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到那个不争气的儿子,齐帝就头痛,曾有好几次下定决心,想要把他废了,可是一想到南宫珏,他就又放弃了这个念头。
南宫珏的母妃,正是漠北人,虽然是他的儿子,但齐帝也不会冒这个险。
万一南宫珏受他母族那边的控制,这不是把大好的江山,拱手送人了吗?
“即是如此,那便不要压了。”知道事情瞒不住,还瞒着干嘛,若是被玉卿言那边知道了,不还是要闹起来吗?
知道南宫珏向来睿智,齐帝反问了一句:“这是何意。”
“国与国之间向来都是互相依赖,互相生存的,虽然我朝缺少铁矿,可他漠北不也缺少粮食吗?只要父皇答应打开边关互市,一切问题都能迎难而解。”
齐帝听的很是认真,不时的点头让南宫珏继续讲下去。
“漠北民风彪悍,那是因为他们缺衣少食不得不去争去抢,长期以往便是好人也能变得骁勇,可是人一旦有了温饱,骨子里的血性便会慢慢褪去,即然他缺少粮食,那我们就给他粮食,低价卖给他们,或是让他们拿铁来换,我相信漠北人会愿意的,不仅如此,我们还可以开通马市,让漠北的马匹卖到大齐,允许两国之间互相通婚,现在我们大齐富饶,生活安乐,我相信漠北的女子,会愿意嫁到这边来的。”
南宫珏的一番话,让齐帝大为震惊,他怎么就没有看出来,他这个儿子居然如此有才干?
短短几句话,便解决了一直困扰他的问题。
心中虽然喜悦,可是同时也在担忧着,若是南宫珏想要争夺皇位,南宫寂肯定不是他的对手的。
好在,他主动上交了兵符,这让齐帝的心中宽慰不少。
“即然你的心中有了主意,那这事便交由你去做吧。”看着南宫珏的眼眸,齐帝又加了一句:“定婚的事宜已经交给了司礼监,相信日子很快就能定下来了,待到这件事完结,你也就可以安心的过几天清静日子,天南地北想去哪儿就去哪儿。”
南宫珏是王爷自然有他的封地,待到与楚瑜定了亲,他便可以领着家眷去往封地了。
听出了齐帝话里的意思,南宫珏也只是面上带着淡淡的笑意,并没有一丝恼意,叩谢了皇恩,便退下去办差了。
……
楚瑜到达太子宫的时候,那里已经乱成了一团,太医们都跪在了地上,瑟瑟发抖。
虽然南宫寂的伤口已经包扎好了,但他伤口太深,血还是不停的渗透出来。
几个宫女轮流给他捂着伤口,但南宫寂却不配合,一心想要寻死:“都给本宫滚,滚……这样的日子我受够了,还不如死了痛快。”
说着,便用手去撕扯肩上的绷带,惹得一干宫女急忙按着他的手,苦苦哀求:“太子殿下,不可啊,不可啊……”
“快,快按住太子的手,千万不要再让他乱动了。”眼看着血又要流出来,皇后的心被吓的又高高的吊起,虽然她是一国之母,但骨子里她也只是一个女人,一个儿子的母亲。
面上带着慌乱,皇后努力的保持着镇定,看向众太医:“难道你们就没有一个人能想想办法?把太子的血止住?若是太子有个三长两短,本宫让你们全都陪葬。”
本来给太子治病就是个费力不讨好的活儿,这些太医虽然医术精湛,但跟现代的医术,还是差的很远。
南宫寂的这个伤口又深,如果没有缝合术根本愈合不了,虽然上次楚瑜展示过她的医术,可是这些太医根本就不明白是怎么回事。
心中有苦,太医院的人脸上个个挂着哀愁,只能连连向皇后告罪:“皇后赎罪,皇后赎罪啊,太子身上的伤口非常深,只能把伤口缝合起来才会痊愈。”
说到这里,张太医便不敢再往下说了,因为他已经尽了全力不让血再流出来。
奈何南宫寂自己作死,他也很绝望啊。
皇后心里又何尝不知道,只是她的这股火不向太医撒,又能找谁去撒呢?
看着如此不争气的太子,皇后深吸了一口气,问道:“晋王妃,现在何处?”
