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老太太指向林兰时，盛母再不能强装镇定。
“你们私底下做什么我不会管，但是我的孙媳妇，你们谁都别想动她，谁动她就是动我这个老东西，我倒要看看，谁敢。”
纵使盛母心底怨怼，但面上仍然和颜悦色，“妈，你别生气，真没有你说的那些，今天让小彦媳妇回来，也不过是想让他们两个经常回来看看你，你也知道小彦忙，所以我只好让慕青过来，慕青，你说是不是这个事情？”
强行拉我入戏，盛母是哪里来的自信觉得我会配合她的演出。
我没有接着盛母的话说，只看住老太太，全然当看不见盛母，“奶奶，你生病了吗？好点没有？”
老太太也是一个戏精，“有些人巴不得我永远好不过来，就这么死了呢。”
老太太说完拉过我的手，“去奶奶那，走吧。”
我们一说一笑离开大厅，左转进入回廊时，眼角余光带过盛母，她阴冷着脸，眼里似在算计着什么。
见到盛母，自然想到她怀孕的事，她现在按耐不住，已经开始利用林兰，说不准是想为她肚子里的孩子铺路。
回到老太太住处，老太太一巴掌轻轻拍我手背上，“有没有伤到哪里？还好那个臭小子知道有这么一出早早的让我做了准备。”
“阿彦？”我微愣。
“嗯，你们还在国外的时候，他就打电话给我说了这个事情，这几天你就留在这边陪陪我，都说最危险的地方也是最安全的，你留在老宅，想对你动手的人就会忌惮几分，她们都怕引火烧身，不会轻举妄动的。”
我凑近到老太太跟前，“奶奶，我怎么觉得你好像什么都知道……”
“这家里的事想瞒过我这个老太婆，怎么可能。”
进去房间，老太太吩咐人拿了些吃的进来。
“吃点，这个酥饼还不错。”
刚端进来的甜点，老太太不知不觉已经吃了几块。
“奶奶，这些甜的油炸的东西你要少吃点，不健康。”
“偶尔吃，不影响的。”
想到之前的回忆，我不知道要不要开口，也不知道老太太会不会如实相告。
老太太擦了手，坐到我旁边来，“小彦媳妇，你有心事，什么心事说出来给奶奶听听，奶奶帮你分析分析。”
话到嘴边，又被咽了回头，“也没什么事。”
“在奶奶面前，你就是个小丫头片子，快说，是不是你和小彦之间的事？”
我点点头，“差不多。”
“奶奶是过来人，明白的，在奶奶看来，只要不是在生和死之间做选择，所有的问题都会有答案，只是时间早和晚而已，很多时候身不由己，倒不如就让它顺其自然，别自己逼着自己不放。”
老太太看似一番和话题不相符的话，却直击我内心深处，既然离真相还有一步，那就勇敢点，直接捅破它，直面它。
我抬头，笑了笑，“我知道，毕竟谁活着都不容易。”
老太太握过我的手，“看你这样就知道你听明白了，真是聪明。”
说了会儿话，老太太开始犯困，我扶着她过去床边休息。
老太太刚刚睡下，门被拍得砰砰作响。
我怕吵到老太太，很快出去打开门。
外面的人也不说话，只是一个劲拍门。
从猫眼往外看，没见着人，拍门声却在继续。
一直陪着老太太的福叔呢，怎么没看见他人。
握住门把手，迟疑着开不开。
耳边，拍门声震天。
我从一侧抓了个花瓶，打开，退后，紧紧贴着墙。
门外，清醒过来的林兰出现在门边，她神色阴狠凶冷，呼吸伴着身上的戾气加重几分。
她要进来，我在门后一脚踹门关上。
林兰是疯了吗？
这是在老宅，她这样做，不怕还没毁了敌人就把自己毁了。
动作过响，刚刚睡下的老太太惊醒过来。
“发生什么事了？”
“没事，刚刚风大，把门带关上，奶奶，你快睡，我陪着你。”
等奶奶再次睡下，我从猫眼往外看去，林兰还站在外面，阴魂不散像个鬼。
晚点的时候福叔回来，将守在门口的林兰呵斥回去。
“太太是我，福叔，你开一下门。”
我打开门，“福叔，你去哪里，一天都没看见你人。”
“做事去了，老太太呢？”
“还在睡呢，奶奶睡眠还多好，她下午都要睡这么久吗？”
我刚说完，福叔脸色一变，赶紧的跑到床边掐老太太人中，狠狠掐几下之后老太太才醒过来。
老太太清醒过来，被福叔扶着手坐起来，“他们真是越来越大胆，已经不像之前遮遮掩掩，现在是直接在我们眼皮子底下动手脚。”
我看了眼桌子上的酥饼，已经明白过来发生什么事，老太太连着吃了一段时间，这么说，也连着晕了一段时间。
老太太身体一直硬朗，至少几年之内她老人家不会出什么事，但有些人等不及，想让老太太不知不觉的死掉。
“你和盛凌山……之间是不是约定过什么？”
老太太的柳叶眉瞬间凌厉不少，她沉默下来，我以为她不会回答我，最后她小声道，“你没说错，我和那个混账东西的确有过约定，现在小彦长大了，我不用再害怕他会被人谋害，以后，你陪着他，你们要好好的，听见没有？”
我握住老太太的手，紧张道，“你答应了盛凌山什么？”
对此，老太太闭口不提。
“奶奶，有什么你要说出来，你说出来，我和阿彦会想办法解决。”
“我知道，你们都是好孩子，到奶奶这个岁数，也没什么盼的，要是你能给我生个小曾孙，老奶奶睡着了都会笑醒过来。”
老太太不会说，但福叔一定知道发生了什么事。
找了个借口，我跟着福叔一起出去。
在走廊拐角，我拦住福叔，“福叔，你都知道对不对？可以告诉我吗？”
“太太，我什么都不知道。”
“福叔，你照顾奶奶快有二十几年了，你当真舍得，她为了阿彦或者她认为值得牺牲她自己？”
福叔深看我一眼，“太太，我……”
“如果我说的是对的，你点下头就好，盛凌山要老太太人不知鬼不觉的死掉，是吗？”
福叔惊骇，并未点头或摇头，想来是没想到我会猜到。
过了半晌，福叔要说什么的时候，林兰提着一把刀从走廊一侧怒冲过来，“程慕青，你把我儿子害成那个样子，我要你拿命来偿！”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