梅若兰眼神有所触动,她上前一步,握住沈紫宁的手,“宁宁,对不起,妈妈最近对你做了很多不可饶恕的事,我只是心急了,不想失去你这个好儿媳妇。”
沈紫宁垂眸,看着她紧握住她的手,她心头涩然,“妈,过去的事已经过去了,以后我不在您身边,您要好好保重身体。”
梅若兰莫名伤感,“宁宁,你能原谅妈妈吗?”
都到这个时候,沈紫宁也不想把怨恨留在心里,她点了点头,释然道:“妈妈,我理解您作为母亲的心情,启政现在愿意走回正路,不久后的将来,他就会给您娶个好儿媳回来,你不用再担心了。”
梅若兰叹息一声,想起儿子那天和她说的话,他说他还是弯的,唯一有的感觉的人就是沈紫宁,所以他无论如何也不会放弃她。
她心头一片惆怅,“宁宁,启政因你而改变,这不是你盼望许久的吗?你现在让他接受了女人,却把成果拱手让给别人享用,你不会不甘心么?”
沈紫宁收回手,她看着眼前熟悉的一景一物,轻声道:“妈妈,启政能接受女人,我为他感到高兴,但是我们已经错过了,现在我只想安安静静地过好我自己的日子,别的什么都不想再去考虑。”
“唉!”梅若兰长叹,“我真的很喜欢你,宁宁,从你嫁进苏家,我就把你当成我的亲生女儿一样对待,我希望我们永远是婆媳,但是现在看来,这个希望太过遥远了。既然你去意已决,那我就不再勉强了。”
豪门婚姻破裂,也会对股票造成冲击,上次苏启政与沈良的绯闻,就严重影响了股价。幸好,当初苏启政娶的不是豪门千金,所以离婚的事,只要低调点处理,并不会造成多大的损失。
梅若兰之所以没有百般反对苏启政和沈紫宁离婚,也是了解沈紫宁的性格,她看似温婉,实在倔强,真要逼急了,只会适得其反。
当初要不是苏启政喜欢男人,她其实未必会同意这门亲事,现在离了也罢,也许再过个两三年,启政真的接受女人了,她还可以给他找个豪门千金联姻,借以壮大苏家的势力。
打着这样的主意,梅若兰倒真的不怎么惋惜了,“宁宁,离开前再给我按摩一次,可以吗?”
沈紫宁看着贵妇人殷切期盼的模样,到底不忍心拒绝,她点了点头,“好。”
回到主屋,梅若兰在榻榻米上躺下了,沈紫宁坐在矮凳上,先用精油擦了手,这才给梅若兰按摩起来。梅若兰一直有偏头痛的毛病,她会按摩,还是为她去学的。
如今要离开了,她心中难免酸涩,当初嫁进苏家时,她是抱着在这里生活一辈子的决心。没想到不过短短三年时间,一切都已经物是人非。
梅若兰的呼吸逐渐趋于平稳,沈紫宁慢慢停下动作,她起身,拿了一床薄毯,倾身盖在她身上。她直起腰,目光留恋的扫过厅里的一切,眼眶逐渐模糊。
她咬了咬牙,强忍着落泪的冲动,转身快步走出厅里。
走到门外,三婶抱着酱汁儿等在那里,她从三婶手里接过小猫,勉强挤出一抹笑意,“三婶,妈妈受凉就会偏头痛,天冷了,你要多多提醒她加衣。”
三婶不舍地拉着她的手,“少奶奶,再给少爷一次机会吧,你们那么般配,夫人和老爷都舍不得你。”
沈紫宁摇了摇头,她没做决定前,还一直犹豫不决,一旦做了决定,她就绝不回头。“三婶,我走了,你也保重身体。”
说完,她怕三婶再说些让她难过的话,她拉起行李箱,片刻不停的朝外面走去。
三婶追了两步,看着她绝决的背影,一时间老泪纵横。身后传来脚步声,她回过头去,就见梅若兰走出来,她哽咽道:“夫人……”
“让她走吧,要走的人留不住。”梅若兰望着那道身影迅速消失在门外,她眼底掠过一丝暗芒,如果启政说的是真的,那么沈紫宁还非得就是苏家的儿媳妇不可。
……
沈紫宁将酱汁儿放到车后座,她打开后备箱,提着行李箱准备放进去。可是行李箱里装的全是书,很沉,她一时之间没有拎起来。
然后一双大手伸过来,扶着行李箱,轻而易举的放进了后备箱里。
沈紫宁转头,看着那张熟悉的俊脸,她怔了怔,“你回来了。”
苏启政看着她,早上十点钟的太阳照射在他脸上,却驱不散他眼底的轻愁,他握住沈紫宁的手腕,“宁宁,真的要搬出去了吗?”