“晋王妃到……”恰在此时,小太监的声音响起,听到楚瑜到了皇后的眉头才舒展开了。
顾不上自己的身份,迎到了门口,见楚瑜正快步从门外走进来,见到她正欲行礼,便被皇后拦住了:“晋王妃不必多礼,快去看看太子殿下吧。”
救人如救火,楚瑜也不再客气,微福了福身便走进了内殿。
刚走到门口便被迎面飞来的瓶子给吓了一跳,楚瑜急忙侧身躲过,只听哗啦一声,那瓶子应声而裂。
而南宫寂在看到楚瑜的那一刻,也出奇的安静了下来。
或许是折腾的久了,或许是因为流血过多,他一头栽倒在了床上,惊的皇后尖叫一声:“太子……”
楚瑜急忙走过去,先是查看了太子的瞳孔,又把了把他的脉,发觉他只是失血过去而昏迷过去。
便对皇后道:“请各位先出去,我这就为太子处理伤口。”
上次已经见识过楚瑜的医术,皇后自然是信得过她,便命人全都退出了太子宫。
一站人等,站在长廊下等待着。
待到屋内没有人后,楚瑜才从空间中拿出银针,消毒水等物,开始给南宫寂处理伤口。
那一刀伤的极深,若不是真心想要寻死的人,也不会对自己下如此狠的手。
不过是睡了个女人,南宫寂虽然要死要活的,这让楚瑜很不理解。
以前的他流连万花丛中,也没见他这样啊。
一针一线的细密缝合,很快就将狰狞的伤口闭合在一起,楚瑜认真专注,完全是因为职业的操守。
可是在此时醒来的南宫寂,睁开眼看到她这副样子,内心像打翻了五味瓶,哪哪都不是滋味儿。
“你为何要救我?”
楚瑜抬头,便看到一向风.流倜傥的太子殿下,竟然眼含一包热泪,含情脉脉的看着她。
真不是她多想,而是南宫寂现在死死的抓着她的手呢。
将手从南宫寂的手中抽出,楚瑜露出了一个客套而疏远的笑容:“太子殿下,你醒了?”
其实南宫寂根本就没有昏迷,他只是不想让楚瑜看到他如此失态的一面,这才不得不闭上眼睛。
天知道在听到皇后为他求楚瑜做侧妃的时候,他的心里有多么高兴,可是没有想到,兜兜转转,她竟然成了南宫珏的女人。
这让南宫寂大受打击,他也不知道何时,对楚瑜就有了这样的想法,一心想把她留在身边的想法。
可是现在,楚瑜就站在他的面前对他客气的笑,那眼神分明是弟媳看大哥的眼神。
清澈的眼眸里没有一丝杂质。
“若是你不愿意,本宫有办法把你从他身边带走。”南宫寂的话把楚瑜吓了一大跳。
不着痕迹的退开一步,她强笑了几声:“殿下,你何出此言?”
他哪只眼睛看到她不乐意了,明明是快要高兴的疯了好吧。
“六弟是什么样的人,我最清楚,在他的心里不可能装得下任何女人,跟着他,你只会吃苦。”南宫寂极力的劝说着楚瑜,越说越不像话:“若是你想离开,我可以想办法。”
他是太子,他有的是办法让楚瑜过上更好的生活。
听到这儿楚瑜就有些不乐意了,她这还没有跟南宫珏成婚呢,就惹来这么多事。
拉下脸来,楚瑜连个客套的笑容也没有了,对上南宫寂那张略显苍白的脸,不客气的道:“太子殿下,你是不是病糊涂了,我是皇上亲自指婚给晋王的,高兴还来不及呢,怎么会不开心呢?”
皇上指婚,让南宫寂略微清醒了一些。
眸光微闪他的脸上现出一丝无奈,是啊,他现在只是太子,还不是皇上。
自已的婚事都做不得主,更不要说替楚瑜出头了。
“可能我真是病糊涂了吧。”喃喃的说完这几句话,南宫寂的心情也冷静了下来。
可是楚瑜却瞧着他有些不对劲了。
以前的南宫寂放荡不羁,什么时候出现过这么深沉的表情,难道说他转了性子?
楚瑜收拾好药箱,对着南宫寂微福了下身:“皇后还在等着,太子殿下即然醒了,我这就去告诉皇后。”
见到南宫寂挥了挥手,楚瑜便提步往外走,刚走两步似又想到什么似的,把手上的红珠串褪下,放到了一边的桌案上。
对着南宫寂道:“即然这是太子的心爱之物,那我就不夺人所好了。”
说完,便不再看床上的南宫寂,出了内殿。
见到楚瑜出来,皇后便急忙迎了上去,急切的问道:“太子如何?”
“殿下已经醒了。”楚瑜实话实说。
听到她这句话,周围的太医才觉得脖子上的这颗脑袋,长的结实了一些。
抹了抹额上的虚汗,一个个犹如从鬼门关走了一圈。
皇后关心太子的伤势,早就去了殿内,见四周无人,张太医脸上堆着笑,走到了楚瑜的跟前儿,谄媚的道:“七小姐果然是医术了得,这么重的伤只要您一出手,便立马痊愈,我等真是自叹不如啊,哈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