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晚柠摇头，“没有，自己睡够了。”
“你现在感觉怎么样？”
好久没有这样起床和他好好说过话，她还不想“好”起来，她摇头，装作十分虚弱，“还是酸软无力。”
司擎苍的眉头微微一皱，明显有些担忧，替她掖了掖被子，然后开口道：“你先躺着，我让人准备早膳和汤药。”
凡事都由他亲自照料，顾晚柠看在眼里，知道他生气也是因为太在意自己。内心一叹，发誓以后要加倍对他好。
给她洗漱之后又亲自喂她吃了饭，司擎苍这才进宫去。
楚兰泽坐在銮座之上，目光扫过殿中诸人，“西突国近日不断进犯，朕听闻他国如今兵强马壮，急于扩大领地，多次在我南朝边界抢夺试探，各位大人可有何对策能将西突国人彻底赶走？”
他曾经和阿史那有私交，但也仅仅是两人利益上的合作，后来他登基为帝之后，两人的立场便截然相反，初始那几年确实时常有战，而这十年，西突国一直在休养生息并没有再进犯南朝。
最近却频频出手，不知道在打什么主意。
“皇上，对付那些蛮子就得打，打得他们怕了就不敢再来。”
楚兰泽嘴角微微一勾，“西突国有最好的战马，又擅长利用劣势的地形作战，这一战是得打，但要如何打？”
说话间，他转头看向司擎苍，“司将军可有何妙策？”
司擎苍一直沉吟不语，直到楚兰泽问及才开口道：“西突国有强健的马匹和勇猛的战士，我南朝难道没有？若西突再行骚扰，臣认为可直面一战。”
养兵千日，总要上战场才能练出血性，他每年都会去试一试他们，他相信如果真正打起来，他们南朝的兵足可以和西突国的兵一战。
兵强马壮是他们的优势，但南朝同样也有南朝的优势。
众人又商议了一会儿之后，总管太监走到楚兰泽身边低声说了一句什么，楚兰泽点点头，就抬眸看向众大臣，“诸位爱卿回去再好好想想这一战该如何打，明日再议。”
楚兰泽说完，就起身离开。
殿里的大臣们并没有立马离去，而是三三两两地凑在一起商议。
司擎苍平日一下朝就会离开，但今日却被几位大人拦下。
“司将军，和西突国若是开战，恐怕还得司将军亲自挂帅才行。”
“依老夫看，咱们南朝有司将军在，便是战无不胜，何须在意西突那弹丸小国。”
“弹丸小国？西突国虽不及南朝幅员辽阔，但人人骁勇悍战，不可小觑，司将军，你有何想法？”
司擎苍便也开口和诸人聊了几句。
但是聊着聊着，正事聊完，几人一起往外走的时候，有些年长的大臣又忍不住牢骚，“皇上这些年就宠着宫里那一人，仅仅太子一根独苗苗，听说还上了战场，这要是出了什么事可怎么办？”
“白大人不必忧心，臣听说皇后娘娘近日有喜了，也许会再诞下一位皇子。”
这些声音即便不是司擎苍刻意去听，也会不自觉地飘到他的耳朵里。
旁边和他说话的人也察觉到了他的脸色不对劲，但他们以为司擎苍是在为西突国来犯而生气。
司擎苍一言不发，垂在身侧的手已经握了起来。
那日亲耳听晚柠说她有几个身体分别嫁给了不同的人，都不及他现在听到她再次怀有身孕，还怀的是南朝皇帝的孩子。
他的心像是被什么东西揪了起来狠狠拉扯。以至于旁人说了什么，他一句都听不进去。
“将军，哎，司将军，老臣还有些话要和你说。”
但是司擎苍仿若没听见，越走越远，眨眼就不见了。
后面的老大臣腿脚不便，追了几步实在追不上只能停下来喘气。
司擎苍步行回到将军府，他心中燎原的火稍稍平息了一些，想到这一切就像晚柠说的并不是她自己选择的，他怎么能怪她？何况她近日身体不适。
他只能收敛了情绪朝着他们的院子走去。
他的步子很轻，一直到院子里时才被红珠发现，红珠正要起身去通知顾晚柠，被司擎苍抬手制止。
红珠只好停了下来，抱着手里的东西去了一边，他放轻了脚步不想打搅她休息，走到门口正要推开门，忽然听到里面传来声音。
“夫人，您不必担心，这药不伤害身体。”
“我知道你看到了我的暗示，不过那药太苦了，不能换点别的补身体好喝的药？”
大夫点头，“那好吧，老夫调整一下，药方。”
“劳烦您了，还请替我隐瞒一下。”
司擎苍听到这里，觉得有些奇怪，他站在门口没有动作。
红珠去放了东西回来，看到将军还站在门口，有些奇怪，忙要开口，这时，红玉从旁边走了过来。
“红玉？你怎么在这里？”
“夫人让我去拿点东西。”
说完，看向司擎苍的背影，“将军怎么站在那里不动呢？”
红玉说完，忽然想起什么，“糟了，大夫在里面。”
红珠听后，脸色也是一变，“你怎么不早说。”
“我忘了，更加没想到将军回来。”
这边红玉一边解释，红珠则是几步走了过去，同时大声喊道：“将军……”
司擎苍回过头来，冷厉的目光扫了她一眼，红珠到嘴的话憋了回去。
司擎苍目光扫过红珠和红玉，一言不发转身就走。
而房间里的顾晚柠倏地一下坐了起来，目光扫向门口，房间门被推开，但是进来的人不是司擎苍而是自己的两个丫头。
“红珠，你刚刚在说什么？”
红珠脸都急红了，“夫人，我和红玉错开的时候将军来了，我不知道大夫来了，将军他……刚刚在门口恐怕是听到了一些什么。”
顾晚柠脸色一变，立马穿上鞋子出门，可这个时候外面哪里还有司擎苍的身影？
冷静了一下，她让红珠送走了大夫，然后披上衣服带着红珠去司擎苍这几日住的院子。
这时候她也顾不得装病了，她知道这次事情恐怕有点严重。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