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朕登基以来,励精图治,兼济天下,文有国师这样的尧舜之臣,武有十六神将中的其中之八。朕一直以为可以成为超越太宗那样的皇帝,文治武功,至圣至明。朕甚至想压制四大家族,让天下都臣服于我圣唐的煌煌天威之下。可之自从遇到了她,我突然觉得,好像和她在一起才是比当皇帝更让我幸福的事情。她虽是四大家族之后,却与他们那世家之人完全不同。在她的眼中,四大家族,皇室,平民家族却都是一样的。她着平民服装在大慈恩寺游玩,那一天我正好也在那儿,同行的还有一同乔装保护我的杨烨。只是一眼,我的眼睛就再也离不开她。”
“我们私下在一起了,在她生下玄真不久,却是被她的家族众人劫走。而一同掳走的还有我的妹妹皓月公主。不久就传出了她们双双死去的消息。”
“不过幸好你娘早已察觉看,当生出你们之后,就将你们改换门庭,托付给杨烨照顾。”
“我想出兵,在我手握兵符的时候,我不敢,我才发现我手中握着整个圣唐的力量的时候我都不敢。你真正在想与他为敌的时候,你真正以一个敌人的眼光去观察他的时候,你才会知道你要面对的那四个庞然大物有多么的强大。那种强大,让我畏惧,让我退缩。那种感觉就像我每天夜晚站上皇宫中最高的观星殿,却还是只能仰望着那一直在俯瞰这整座长安和整个天下的登仙楼一般,那种深沉的无力之感。我怕了,我怕这泱泱圣唐毁在我一个人手中,我怕这身后的文武百官天下百姓流于战火,我最怕的还是哪怕我拼尽全力,却还是不能让那四大家族伤筋动骨。”
“太少了,我们圣唐的超凡太少了。整个天下的超凡都太少了。”
听着皇帝的话,姐弟两人都尽皆沉默着。
弈孤行突然从这个中年皇帝身上感觉到了一丝的老态。这个万名敬仰的圣皇,在他自己的心中,他是如此的不堪么。那传说中的四大家族,却是又如斯的强大。
皇帝略显蹒跚的步伐不似他平常的样子,看着他的背影,杨玄真大声问道:“母亲她叫什么名字。”皇帝身形一顿,似乎在缅怀,声音略微有着波动:“弈真真。”
那日之后,杨玄真练枪更勤了,他挑遍了长安城的所有九境高手,除了几场平局之外,尽皆赢了。整个神都知道了杨家二郎的名字。
不久之后,朝廷传来调令,杨玄真接令去灌口城剿匪。很多人不觉愕然,杨烨作为十六神将镇守北境已经是大权在握,连这灌口城靠近神将南宫盛镇守的南域,也要杨家之人插手?只有少数摸清圣意之人,却是知道这是皇帝在为这杨家二郎铺路,不由的感慨杨家得宠。
杨玄真在灌口城连战告捷,军功赫赫。他想成为圣唐的矛,对抗四大家族最锋利的矛。
这时候,圣唐却传来了消息,太子将杨太真夺入了府中。
明皇大怒,他感觉到一张巨大的网,将整个长安都织入了网中。这一切,是四大家族的手脚吗。明皇赐太子以毒酒,相干之人尽皆株连。而太子的这位强娶进门的妃子,却被明皇接入了宫中。冒着天下之大不违,却是父夺子妻,赐封杨贵妃。
别人以为他是为美色所惑,而杨玄真却知道他这是为了保护姐姐。明皇自己背负起色令智庸的名声,既是为了打消四大家族的猜忌所做出的让步,也是为了以贵妃之名将姐姐看在身边保护着,让那些暗地里的龌龊打消他们蠢蠢欲动的念头。
灌口城匪患尽除,而皇帝也将整座城赐给了杨玄真,听说选这个地方,是国师的意思。
杨玄真喜欢在城中走动,体会着城中百姓们的吆喝和喧闹,他觉得看着这热闹,自己也会变得暖和起来。他在路边见到了一个小乞丐,他给了小乞丐一个包子,看到小乞丐将包子却是分了一半给小土狗之后,不禁心中羡慕,想起了姐姐。他拿定注意,哪天自己也要养一条狗,那就会有人陪自己吃东西了。
杨玄真也喜欢在城主府的屋檐顶上看日落,他觉得天边的晚霞好美,让他想起姐姐。他已经很久不再练枪,因为到了某个时候,手中没有枪,反而比有枪成长的更快。
这一日,一个九指的老人,并排坐上了屋檐。他问杨玄真说,有没有看到一件东西。杨玄真想起了古知机差人带给他的玉钗,交给了老人。老人一整唏嘘之后,却是给了自己一本小人书。老头说他就住在这灌口城后面的山上,叫他以后有事的话可以在山脚叫两声“山无陵,天地开。”杨玄真却心想,这山上自己剿匪去过无数次了,除了几个匪窝那有什么,却是没当回事。
小人书的扉页上写着八九玄功,杨玄真心思淳厚,却是看的入迷。终于了解到这是炼体功法之后,杨玄真却是想也没想就照着上面练了起来。在他的想法之中,所有的功法,只要练得成千上万遍,在被身体中每一块肌肉,每一出窍穴,每一条经脉都记住之后,都会成为自己独有的东西,谁也不能取走。
杨玄真久练之后,却是愈发觉察这功法的强大。本来自己的力气就大于常人,自从练了这功法,却是连自己也不敢想信自己的力量有一天会那样惊世骇俗,他每次都要刻意收敛自己的力道,以免手中的长枪不小心划破空间,发出雷鸣之声。
八九玄功大成加上杨玄真自创的我流三式,杨玄真已经无限接近于传说中的十六神将的境界。
这一天,神都有飞鸽传书。让他入集贤殿书院学习。获得参加登仙大祭的名额。
杨玄真刚想城门,却看见门口道边的送行庭内站着一人,那人身影十分熟悉。杨玄真感觉到自己控制不住自己的身体,不由得往那人走去,那人转过脸庞,分明就是与那副画中一模一样········
“母亲·······”杨玄真从梦中惊醒,看着对面沉睡的身影,却是晃了晃脑袋,最近自己的心绪乱了。
弈孤行却是将那拾来的梦境之石存入了气海之处,以作将来突破之用。
两人初醒,月已入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