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言深回到榕城的第二天晚上,助理将沈紫宁的个人资料送到他手上,他正在与投资商打电话,接过资料。助理正想说什么,他挥手打断他,示意他离开。
看着助理开门出去,傅言深边讲电话,边翻开资料。
首先映入眼睑的是一张婚纱照,男的他认识,苏家的独子苏启政,在榕城是个人物。他怀里倚着一个女人,身穿洁白的婚纱,小鸟依人的靠在男人怀里,眼里的幸福与甜蜜快要满溢出来。
傅言深黑眸微眯,照片里的女人眼神清澈,五官稚嫩,哪怕她化成灰,他都认得她。看到这张结婚照,他心里莫名膈应得厉害,周身的气场蓦地冷了下来。
电话那端的人仿佛察觉到他的心不在焉,声音里略带疑惑,“傅总?”
“Sorry,我待会儿再打给你。”傅言深匆匆挂了电话,捏着照片的手指微微泛起了一层白,神情更是凛冽。他向来洁身自好,身边连女人都没有,如今却和一个有夫之妇发生了关系。这要让那个败家子知道,往老爷子那里添油加醋,就够他喝一壶。
那晚听她口口声声喊他老公,他只当现在的女人玩得很开,被她激得失去理智后,也没有多想,却不知,她还真是一味见血封喉的毒药,沾染不得!
傅言深放下被他捏得有些发皱的照片,拿起资料看起来,锐利的视线扫到已婚两个字上,他足足停了半分钟,凌厉的目光恨不得将这两个字烧穿。
他抿紧薄唇,强迫自己继续看,他每看一个字,脸色就沉了一分,看到最后,他心底已然掀起了一阵惊涛骇浪。
沈紫宁,23岁毕业于美国哈佛大学建筑系,拿到毕业证书后,她放弃进修,嫁给苏启政为妻,心甘情愿成为一名家庭主妇。
他脑海里忽然浮现出床单上那朵处子之花,他眯了眯眼睛,结婚三年还是处,苏启政到底是不是男人?居然放着美娇妻在身边当摆设?
“啪”一声轻响,傅言深合上资料,他靠在椅背上,微微阖上眼睑,办公室里光线明亮,他微卷的睫毛在眼窝处投下淡淡的剪影。
过了片刻,他睁开眼睛,拿起桌上的资料走到碎纸机前,取下资料塞进碎纸机里,看着A4纸被绞成碎片,他眸色沉郁,心里已经做了取舍。
沈紫宁一周后才回到榕城,出租车停在苏家大院外面,沈紫宁看着眼前的红墙绿瓦,以前回到这里,只要远远地看到这座曲幽通径的古宅,她心里就会油然而生一种亲切之感,就像回到自己家一般。
然而现在,她站在门口,手里扶着拉杆箱,却半天移不开脚步。
身后传来引擎声,她转过头去,就见一辆宾利添越停在她身后几步远。苏启政坐在驾驶座上,目光沉沉地望着她,两人对视半晌,苏启政降下车窗,将头探出来,神情淡淡道:“上车!”
沈紫宁抿了抿唇,脸上的血色缓缓褪去,哪怕已经过去一周了,她依然没有从那种巨大的冲击中回过神来,她沉默的转过身去,拉着拉杆箱往里走。
刚走了几步,她的手腕被一只有力的大掌紧紧扣住,耳边传来微喘的气息,“紫宁,我们谈谈!”
沈紫宁转头看着他,声音因为刻意的压抑,而有几分颤抖,她说:“谈什么?你要和我离婚吗?离了你能光明正大的娶我哥哥进门?苏启政,你别忘了,你是苏家的独子,爸妈不会由着你乱来。”
“所以呢?你还要和我做有名无实的夫妻?”苏启政看着她,目光悲悯,“紫宁,放弃吧,我不爱你,是我对不起你,不要再在我身边蹉跎光阴了。”
沈紫宁用力攥紧了拉杆,指尖因用力而泛白,她倔强地望着他,“你当初选择娶我,说明我身上有吸引你的地方,启政,为什么你不肯试一试,男人和女人在一起才是天经地义的啊。”
苏启政闭了闭眼睛,再睁开时,眼底只剩下残忍,“我当初选择你,只是因为你是沈良的妹妹,近水楼台,你明白吗?”
沈紫宁脸上血色尽失,她踉跄着后退了几步,拉杆箱受到冲力,“砰”一声倒在地上。原来她身上吸引他的地方,只是因为她可以当垫脚石。
是啊,沈良是他的大舅子,他与大舅子再亲近,也没有人会怀疑什么。就连她,也只会认为他们之间感情很好,而不会想到他们竟是那种关系。
如果她还有自尊,此刻转身就走,再送上一份离婚协议书,从这段畸形婚姻里解脱出来。可是她不甘心,不甘心三年的付出终成空。
所以哪怕此刻她的自尊已经被他踩在脚下,碾得粉碎,她依然做不到潇洒转身。
“你和哥哥在一起,他能给你什么?他可以给你生孩子吗?可以让苏家有后吗?”沈紫宁痛苦的问他,她觉得自己很烦人,为什么学不会洒脱一点呢?为什么要变成自己讨厌的样子?
苏启政站在那里,他背后残阳似血,逐渐吞噬了大半片天空,亮金色的光芒夺目璀璨,却压不住眼前男人周身散发出来的冷漠,他微勾了薄唇,语气嘲讽,“苏家有后,与你的存在没有多大的关系,现如今医学发达,试管婴儿的成功率很高。”
沈紫宁的脸色,在他冰冷的话语中,一寸白过一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