沈紫宁挣了挣,没有挣开他的手,她微微蹙紧眉头,“嗯,我们已经离婚了,我不能再住在这里,启政,放开我的手。”
苏启政心里难过得要命,当年她嫁进来时,他没什么感觉,可是现在,眼睁睁看着她离开,他却心如刀割。
他接到三婶打来的电话,就马不停蹄地往家赶,生怕错过与她见面的机会,他接连闯了几个红灯。看到她拖着行李箱出现在他视线里,他的心跳快要停止了。
这世上,最让他追悔莫及的事,就是没有好好珍惜她。
“宁宁,如果我想让你再给我一次机会,你会给我吗?”苏启政真诚的望着她。
沈紫宁怔了怔,随即摇了摇头,“启政,我们已经错过了。”
苏启政忽然用力抱住她,“我知道,我没资格要求你停留在原地,可是你曾经那么喜欢我,为什么不肯再给我们彼此一次机会?我们离幸福那么近了。”
沈紫宁挣扎了一下,没有挣脱她的禁锢,她轻叹道:“也许我没有我想象的那么爱你,启政,放开我吧,你会找到属于你的幸福。”
苏启政心里一阵绝望,他紧紧抱着她,就像抱住一根浮木一样,“你为什么对我这么狠?我只是醒悟得晚了一点,为什么不等等我?”
沈紫宁闭上眼睛,最近发生的事接二连三的浮现在眼前,她爱上一个不该爱的人,承受了最不堪的屈辱,还差点害死爸爸,每一件都让她心情沉重。
“对不起!”说完,她用力挣开他,快速坐上车,发动车子驶离。她看着后视镜,看见苏启政僵站在停车道上,她眼前一阵模糊。
“咪呀”
耳边传来小猫仔的声音,然后她感觉到肩上一沉,酱汁儿跳到她肩膀上,拿爪子挠她的头。大概是想安慰她,可它爪子太尖利,挠得她头皮一阵刺疼。
她将车停在路边,把它从肩上抱下来,放到前面的中控台上,伸手摸了摸它柔软的毛发,“我不难过,酱汁儿,我真的不难过。”
浅琉璃色的猫眼一瞬不瞬地盯着她,她被它看得心虚,只得承认,“好吧,我有那么一点难过,可是你不用安慰我,你爪子太长了,抓得我有点痛。”
“咪呀!”
酱汁儿愤怒地拿猫爪抓着中控台,很快,中控台被它的爪子爪了几条划痕,然后它纵身一跃,再度跳到她肩上。
不过这次,他没再学人类的摸头杀,而是拿毛脸蹭她的脸,时而伸出带着倒刺的舌头舔她的脸。
沈紫宁被它舔得满脸口水,她往旁边缩了缩,笑呵呵道:“好啦好啦,别舔我的脸,妆弄花了……”
开车回到小区楼下,沈紫宁刚熄了火,她的手机响起短促的提示音,她拿起手机,看了一眼,有未读短信,尽管只有电话号码,她也知道是傅言深发来的。
“在做什么?”
沈紫宁捧着手机,一个字一个字的敲过去,“刚到家,你呢?”
