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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章 清晨的马路

徐业本来还想上来问问一宁是什么情况,但见双方一副剑拔弩张的样子,尽管心中一片疑虑,但也不好打断。

场边的观众也是一脸茫然,这人是谁啊?好像从来没在篮球场上见过他。

“哟,长的还挺高,刚才就是你小子?”

周豪看着眼前比自己稍矮的林一宁,一副光洁白皙的脸庞,透着棱角分明的冷俊;乌黑深邃的眼眸,配上一双剑眉,倒显得有几分清秀。这样的人也许在大学女生的眼里应该挺受欢迎,但是打篮球可就不是那么回事了。

看着林一宁的样子,周豪自动把他划归到了绣花枕头的那一类。

林一宁并没有说话,淡淡地把球扔给了他,让他开球。

林一宁表面上淡定,给人一种世外高人的感觉。但心里却乐开了花:“赶紧开始吧,大爷我已经等不及了。”

“倒是有几分傲气!”

周豪见林一宁一副淡定的神情,有些意外,见他把第一攻让给自己,倒也不客气。直接推土机式突破,像对付徐业般故技重施,但紧接着就发现自己根本推不动林一宁,无论自己怎么用力,林一宁却是如持有铁盾般分毫不动。倒是自己反而被弹开了好几步,久而久之,时间越耗越久,大惊失色的周豪感到了一丝慌乱,无奈之下只能选择转身投篮。

看着周豪这拙劣的转身,这仓促的出手,林一宁都不屑于去抢断他,特地在原地等了一会,尔后腾空而起大帽扇飞!

“我靠,一宁可以啊!”

徐业和钟帆猛地吃了一惊,场边的观众也没想到这个陌生的清秀小子居然能把周豪防的毫无脾气!

要知道即使是校队的徐业也拿他没办法!

而周豪则大口喘着粗气,似乎是刚才的那一球耗费了太大的气力,面色有些难看。不过这球也让周豪清醒地意识到,眼前的这个人绝非善茬,而且刚才他并没有在自己转身的第一时间起跳封盖,既说明他是个老手,而且也表明了他对自己的弹跳和判断非常自信。所以才会在自己刚好出手后,又快又准地封盖自己的投篮。

厉害!周豪不由得在心里暗暗称赞。

眼看到了林一宁的进攻回合,周豪不敢有丝毫的大意,一双眼睛死死地盯住林一宁手中的篮球。

林一宁则依着自己喜欢的节奏控着球,慢慢地在三分线边上运着。两双大手像磁铁般准确地吸住拍回来的篮球,砸在地上发出有节奏的“砰砰”响声,就像是知名的乐手在熟练地弹奏他的乐器,而旁观的人越是专心致志,就越是容易陷入到这节奏中去。

也不知道林一宁拍了多少下,但就在旁人一眨眼的功夫,他动了!

快!

太快!

没有花哨的运球,没有华丽的变向。

就一步。

一步.....

人如风掠影,过而无痕!

林一宁瞬至篮底,打板,球进!

此后现场一片寂静,场上的周豪则张大了嘴吧,瞪着眼睛,呆呆地愣在了原地,瞬间感觉整个人脑子里都是嗡嗡的。

林一宁突破到篮下的时候,周豪心里很清楚,自己总共只做了一个动作,就一个动作。

一个伸手的动作......

然后转头就看见球进框了。

高下立判,胜负已分。

“这......“

场下的徐业和钟帆你看看我,我看看你,一时间竟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仿佛场上的一宁已经不是他们所认识的那个人了,那个曾经在他们眼中打篮球却只会耍嘴皮子的人不见了。

场下的其他观众倒不像他们俩陷入了面面相觑般的疑惑和迷茫,一阵惊异过后,总算是爆发了迟来的欢呼声,就像是打赢了一场胜仗,在所有人以为己方已经输掉的情况下,没想到形式就这么被一个清秀少年给逆转了,现场的声音热情而又有些尖锐,恐怕在有些女生的眼里已经把林一宁列入到理想男友的名单里了。

单挑并没有继续,连周豪自己的心里也清楚,在林一宁跨出第一步的时候,他就已经输了。再比下去就是自取其辱。

不过林一宁并没有像他想象的一般,走过来羞辱他。

战胜对手后,不管对手之前多么地嚣张,若是你跑过去狠狠地羞辱他,这是下招中的下招。这显得你这个人十分的没有风度,有的人还会把你认定为是小人得志。

所以电影里的主角通常都会是淡淡地说句:“你想学啊,我教你啊!”

这叫杀人诛心!还不落人口舌。

林一宁于是压抑着心里激烈的狂喜,慢慢地拿起了球,投了几个中距离跳投,随即又强忍着情绪淡淡地看向周豪说道:

“不知道你自己发现没有,你投篮时,手肘过于向外张开,而且出手点低,慢。以你的身体素质来看,这样的投篮方式应该不是你最好的选择,或许你还没发挥出自己身体的一半潜力!”

听闻此话的周豪则暗暗吃了一惊,其实这话球队的教练也曾和自己说过,自己的投篮方式确实有点别扭,但这是自己早已养成的习惯,一时间也不好马上就改过来,现在又听到了类似的话,周豪不禁在心里想,这家伙到底是什么人?

