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下来出现的便是一场惨烈的小空间恶斗画面。
在狐显发出进攻的命令之后,前排的攻方士兵便举起手中的武器,以最快的速度冲向严阵以待的守方士兵。急速飞奔的一千多名士兵像风一样卷过寒冷的冬夜,而当他们逐渐靠近,离守方士兵只剩大约三十来步时,伊氏士兵突然从后背拿出强弩,接着以整齐划一地节奏一排排射出弩上的利箭。在这极短的射程内,从强弩上射出来的箭速度快、力量强,暗黑的钢铁箭头在强烈火光的照射下反射出死亡的黑光,一瞬间,它们便如同闪电一样扑向迎面飞奔而来的攻方士兵。擦擦擦,咔咔咔,锋利的箭头射穿了铁甲,射透了皮肉,击碎了骨头。被射中的士兵像撞上了一堵墙一样,疼痛和冲击力将他们瞬间击退。他们的身体往后一弹,接着便撞到了后排士兵的身上,并发出一声声铁甲与铁甲相撞的声音。相撞后,这些士兵随即砰然倒地,他们甚至连呻吟的时间都没有,便瞬间失去了生命。
但在这样的短兵相接中,进则生,退则死。看着前排的士兵一个个倒下,后排的士兵没有时间悲伤,更没有时间恐惧,他们只能踩着同伴们的尸体以更疯狂地速度往前冲。在几百名士兵的前仆后继之下,他们终于冲到了离守方士兵只有几步的距离之内。而到了这个时候,守方士兵也不敢再握着弓弩了,他们纷纷扔掉弓弩,抽出刀剑,高喊一声“杀呀!”,接着便冲向前去,迎接敌人的冲击。
一瞬间,双方士兵便缠绕到一起,并在伊氏的堂院中激烈地互相砍杀起来。铛铛铛,砰砰砰,数不清的刀刃、剑刃相碰撞的声音同时响起,金属互砍带来的火花在空中四处飞溅,寒冷和黑夜被彻底掀翻。身着盔甲的双方士兵都在为杀死敌人和保住自己而激烈地战斗着,每个人都竭尽全力地舞动着手中明晃晃的刀剑,或砍,或刺,或劈,或捅,或挡,高亢的喊杀声和被砍中时痛苦无助的呻吟声连续不断,受伤的和被杀死的士兵一个接着一个倒地,而剩下的人则踩着他们的身体或尸体继续战斗。
伊氏的守族亲兵不愧为饱经战斗的敢战之兵,他们每个人都必须以一敌二或以一敌三,但他们在面对多人围攻的情况下,并没有处于劣势,而是能与敌方多人周旋。每当一名伊氏的士兵战死或因受伤而失去战斗能力时,他们总能砍死砍伤两名甚至三名敌人。所以在战斗开始后的相当长一段时间内,攻守双方甚至一直处于均衡状态。
伊鸢和狐显都没有亲自参加战斗,而是各自握着手中的钢剑,面对面站着,看着各自的士兵浴血奋战。他们两人还不时互相对视,试图以自己的眼神给对方施加压力。伊鸢的眼神刚毅而又充满杀气,他似乎是要告诉狐显,不要觉得你一定能够战胜我,我身后还藏有百万雄兵。而狐显则一直表现得泰然自若,眼神如同黑夜中看不见的天空一样平静。他似乎是要告诉伊鸢,不要幻想了,放弃抵抗吧,我今晚一定要拿下你。
而实际上,狐显确实对自己能够获得胜利充满信心。尽管眼前双方还处于势均力敌的状态,但他知道,伊氏士兵是以少敌多,体力消耗远远大于他自己的士兵,随着时间的推移,伊氏士兵就将逐渐落入下风。而且狐显断定伊府内的士兵不超过一千人,而他在撞破伊氏大门之前,就已经派遣下属去王城大营再调一千名士兵前来参战。调动这一千名士兵根本不会影响对伊府的包围,也不会让城门的防守出现漏洞。等到这些士兵赶到,他就能迅速击溃敌方士兵,并将整个伊府和伊府中的所有人都拿下。
在经过大约半个时辰的激烈战斗后,双方的伤亡人数都在不断增加。地面上到处都是战死士兵的尸体和散落的残肢断臂,殷红的鲜血到处流淌,在低洼的地方聚成一个个小血池,小血池在火光的照射下散发出闪亮的红色光芒。而眼前的战况也果然不出狐显之所料,伊氏族兵的体力下降明显,他们渐渐不能左右前后兼顾,很多时候他们挡住了一边的敌人,却顾不了从另一边发动袭击的敌人。结果是,很多士兵被身后的敌人砍死或砍伤。在这种情况下,伊氏族兵开始一点点往后退,同时开始互相靠拢,试图通过彼此的掩护来减少伤亡。
而就在这个时候,院中几乎所有人都听到了一个从夜空中传来的军队整整齐齐踏地行进的声音。这个声音从远方慢慢迫近,并逐渐增强,直到最终将一支闪闪发光的千人军队带到了伊府的大门前。
“援军到了,”狐显平静地对古连爵说道:“是时候解决战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