“在想你。”
傅言深很快回过来,沈紫宁看着那三个字,脸颊微微发烫,他们现在还真有点像是谈恋爱的节奏。她不知道回什么,索性将手机塞回包里,推开车门下车。
她抱着酱汁儿,打开后备箱,将行李箱扛出来。
行李箱很沉,老单位房没有电梯,想到要扛到楼上去,她就忍不住发憷,正不知道怎么办时,一辆白色奥迪驶了进来,驾驶室坐着的男人正是好久没回来的沈良。
沈良熄火下车,来到沈紫宁面前,见她看着行李箱犯愁,他伸手拎起来,“走吧,我帮你拿。”
沈紫宁看了他一眼,没有拒绝,默默跟在他身后往楼上走去。中途沈良换了两次手,可见行李箱有多沉,楼梯间除了两人的脚步声,再没有别的声音。
她心里有些尴尬,便道:“我和苏启政已经签了离婚协议了,不久后就能拿到离婚证,我今天去苏宅把行李带回来了,这段时间我暂时会住在家里陪着爸妈。”
“你真的不再考虑一下吗?”沈良停在缓步台上,回头看着站在台阶上的沈紫宁,“我看得出来,启政是真的想回到婚姻中去,你喜欢了他这么多年,唾手可得时要放弃,你不会感到遗憾吗?”
沈紫宁垂下头,有一下没有一下的抚摸着怀里的猫咪,“最近发生了很多事,我也想通了很多,哥,我不知道以后我想起来会不会遗憾,但是至少现在,我认为我在做正确的事。”
沈良定定地看了她良久,这才点了点头,“宁宁,你从小到大都是个很有主见的人,当初你决定去国外读大学,爸妈嘴皮子都磨破了,也没能改变你的决定。既然你已经决定了,我就不再劝你了。”
沈紫宁怔怔地看着他,楼梯间里光线昏暗,她看着覆在他眼底的那抹阴影,她道:“哥,你呢,你想过以后吗?”
沈良移开视线,拎着行李箱继续往楼上走,沈紫宁看着他的背影,隐约带着一些忧郁,她叹了一口气,想想他们兄妹真是可悲,被同一个男人伤害了。
两人沉默的往上走,有人从楼上下来,是邻居家的小孩,好像在读高中,那人一脸鄙夷地扫了沈良一眼,走出一段距离,他“呸”的吐了口唾沫,用他们能听到的音量在那里咋呼,“真是晦气,碰到个死同性恋,恶心死了。”
沈良的脸色顿时变得苍白。
沈紫宁脑子一激灵,一下子趴在楼梯的护栏上,喝道:“臭小子,你骂谁呢?有种再给我骂一句,信不信我打得你满地找牙?”
那孩子也只是逞个嘴上威风,小小年纪,平时看到沈紫宁时,也挺喜欢的,现在被她一骂,气焰全消,一下子跑得不见人影了。
沈良脸颊一阵阵发烫,瞥了威风凛凛的妹妹一眼,道:“我没关系的,走吧。”
沈紫宁看着他的背影,心里其实觉得他很可怜,如今的沈良,才是真的一无所有。
回到家里,沈母不在,去学校上课了。沈母早就到了退休的年纪,她却依然坚持安排了课程,她舍不得离开讲台。
沈良的事在网上引起了轩然大波,同时也冲击到了沈母的工作,她已经向学校递了辞呈,等这学期结束后,就退下来,在家陪沈父颐养天年。
沈紫宁将小猫仔放下,然后去厨房里倒了两杯水出来,沈良颓废地坐在沙发上,拿出烟盒打算抽支烟,看了看沈紫宁,又克制的放回去。
见他实在心烦,沈紫宁道:“你抽吧,不用顾虑我。”
沈良到底还是没有拿起烟,他道:“宁宁,我打算等爸爸身体恢复得差不多,就去沿海一带下海做生意。”
“为什么要去沿海,你也可以在榕城,这里有很多人脉可以利用,创业不会太辛苦。”沈紫宁喝了口水,酱汁儿又蹦到她怀里窝着,大概是好久没看见她,它显得特别依赖她。
沈良沉默的抿着唇,沈紫宁已经猜了出来,他不想留在这里,大概和上次的绯闻有关。那张照片一发布,与他相熟的人都知道了。
若是他还和苏启政在一起倒也罢了,现在两人已经分手,事情闹成这样,他也没法在榕城待下去。
“你想好了吗?和爸妈商量了吗?”
