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下是已经确认遇难名单。”主持人不适时的声音在张显耳边游萦荡。
“儿子,你怎么了,说句话啊。”可惜张显的心思早已不在电话上,他紧盯着滚动的蓝色屏幕,一个个名字飞速出现又飞速消失。他的眼睛有些酸麻。电脑不在身边,这使得他十分恼怒。他双手紧压被面,又是这种无力的感觉。
“妈,在,我在。只是我难受。”想起这个比自己大不了五岁的小姑。
“我该怎么办?”他想起那个苹果脸,总是面带笑容的矮胖小姑。
“不行我要去,我一定要去。”
“何悦,你那边的小朋友怎么样?”
“能怎样?拥有着所有小孩儿的共性。在获得能力以为自己变成超级英雄的同时,又是一副怀抱的心态惧怕任何势力的觊觎。这当中也包括我们。”
“那是很正常的心理,毕竟以后这有很大可能都是队里的苗子,。尤其是你手里这个全能型的苗子。管控要适度。不要给他塑造一个过于强硬的形象。如果他提出一些需求尽量满足,但要把个度。”
“是,指挥我一定量好尺度。尽量做到...”
“何悦小姐,张显那里有情况!”
杜印弹弹指甲,站起身来回踱步。他走到红木桌子旁,反复的摩擦座机的握把。
“还是不能优柔寡断啊。”
“叫杨森先来我办公楼一楼。”
“堂主,您找我?”
只见一位翩翩少年走过门槛,其色如春晓之花,鬓若刀裁,眉若墨画,面若桃瓣。若不是喉结微微隆起,倒也是一位佳人。
杜印放下手中茶杯。茶杯里余下一层薄薄的茶水。他拿起红泥小茶壶。
“来,尝尝,秋季刚下来的西山茶,虽然算不上名贵,但也值得一品。”
“既是堂主赏赐,那属下便却之不恭了。”只见杨森先两指轻捻茶杯,茶杯慢慢倾斜尽入薄唇。
“好,简直如同画里走出来的人一样。不枉我从乞丐堆里挑出你。就算是徐公在世,你也定不逊色他半分。”
“张显,对于你突然的要求,我可以表示理解。但以你现在的身体情况还不足以去支撑剧烈的行动。”
“那是我的小姑。你不要再拦我了。他没有在遇难名单上,当然是在遇难名单上,我便死了这条心。但是刚才我已经在护士的手机上查过了,我现在生死未卜。或许是被困,或许是遭遇巨虫,或许下一秒迎接他的就是死亡。那tmd是我的亲人,不是你的亲人,你当然连个屁都不用放。”
“啪,“”张显我看你是被猪油蒙了心。以你现在的身体,不算是用着上面发的特效药。你还需要两三天的恢复。大腿上的贯穿伤,你不是动一下都感到痛吗?现在的你遇到巨虫是送命去吗?现在的怀树区被军队层层封锁。不要说你是个预备队员,就算是正式队员仍需层层上报授权。你凭什么闯进去?”
张显轻轻触碰烙着鲜红五指印的右脸。胀痛使他的情绪稍稍冷却。
“大不了脱了这身皮罢了,多亏我还不是正式的。”
何悦见张显态度仍旧强横,语气不觉软弱许多。“国家会为每一个人的生命安全负责的。现在军队正在昼夜不停地抢救每一个可能生存的人。你为什么不相信军队里的战士们呢?”
何悦张显不说话,也不知他的内心真实想法。不好继续说下去,只是说句我先走了便离开了。
“对不起。”
凌晨时分,万籁俱寂。秋风从凉爽变得刺骨,张显掀开被子,拿了几套衣服压在被子下做出人的形状。把军官证放在床头柜,“也许这是我最后一次见你了。”
走出病房,他认准电房的方向,拄着不知从哪里捡来的镀锌钢管一步步向前走。
“还好晚上电房没人,要不然我的错误就大了。”
张显掏出早已准备好的离火符,“去”,只见锁头慢慢熔断。张显走进电房也不管三七二十一全部拉断。
“还不够。”张显手中撕碎两张离火符,两团火球左右漂浮,他撤出电房一段距离,
“那么,再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