了中庭,她不想面对慕迎天,更不想看见德妃的奸笑,她一见到德妃笑,就有上去扇她两巴掌的冲动。
慕迎天没有看楚盼碟,拥抱着德妃,“大王,你好坏!”
德妃故意说大给楚盼碟听,可惜楚盼碟丝毫不入耳,甚至没有正眼看她一眼,德妃狠狠咬着唇。
“德妃,寡人要出征了!母后答应了吗?”
“大王,你真的那么喜欢打仗吗?”德妃又一丝不悦,但是又不好表现出来,“听说,你还要带舞妃去军营里面?”
“有何不可?她不是大楚国的人吗?带她去好好羞辱一番大楚国那群酒囊饭袋,岂不是美事一桩?”慕迎天的手一直都搭在德妃身上,不断撩拨着德妃的情思。
“说得也是!”德妃有些控制不住,彻底地倒在慕迎天的怀中,“大王,我跟母后说了,母后没反对,也不支持!想必是默许了吧!”
其实当时太后并不是这种态度,她当然会反对,她只是怕慕迎天联合楚家一起来对付她。
可是德妃进言说,“姑姑,趁这个时机可以多多培植亲信!现在楚家的势力,发展的如此迅速,这才是我们最需要担心的事情。大王出征的话,我想以楚家贪得无厌,不会乖乖听命手无实权的大王。再加上大王贪婪酒色,未必有什么远大的报复!”
“要在宫廷好好生存其实比你想像中的还要艰难!所以万事还是要小心谨慎。”
德妃见太后动摇,“姑姑,我们也可以安排我们的人随军出战,这样就可以牵制大王与楚家的实力了!还可以借机分割楚家的兵权!楚家真是我们的一大祸害啊!”
“这样也行得通!只是,这段时间虽然皇儿对你的宠爱有加,你还是应该多留一个心眼!正是所谓的人心隔肚皮,到底他内心想得是什么,我们也不能洞察分毫!我想我们还是小心为好!”
慕迎天听到太后同意出战,亲了一口德妃,“德妃,以后母后那边还得靠你了,母后操劳国事那么多年,实在是不容易啊!“慕迎天违心地说道。
德妃娇笑着捶着慕迎天的胸膛,“大王,妾身即为大王的人,理应为大王分忧解难。”
“好,看来寡人没看错你!”
慕迎天边说边找舞妃,发现她已经不知所踪,德妃在一旁,她还有利用的余地,所以他又不好在此时走开。
冷如烟牵动着慕迎天的已经不再是曾经那美艳的容颜,而今是一种牵肠挂肚想念。
看着德妃的笑,他有些分神,总想起冷如烟那忧郁冰寒的美目,即使她笑得再灿烂,他还是感觉到她的忧郁。
他总想起剔透的泪珠横陈在她那美艳的娇颜,加以暗伤的眼神,为何总是如此不舍,总是如此心痛?为她……只因为,她已经是他的妃子,而她又在爱着别的国君,一种强烈的占有欲与嫉妒使得他发狂,他不想让她离开自己的视线,除非那一天他不要她了,不然她永远都是他慕迎天的妃。
秋妃娘娘也是如此的忧郁冰寒,只不过对他而言,她就是一个神异,她有着慈母般的宽大情怀。
为了能出征,他选择牺牲了冷如烟。
节日一过,真的要把送进冷宫吗?他感到懊丧,觉得对不起秋妃,更痛恨自己的力量微薄,总是受制于人,这国君做得太窝囊。
好不容易得到翻身的机会,他不想错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