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天不见蒋春的影子,蒋潞见医院角落的步行梯没有人上楼下楼,而电梯门口挤满了人,她就抱着妹妹去角落的步行梯准备步行上楼。
角落的楼梯口没有灯,显得整栋步行楼梯都有些昏暗,没有窗口,没有亮光投射进来,蒋潞楼上楼下跑了好几遍,每个楼层里的门都是关着的,门板又厚又重,蒋潞要费很大的力气才能拉开。
空间又窄,好不容易打开一扇门还不是出口,一个人都没有。
小家伙哭闹得凶,蒋潞心里焦急得很,他们到底在磨蹭什么?
“再哭,再哭我就把你给扔了。”蒋潞吓唬小家伙,希望她能害怕因此不再哭闹。
哪知这小东西注视了蒋潞几秒,又发火了,叫得更大声了,她才不怕呢!她才不相信眼前这个是她姐姐的坏人敢真的把她给扔了。
蒋潞听着妹妹大哭,“哇……哇……”轻轻摇晃妹妹的同时,自己的眼泪也“啪嗒啪嗒”地往下掉,她抱着妹妹坐在楼梯上,像极了一个流浪无助的人。
“潞潞……潞潞……这孩子去哪儿了?潞潞……”蒋春和姐姐蒋香终于下楼来找蒋潞了,蒋潞听到声音连忙揩干眼泪寻着声音找到了出口,终于回到了原来的地方。
蒋潞对眼前这个是自己父亲的男人已经有了失望,她本可以跟着母亲去,然而他却叫自己在这里看包裹,他去了很长时间没有下来,他手中没有提任何东西,两个布袋子他提不走吗?把这些东西安顿好了再去缴费不行吗?医院又没有马上催着缴费,他为什么就不能力作一些?
“姑姑……”蒋潞唤了一声蒋香,就没有再多话了,她什么都不想说。
“你哪里去了?快把孩子抱到六楼产房给产房的医生,坐电梯上去,记住,是六楼产房。”蒋春说完就和蒋香去拿包裹了。
蒋潞没有等他们二人,抱着孩子绕了一圈终于找到了产房。
“医生姐姐……”把孩子给了产房的医生,两个医生把孩子抱去清洗剪脐带。
后面蒋春和蒋香提着包裹进了病房,放置东西,蒋潞之后就坐在外面的椅子上休息。
半个小时后,一个医生把婴儿抱给蒋潞,医生已经把孩子身上黏乎乎脏东西清洗干净了,“把孩子抱去七楼的新生儿科检查观察一段时间为好。”
“好,谢谢医生!”蒋潞又马不停蹄地往七楼赶。
七楼,由于医院面积大,一个楼层就有好几个不同的诊科,想要找到新生儿科并不容易,蒋潞也是问了很多人才找到的,这对于一向内向腼腆不爱与人打交道的她无疑是一次大胆的尝试。
“姐……姐姐,请问新生儿科在哪里?”
“在那边。”别人用手指给她方向。
“好,我知道了,谢谢姐姐!”道谢之后她感觉到自己的脸有些发烫,这也难怪,她还是有些不好意思的。
新生儿科的医生好像知道蒋潞要来似的,早就在前台等待,蒋潞气喘吁吁的,“医生……姐姐……能不能帮我……看一下我妹妹,她受到了羊水的污染,产房的医生叫我把她带来新生儿科检查。”
“这个孩子是不是那个在半路上出生的那个孩子?”蒋潞愣住了,自己也没说妹妹是在路上生的呀!不过想想也并不觉得奇怪,产房的医生肯定早就向新生儿科的医生说明了情况。
“是的,我妈妈在半路上生的我妹妹。”
“孩子在母体受到了羊水污染,那个羊水颜色相信你们也看到了,三级重度污染,相当于孩子在粪水里面泡过,喝了粪水,把孩子给我,可能要住院观察一个月。”
蒋潞没有说话,她也做不了主,家中决定大小事务的不是她,掌握财政大权的也不是她,住院与不住院也不是她能够决定的。
好在蒋春把病房那边安顿好后随后也来了七楼,蒋潞看到蒋春来了,像是心里的石头终于落了地,毕竟一家之主来了。
“爸爸,医生说妹妹要进保温箱住院观察一个多月。”
“要进保温箱?”蒋春不相信,望向医生,希望医生的回答多少能给他一点安慰,这几年经历了太多的伤心事,他实在是经受不起折腾与折磨了,然而希望总是破灭,医生的话并没有让他感到安慰,医生把刚才对蒋潞说的话向蒋春复述了一遍。
“那请问这个每天保温箱的费用是多少?”不管多少,他还是要缴。
“今天的话费用是两千三,以后每天一千五,待会儿把字签了就去缴费,现在你们下去去楼下的超市买孩子用的奶瓶,奶粉,尿不湿等婴儿用品,具体要买什么牌子的我写在纸上,你们照着纸上的去买就行了。”
蒋潞和蒋春没有反驳,医生说什么就是什么,婴儿用品本来就不好买,他们又从来都没有买过,又不懂怎么买,现在有医生指示购买,那肯定错不了。
医生把孩子抱去保温箱,把包被还给了蒋春,蒋春又丢给了蒋潞。
“把包被拿回去。”包被弄脏了,要洗。
蒋潞把包被拿回病房后才下楼去超市找父亲蒋春,父女二人你选奶瓶奶粉,我选尿不湿,买齐了东西蒋春就送去新生儿科,等待他的,将是一大摞的通知和什么书,要他签字;蒋潞则回到了产房的病房里,此时李珍已经缝完了针被送到了病房。
望着李珍苍白的脸和嘴唇,蒋潞不寒而栗,一连打了好几个寒颤,今天着实把她吓了个半死,第一次亲眼目睹生孩子,还是自己的亲妈。
病房里的气氛有点尴尬,蒋潞看了看时间,发现从十一点生完孩子到现在,已经下午三点多了,大家都还没吃饭。
“妈,你想吃什么?我去买。”
“我现在浑身都痛,什么都不想吃,就是想喝点粥。”
“好,你等着,我去给你买。”蒋潞出了病房,这是母女俩为数不多的一次和平对话。
好不容易全身轻松地走出医院,呼吸一下新鲜空气,然而,蒋潞遇到一个问题,医院门口除了来来往往的车辆,好像没有卖吃的。
粥一般要早上才会有卖的,现在别说过了早饭时间,连午饭时间都过了,卖早餐的小贩早都收摊回家了,附近没有餐馆和早餐店,要买到粥还真是不容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