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问她,问你也不成吗?”我不解道。
“那是一出悲剧,你想听吗?”陆西棠立在无泪城上空,他看着我,问道。
这一刻,我在他眼中,看见了怜悯。
我点点头:“我想知道。”
“那好,那我便告诉你。”陆西棠缓缓说道。
我终于在陆西棠口中听完了黛鸢的故事。
天地万物,为何总也逃不开一个情字?
黛鸢之死,亦是为情。
为什么人总要在失去了不可能再拥有之后才懂得珍惜和后悔?为什么拥有的时候只知道伤害和透支感情?
当玉胥找遍天地都找不到黛鸢之后,他才渐渐回过神来。
云女竟爱上了灵基,他怎么想也没有想明白。那个愣头青一样的侄儿,到底有什么特别的地方?
那日他在自己府里坐了半晌,院子里的那棵树又开花了,记得那个小妖精也曾经在那里站立过。
玉胥不由得想起那张精致明媚的脸,那张脸总是一脸故作厉害的笑意。
怎么知道云女爱上灵基,他只觉得愤怒,可当发现再也找不到那个小妖精之后,他心里有种怅然若失的感觉。
就像一颗完整的心被活活剜下来一块。
而就在玉胥还没有弄明白自己心里的感情那时,幻境里的黛鸢,已渐渐沦陷在龙嵇的温柔中。
龙嵇飞升那日,黛鸢起得很早。
她想着要去山的尽头那边,采集清晨的花露为龙嵇沏茶。
她起来的时候,没有发现隔壁房间里龙嵇的异样。
黛鸢开开心心地提着篮子出门,但她永远也想不到,她这一走,会遇见什么。
山的那边,花依旧开得很美,黛鸢觉得心情好极了,她放下篮子,情不自禁在花海中跳起舞来。
她的身形那样灵动,她薄薄的衣衫在微风中翻飞。
不可否认,黛鸢是极美极美的女子。
极美极美的黛鸢,一点儿也没发现山顶上一个浑身穿着黑色衣袍看不清的面目的男子,正眷念却残忍地看着她。
真是可惜呢……那男子在心中暗想,黑袍下那张俊脸,带着爱惜的笑和决绝的狠。
黛鸢一点儿也没有察觉。
当黑袍男子纵身跃下一只大手狠厉地掐住黛鸢的脖颈,然后用术法抽走黛鸢的神识,黛鸢眼中全是意料不到的惊吓。
她拼命挣扎,她伸手想要去将那人遮面的面巾扯下,可是徒劳无功,那人丝毫不给她得逞的机会。
黛鸢双腿拼命蹬着,蹬着,直至渐渐疲软无力。
黛鸢死去之时,看见那个人眼中一丝星亮的光芒。
那光,是狂喜的。
黛鸢的手颓然无力地垂下。
黛鸢死去之后,那个黑袍男子缓缓摘下了面巾,不是龙嵇又是谁?
幻境开始破碎,一点一滴。
当幻境破碎之后,黛鸢依旧跪坐在被铁链锁着的龙嵇身后。
龙嵇抬起头,他的骨血中,已有了冲破封印的力量。
他千万年被囚禁的时光,现在他终于冲破了这封印,他终于可以走出这牢笼。
他回身看了一眼如在梦中什么也不知晓的黛鸢,心中在一瞬间划过一丝愧疚。
他记得第一次见她的模样。
大概回忆总是美好的。
如果,如果他还是那个拥有着一切的龙七公子,他绝不会是这样狠绝。
但是谁知道呢,谁知道命运这般愚弄人。
龙嵇怜惜地伸手去抚摸那张精致绝艳的毫无生气的脸。
“抱歉了,小树精。”他说完,俯下身在黛鸢唇上轻轻一啄,然后,便再不留恋地一丝长鸣,化作龙身。
金光笼聚,那锁链在那金光中,渐渐化成无形。
龙嵇冲破了封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