“刚才你过于依赖身体进攻,当遇到核心力量比你大的人,你就吃不消了,或许你可以尝试改变下打法。”

林一宁一句句话直击周豪的要害,使得周豪不禁在心里琢磨:这附近的篮球好手自己基本全部认识,但唯独面前这个小子怎么一点印象都没有。

周豪不禁好奇地问道:“你叫什么名字?”

“我叫林一宁,胜败兵家常事。”

说完,林一宁十分友好地伸出了自己的手,这也递给了周豪一个台阶,使得场上的氛围不再那么激烈。林一宁的这一举动让场边的观众受到了汉大自家球员的风度,不少女生看向林一宁的目光有些欣赏。

周豪也被林一宁的这番“真挚”给打动,况且他也不是那输不起的人,就在两人握手的那一刻,也标志着两个大学年轻人之间的较量落下了帷幕。

而这场比试,也被学生们当成是2所大学之间的友谊solo赛,被人津津乐道地传开。

只是,在某处的有些人却不这么想。

PK结束,在场的观众也就一哄而散,而就在林一宁和周豪耳语几句准备分开的时候,一个身形苗条,穿着一件搭着一袭长发的白背心和蓝色牛仔超短裤的女生悄悄地接近到了林一宁的身后。

女生带着一副做贼般的俏皮表情,一双晶亮的眸子因为脸上的笑意弯的像月牙儿一样,修长的大腿迈着轻轻的步伐,而在接近一宁的时候,伸出白皙的胳膊在他肩头轻轻一拍。

而本想对林一宁做一番“严刑拷问”的徐业和钟帆两人,见状果断识相地溜开了。

“呀,进球的感觉真**爽!”林一宁正在自我陶醉,但有人拍了拍他的肩头,林一宁疑惑地转头,看到了一个熟悉的面庞。

“胡可如!”

还记得在大一上学期的时候,林一宁有一天趁篮球场四下没人,偷偷地一个人练着篮球。而这时突然出现的一个清秀少年,给林一宁的生活带来了巨大的影响。

林一宁从小就很喜欢篮球,但是在所有长辈的眼里,只有读书才是唯一的出路。

林一宁的家人都只是非常普通的上班族,父亲早年间还在县里有个一官半职,但后来因小人作祟导致丢了官,而后又结识了林母,到了这汉阳市来。父亲不在其位后,亲戚们的态度简直两级反转。

外公听闻拂袖而去,母亲操劳光华不再,父亲无奈下海谋业,亲朋好友再无登门。

正是:

一贫如洗,两袖清风,道这人间迟暮

三言两语,四牵五挂,说那有眼无珠

没办法,自小见惯了冷眼冷语的林一宁更是把这“万般皆下品,惟有读书高”这句话像钉子般定在了自己的心里。

初中的时候,林一宁望着简易的水泥地板的篮球场,暗下决心:“等我到了高中,我一定努力练习打篮球。”

而到了高中,林一宁望着崭新的塑胶篮球场,却还是没敢踏上去。

似乎是觉得时间来不及了,又似乎是觉得心里还有另一个声音:“等到了大学,我就能随心所欲地打篮球了。”

而到了大学,林一宁抱着心爱的橘黄色篮球终于踏上了梦寐以求的篮球场,但是他却连一个在篮底下的空篮都上不进。在林一宁投篮的时候,队手都放了他几米远,每次面前无人防守,可林一宁总能奇迹般地投出三不沾。

那颗总是飞跃地超过篮板的篮球,引发了众人的阵阵哄笑。

从初中,到高中,再到大学。所有的等待化为了泡沫,所有的期许都变成了嘲笑,林一宁心凉了,他觉得自己似乎不属于这片地方。

但是林一宁一直没有放弃,嘴上虽然满不在乎,但是他比谁都关注篮球。

“放弃了,一切就结束了。”这是林一宁从灌篮高手这部从小就爱看的漫画里所领悟到的。

有时候,他也会跟着人群激动地呐喊,但随即又会马上压抑住自己的情绪,好跟身边的人“划清界限”。

有时候,他又会一个人偷偷摸摸地跑到校外的篮球场,自己一个人练着投篮。那时候的他投十个球总会进那么一两个,看着篮球从篮筐边上转了几圈,终于滚进了球筐时,那种心情,足以让林一宁开心地挥拳好久,高兴地像个傻子。

没有人知道,这个傻子有多少个日夜在这空荡荡的篮筐下渡过。

也没有知道,当这个傻子投进一粒进球时,对他来说又是怎样的感觉。

而有一次,就在林一宁忘我地练习投篮的时候,一个长相颇为清秀的短发小子打断了他的训练。

若不是看到这假小子胸前有那一团隆起的地方,林一宁差点就把她当成了一个长相秀丽的小男生了。

虽然知道对方是个女的,但林一宁却完全不是她的对手,被这女生娴熟的运球耍的团团转。伴随着她清脆如银铃般的笑声,林一宁也暗暗记下了她的名字——胡可如。

半个月没见,林一宁发现原来头发短的像男孩的胡可如已经有了一头较长的秀发了,现在的胡可如已经是一个让路人羡煞的漂亮女生模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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