雁阳关城墙上……
无数草原大军围杀,凭剩下这些三劲练通的武者冲杀,是走不出去的。
武威风早已越众而出,凭借罡劲武者的威势在人群中杀出一条血路,直奔白家大宅而去。
但他杀出的血路却又被草原大军堵上,生路又成了死路。
“活捉敌将!”
城下,一个人慢悠悠的说着阶梯走上城墙,周遭的草原兵卒礼让行礼,那人手中还拿着一柄无鞘的利剑。
来人正是呼戈多,此时他进了雁阳关,听得城墙上还有大同守军激烈反抗,上城一看,果然是老仇人赵振奎,这才开口下令。
草原兵卒攻势渐歇,大同的众人将目光看向来人,赵振奎道:
“胡狗!你用不着折辱我,我会流尽我身上最后一滴血!”
呼戈多冷笑道:“南蛮子!早就告诉你献城不杀,你杀我草原六万儿郎,本王怎么能轻易让你死去?”
白家家主却是看见了呼戈多手中拿着的那把利剑,那是白韧农的殇雪剑,是白韧农十六岁时,白老头赠的。
白老头仿佛一下子苍老了许多,此时殇雪剑在呼戈多手里,白韧农必定凶多吉少……
呼戈多又举剑朝大同众人大喊:
“可有白家的人?”
那白家剩下的七人,看见殇雪剑都是大惊失色,喝问呼戈多道:
“三弟的剑怎会在你这胡狗的手里?!”
“胡狗!我二叔何在?!”
呼戈多大笑道:“哈哈哈哈!让我草原的儿郎拖住脚,死了!”
白家家主听闻呼戈多此话,一个踉跄,手中的剑拄到地上,云慕白扶住了白老头。
云慕白冷声道:“胡狗!我舅舅的命,你定要偿来!”
呼戈多见云慕白生得年青,只以为也是白家的后辈,不屑道:“谁家的奶娃子?本王刀下的亡魂无数,你想取我性命,嘿嘿,本王等你!”
说着,呼戈多下令道:
“杀!继续杀!敌将活捉,剩下的人砍死!”
呼戈多被亲兵护着退下城墙,草原兵卒们得令,又围上众人,长戟短矛,厮杀又起。
云慕白大喝一声:“血云旗为刃,杀出去!”
人群中高喊:“血云浮屠!”
“杀!杀!杀!”
十尊血云浮屠,高声呐喊,肃杀之气席卷周遭的草原兵卒,人人心中一跳,似被围杀的是他们一般。
云慕白扶住白家家主,就要伺机而动,白家家主却是拿手撇开云慕白,白老头道:
“回去跟那老东西说,他欠老子的人情,还不了了!”
白家家主说得是他的结义兄弟,云老国公。
“祖父!”云慕白又劝。
白老头道:“回去好好孝顺你娘,你娘要过的不顺心,你就让那老东西揍你爹!就说老子说的!”
云慕白知道白老头性子死倔,表面上点头,暗地里却施展擒拿功夫要拿住白老头,强行带走。
却不成想,白老头人老成精,抢先云慕白一步,直接治住了他,云慕白被白老头抓着,苦笑道:
“祖父!何至于此!”
白老头笑道:“臭小子,鬼精鬼精的,老子差点被你治住!”
说着,白老头点住云慕白的穴道,封住了他的气血活动,云慕白昏死过去。
白家家主将云慕白扔给一位血云浮屠,大喝道:“带着这小子,滚蛋!”
又对白家众人道:“瞅准机会,赶紧滚蛋。”
说着,白家家主挥剑,强扑向草原兵卒,就要以自己为先锋,为其他人创造机会。
白家剩下的七人见白老头越众杀出,也跟着横剑跟上,视死如归。
白老头怒喝道:“滚蛋!自己机灵着点!”
白家七人,充耳不闻,只持剑浴血杀敌。
赵振奎也大喝一声,提银枪而上,直扑草原兵卒,口中军令传出:“血云旗听令!杀出去!”
那两个近卫,不必多说,跟随将军左右,横刀血战而去。
“喏!”
血云旗下众人,悲戚接令,这次却不是以血云旗为刃,分明是白家家主、白家七人、赵振奎、那二位亲兵,为血云旗杀出一线生机。
十尊血云浮屠,护着昏死的云慕白,杀出草原大军的茫茫人海。
……
武威风从雁阳关城墙上跃下,在城中快速穿行,所到之处,皆是草原兵卒烧杀抢掠,雁阳关内生灵涂炭。
残肢遍地,血流成河。
这是武威风守了三十年的雁阳关。
武威风心中盛怒,见一个杀一个,一路杀出一条血路,更是疯狂的催动体内罡劲,直奔白家大宅。
待他冲杀到白家大宅,就见白家大宅门前,横死着十几具草原兵卒的尸首,门房老王亦躺在血泊之中。
武威风来不及悲戚,快步进门,家中庭院花草凌乱,抄手游廊上,一路又是草原兵卒的尸首。
再到家中前厅,武威风就听门内声音悉悉索索,没有丝毫的厮杀声。
门前血迹斑驳,武威风心中大惊,草原兵卒已经破了白家大门,如今前厅中没有厮杀的动静,白家的妇孺们定是凶多吉少!
武威风进门,就见前厅中满地的死尸,有草原兵卒的,亦有白家妇人的,尚有一活人,是大同百姓的装扮,左顾右盼,鬼鬼祟祟,像是在偷窃白家前厅中的值钱东西。
武威风大怒,一招治住这行窃的贼人,翻来喝问:“哪里来的狗东西!雁阳关被破,你竟不去上阵杀敌,还敢来此行窃!”
那贼人求饶道:“武爷爷,小人这是鬼迷心窍,您饶了小人吧。”
这行窃的贼人,人们皆叫他癞皮狗,二十多岁,干瘦的身材,留有两撇八字胡。他本是雁阳关中的泼皮无赖,平日里游手好闲,也是光棍一个。
当时草原大军破了雁阳关,癞皮狗躲在家中,没应赵振奎的擂鼓军令,保住了一条性命,偷偷逃命之间,却看见白家大宅被草原兵卒攻破,也就起了盗窃的心思。
癞皮狗一路进门,只听前厅里尽是厮杀之声,他伏低身子躲避,慌忙间想要逃走,就听屋内两方似同归于尽一般,皆倒地无声。
癞皮狗壮起胆子一瞧,果然白家的妇人们同无数草原兵卒同归于尽,他心中欢喜,进门行窃,满心盘算着等逃出雁阳关,到了别处,也买上几百亩地,几房小妾,做个土财主。
没想到,刚刚动手,却被火速赶回白家的武威风逮个正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