“还没来得及说,爸现在不愿意见我,妈看到我也有气,宁宁,这三年是哥哥对不起你。”沈良抬头看着她,再一次向她道歉。
沈紫宁摇了摇头,“哥,我承认,刚知道你和启政的事时,我恨过你,但是现在,我不恨你了。说起来,也是我自己笨,不知道苏启政是个什么样的人,就一头栽进去,不怪你……”
“怪我,你原本可以幸福无忧一辈子的。当年妈妈生下你的时候,我就对自己说,你是我妹妹,我一定会保护你,不让任何欺负你。但是我食言了,我没有保护好你,反而是伤你最深的人,宁宁,你能原谅我吗?”
沈紫宁从未想过,沈良会推心置腹和她说这番话,她扑进他怀里,用力抱住他,“哥,我原谅你了,不管你去哪里,你都要记得,我们是一家人,我是你的妹妹。”
沈良紧紧地抱着她,兄妹俩总算和好如初。
沈良没有等沈母回来就走了,沈紫宁送他出门,想说什么,最终还是什么都没说,看他头也不回的离开,她关上门,快步走到客厅窗户前,推开窗户看着楼下,见沈良弯腰坐进车里,白色奥迪迅速驶离,她眼眶被泪水打湿。
有时候,她真的有点怨恨苏启政,他把他们这个家搅得支离破碎,却挥一挥衣袖不带走一片云彩,着实可恨。
她还记得,她哥哥是个多么优秀的男人,在学校时,几乎都是优等生,年年拿奖学金。出了学校,年纪轻轻,就坐上了外贸公司总经理的位置,可谓是年少有为。
可他的前途,都被苏启政给毁了。
目送白色奥迪消失在楼下,她才合上窗户,转身抱着酱汁儿,坐在沙发上发呆。
……
傅言深发出那句“在想你”后,就没有收到沈紫宁的回信,他将手机搁在桌面上,起身拿起西装外套穿上,然后拿起手机大步走出办公室。
刚走到电梯间,电梯双门打开,站在里面的人看见他,显然很惊喜,“言深,你知道我来了,专程在这里等我吗?”
傅言深看着电梯间里打扮得花枝招展的范妤姝,不着痕迹的皱了下眉头,“你来这里做什么?”
范妤姝脸上的笑意一僵,自从她嫁给傅承谨后,傅言深再没有对她和颜悦色过,她叹息一声,“我刚好路过这里,想起你最喜欢吃公司对面的蟹黄小馄饨,特意去打包了一份给你送过来,你这是要出去?”
傅言深神情冰冷,他道:“不用劳烦你了,我现在没胃口。”
说罢,他抬腿走进电梯里,范妤姝见状,站在电梯里没出去。傅言深伸手按了负一楼键,电梯双门合上,他拿出手机摆弄,点到刚才的对话框,输入三个问号发过去。
短信石沉大海,他皱紧眉头,他还从来没有遇到过,他发短信地去有人不回的,沈紫宁这是接二连三的刷新他的认知。
范妤姝见他摆弄手机,她倾身去看,傅言深已经收了手机,不悦地看着她。
范妤姝讪讪的收回目光,“你在和谁发短信?”
傅言深斜睨了她一眼,没有回答。
范妤姝心里觉得委屈,她神情酸楚地望着他,“言深,你到底什么时候才会消气?”
傅言深冷哼一声,“你觉得你有多大的魅力,让我至今都念念不忘?”
范妤姝的脸色顿时变得苍白,她心里一阵难堪,“我知道你怪我,我真的以为那晚的人是你。”
“好,就算那晚你认错了人,那么之后呢?范妤姝,你自己放荡,不要装得跟情圣一样,让人恶心。”傅言深恶毒的话像一把钢刀刺进范妤姝心里,她整个人都摇摇欲坠。
“你还是在恨我对吗?”
