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女修倒是聪慧,可惜只有二阶,师兄觉得她如此便可逃出吗?!”她实力要高出蒙夏数阶,此刻倒是也发现阵法的缺陷在北方。
男修摇头道,“此乃“小四象围阵”,即便北方位松动,单凭二阶实力也无法冲破,再说这女修分明不擅长掌驭土灵力,倒可惜了这般执着的品性。”
“那咱们还不快去救她们!”
男修略有犹豫,这小四象围阵,显见是某个仙门,或者修仙世家弟子亲自输入灵气来支撑的,又将此二女困在这方圆几里内唯一的一处宅院中,其目的与居心不明之下,他不欲贸然卷入其中,恐不慎行事引起本仙门和其他仙门之间的矛盾。
这一个犹豫间,下方的蒙夏却真正的陷入了绝境。她不停尝试,始终未能突破阵法,林芄紧紧搂住母亲,从后方看到火舌越来越近,而那远处的窝棚原来的地方,正躺着一动不动的大红。她想,马上自己和阿娘就要与大红相见了,以前她总是抱怨母亲,以为是被母亲连累才被关到这个无法进出的院子里度日如年,生不如死。
此时却觉得三年小院里的日子,和现今的情形相比,简直是身在福中了。
林芄心里已然接受了这样的命运,正在心里同林余道别,蒙夏却还在执着的尝试,只是她脸上的汗水模糊了视线,身体亦渐渐慢了下来,有时竟然连提气跳跃都无法做到。
在又一次重重的摔倒在地、她身体下落之时,怀中那木头挂盘随身体掉出,蒙夏也毫无知觉,她趴在地上大口喘气,正要积蓄着下一次跳跃的灵力,而那火线早已窜到了她身后,仿佛一条火蛇盯住猎物,在这院子里,所有一切,除了蒙夏母女,早已全都燃烧殆尽,化作了灵气为它所吸收。
火线兴奋地扑向蒙夏,林芄大叫,“阿娘!”
那掉落下来的木头挂盘,静静躺在一侧。火线逶迤而过,焚烧一切事物,挂盘似也不能幸免。
站在空中的女修再也忍耐不住,她手指飞快掐起法诀,调转周身水灵力,一招“悬河泻水”自指尖发出,顷刻间巨大的水瀑从空中直泻而下。
水灵力狂涌而至,暴虐游窜的火线似乎无力抵抗。
女修惊喜叫道,“师兄,你看我的功力又精进了!”
男修却似有疑虑,方才师妹的水瀑落下之前,他分明看到那一直嚣张迅猛的火灵,在即将接近地上的女修之时,仿佛遇到天敌一般,倏地缩变成极细一缕,其势大颓,恍惚间好似又有一物自地上跃起,他正待凝神细看,师妹的水瀑便倾泻而落,水到之处,再无一丝火焰。
男修见师妹终于出手,便不再犹豫,既然天道叫他二人遇到此事,便是无法躲过之意罢。
他和师妹降低飞剑,缓缓自空中降落。那院中年龄较长之女修,此刻却昏迷在地,小些的女娃正满面焦急的呼唤,“阿娘,阿娘!”
师妹跑过去,探看蒙夏的脉息,后者气息尚存,只是体内灵力似乎空空如也,师妹掏出一枚灵丹,喂到蒙夏嘴里,旁边林芄急道,“我阿娘如何了?!”
“师兄,不如咱们将她们救回去罢?”
男修未答,却自储物袋中掏出一件宝器,乃是其仙门弟子外出历练时常用的飞行之器,外形如凡间的扁舟,只略比飞剑宽些,全力催发之下,飞行速度却是飞剑的数倍。
此飞舟靠灵石支撑,乃是危机时刻逃命必备佳品。他吩咐师妹将蒙夏搬入飞舟,将这母女二人在飞舟中安置妥当,方道,“先将其二人送去仙门附近的客栈,我瞧这女修似无多大损伤。”
飞舟升起至空中后,加速前进,男修站在飞舟一隅,回望留在身后的林家小院里,火灾过后的一片狼藉,他目光随意扫过,却蓦地一凝,似乎那院中有一株尚存灵脉的灵植?一个恍神之间,飞舟已在百里之外,男修只好将疑惑按下。
而在那院中一片焦黑颓败之下,那残亘断壁中,却有一股灵力正缓缓流动,因循往返,生生不息。
蒙夏此时身在挂盘世界中,对外间的事情一无所知。
她不知自己何时失去的意识,亦不知是如何又进入这个挂盘当中。
站在空茫一片的天地之中,她举头凝视高悬正中的八卦两仪挂盘,而后诧异发现,那一向暗淡的红色小盘,竟然如之前绿色小盘一般,亮了起来,熠熠生辉,其间的两仪之像犹如两尾活泼的红鱼儿游转无歇。
红色,难道是开启了火系功法?
蒙夏满怀期待地盯着那红色的小盘,心中却疑惑,自己对火灵力的掌控并不熟练,体内火灵根也孱弱不足,若说木系功法的激发是因为日积月累之故,这火系被开启到底是个什么因由?
挂盘世界的声音却在此时又响了起来,仿佛来自四面八方,又似来自自己的灵魂深处:“五行者,往来乎天地之间,而不穷者,是故谓之行。”
蒙夏体内原本灵气全无的各处灵脉里,缓缓地生出一丝丝的灵气来,并逐渐聚成一股股的灵簇,灵簇游走四肢百骸之中,冲涤着一条条灵脉、关窍,蒙夏只觉周身前所未有的舒爽,与从前相比却又另有玄妙之处;这灵力较之木系灵力,似乎更为磅礴,流转前行中仿佛带着如虹般气势,连灵脉也随着几次灵力的运转而拓宽增扩。这股灵力是如此欢快蓬勃,连蒙夏的情绪都跟着雀跃起来。
“火曰炎上,阳盛也。赫赫之气聚者,谓‘炎凝一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