“你太看得起你自己了。”说话间,电梯已经到了负一楼,傅言深长腿一迈,就要走出去。
范妤姝也不知道自己哪里来的力气,她忽然扑过去,一把抱住他的腰,将脸贴在他后背上,贪婪的闻着属于他身上的独特味道,哽咽道:“言深,我没有忘记你,一直都没有,你别对我这么冷漠,我受不了。”
傅言深后背僵直,他维持着那个姿势一动不动,神情阴郁交加,“放手!”
“我不爱他,我只爱你,言深,你不要对我这么残忍。”范妤姝收紧双臂,不愿意放开他,怕放开了他,她就再没勇气靠近他了。
傅言深冷笑道:“怎么,傅承谨满足不了你,你饥渴了?”
范妤姝的心像被针扎似的,他们每次见面,他都冷嘲热讽,从来没有好好看她一眼,好好和她说过一句话,她知道,一切都是她咎由自取,是她犯贱,当初选择了傅承谨,现在又后悔了。
“言深,如果你说了伤害我的话,心里就会舒服些,那你说吧,我不介意。”
“你不介意我介意,放手,不要弄脏我的衣服。”傅言深眸色阴沉得吓人,她怎么还敢用这副无辜的样子出现在他面前?
以前就是他太蠢,相信了她的无辜,现在他怎么可能再重蹈复辙。
范妤姝紧紧抱着他,“言深,你别这样对我,你知道我今天是鼓起多大勇气过来找你,求你不要对我冷漠。”
傅言深忍无可忍,抬起手握住她的手腕,用力拽开,然后将她推了出去。范妤姝踉跄着后退了几步,手里精致的外卖掉在地上,香浓的汤汁洒了出来。
傅言深当着她的面,嫌恶的将双手在西服外套上擦了擦,然后摸出钱包与手机,脱下西服扔进垃圾桶里,扬长而去。
范妤姝脸色煞白,她没想到傅言深对她的厌恶这么深,她看着搭在垃圾桶上的西服,缓缓走过去捡起来,牢牢地抱在怀里,仿佛拽住那唯一的希望。
车子驶上路,傅言深心烦意乱的看着前方,伸手摸了摸烟盒,掏出一根烟点上,呛人的烟雾并没有让他心情好转,反而更烦躁起来。
他叼着烟,拿起手机,拨通一个电话号码。
沈紫宁正在收拾行李箱,把拿回来的书归类放在书架上,这些书她现在都用得上。听到手机铃声,她看了一眼,没理会。
酱汁儿踩在屏幕上,使劲想要将这个不停响的烦人东西叼给主人,奈何心有余而力不足,只得跑到沈紫宁身边,拿爪子扒着她的家居服,将她往这边拖。
沈紫宁见它这么起劲,只得过去拿起手机,看了一眼来电显示,她接通,一板一眼道:“傅总,你好!”
“给你发短信怎么不回?”男人的语气很冲,心情恶劣到极点,“谁惯的脾气,一点礼貌都没有。”
沈紫宁翻了翻白眼,“您找我有事?”
“没事就不能打电话给你?”傅言深气不打一处来,这个女人再把敢把他不当回事,他就让她吃不了兜着走。
沈紫宁这下是真知道他心情不好了,她换了只手接电话,“你今天吃火药啦,是不是出什么事了?”
“我现在开车去你家,你下来,我要见你!”傅言深的语气依旧生硬,只有一双黑眸里流露着鲜明的渴望。
“你别来,我没空,待会儿我妈就回来了。”沈紫宁抬头看了眼墙上挂着的壁钟,她妈马上下课了。
傅言深今天是打定主意要见到她,“那行,你不下来,我正好上去拜访一下罗教授,顺便问问她,她女儿这么吊着我是几个意思。”
沈紫宁哪里知道他这么无赖,他要真进了她家,她妈还不得炸了,她连忙道:“好好好,你是祖宗,我马上下去,你别把车开进小区,让邻居看见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