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轻慢的态度彻底刺激到了白九彬。
“孽障！你还好意思问出口！”他突然上前，一巴掌打在了白玉娇的脸上，直把她整个人都抽的摔倒在地上。
玲珑惊叫一声，赶紧去扶白玉娇。
白九彬怒不可遏的说道：“我倒是不知道，还有这样的事情！难怪你敢这般胆大包天，毒害姨娘，还把韩家大公子扔进湖里……好、好得很啊！”
把韩佳明扔进水里这事她承认，可毒害姨娘，她什时候给黄姨娘下过毒了？
难道黄姨娘的头包成了个大粽子，是因为中了毒？
她直白的问道：“黄姨娘，你这脸包成这样，不是故意拿来陷害我的吧？”
黄姨娘适时的大哭了起来：“老爷，老爷啊！妾身实在是、妾身实在是没脸见人了……呜呜……”
她哭得上气不接下去，可把白九彬心疼个够呛。
他搂着黄姨娘，不住的安抚道：“你放心，老爷一定给你做主，一定！”然后怒瞪白玉娇，“畜生，你做下了这样的事情，竟然还好意思问出口！”
白玉娇彻底无语了，很不雅的翻了个白眼，讽刺道：“父亲一大早就说女儿忤逆不孝、毒害姨娘，又说女儿做了这样的事情……”
“女儿倒是想问一句，我到底做了什么事情，让父亲如此动怒，竟然不顾身份体面，亲自带了人闯入女儿的院子里破口大骂？难道女儿就不是您亲生的，所以可以随意践踏吗？”
白九彬被她一番话堵得胸口生疼。
他连说了三声好，然后才道：“你做了什么事情，你自己睁大眼睛看清楚！”
他一挥手，就让人把被打的半死不活的喜儿抬了进来，浓厚的血腥味一下子充满了整间屋子。
不等白玉娇说什么，白九彬又让人去把小红给抓过来。
白玉娇闻言冷笑：“父亲！您这是没办法自圆其说，就要拿女儿身边的人开刀么？众目睽睽之下也想屈打成招，父亲也不怕落人口实？”
话虽然说的硬气，可白玉娇心里却没底……父亲谁也不找，偏偏提到小红……难不成，小红还偷偷干了什么？
玲珑不是说，小红去看热闹了吗？
她终于意识到不对劲，下意识地转头看玲珑，却见她神色凄惶，惴惴不安……白玉娇的心，咯噔一下沉了下去。
这件事情，似乎……已经脱力了她的掌控了。
这个猜测，在小红横着被人抬进来的时候，立刻得到了验证——半个多时辰之前，还给她准备了一桌丰盛早餐的小红，竟然冰冷的躺在那里，一动不动。
得了白九彬的命令去抓人的小厮还在喋喋不休的说道：“奴才们闯进去的时候，这个丫鬟已经吊死在了房梁上，但尸体还没完全僵硬，应该才吊死不久。”
又有人道：“这是畏罪自尽啊！”
……
白玉娇满脑子都是嗡嗡的声响。
小红，畏罪自尽？
她怎么也不肯相信自己刚才听到的，猛地推开玲珑，扑了过去。
探过鼻息，摸过脉搏，甚至连颈动脉也没有放过……白玉娇一一的验证过，不得不承认这个残酷的事实。
小红她，她真的死了。
可是，怎么会这样呢？
白玉娇觉得难以置信。
小红是多么乐观开朗的姑娘啊，哪怕从前原主还在的时候，她们的日子过得那么凄惨，连原主身边的另一个丫鬟云容都要欺负她们的时候，小红依旧是开心快乐，积极生活的。
这样的姑娘，怎么会自杀呢？
而且还是畏罪自尽……
“不可能！”她突然喊了一声，伸手在小红身上四处寻找，试图找到蛛丝马迹来证明小红的清白。
突然——她脑子里猛地出现了关于小红的画面：
小红和喜儿见面……
小红给了喜儿一包东西……
小红和喜儿说话的时候被人监视……
小红浑然不觉的回来……
小红若无其事的给自己做饭……
一直到黄姨娘的惨叫声惊醒众人，小红在奉上最后一顿早餐后，回到房中把自己收拾干净，然后，悬梁自尽。
白玉娇呆呆的跌坐在地上，怎么也不肯相信自己看到的画面。
玲珑哭着爬过去：“小姐！小姐，您怎么了啊小姐？小姐您说句话……求求您了，小姐，您别吓奴婢啊……”
白玉娇一声不吭。
白九彬见状，就冷哼道：“事到如今，你还有什么说的？竹笛院的丫鬟喜儿都已经招认了，是你身边的小红收买她，让她把毒药下在了黄姨娘的洗脸水中，害的黄姨娘容貌被毁！”
“我们白家留不得你这样心思狠毒的女儿！今日你可以给庶母下毒，他日未必就不敢对亲爹下毒！”
“来人！给我打断她的双腿，扔到乡下田庄里，和她那个心思狠毒的亲娘一起自生自灭！”
玲珑顿时面如死灰。
白玉娇却一句反驳的话也没有。
黄姨娘想了想，却出声劝道：“老爷，五小姐再怎么狠毒不孝，可她毕竟还是您的女儿！打断双腿这也太过狠心了些……若是被外人知晓，外人不会说五小姐什么，却会指责老爷您为父不慈，教女不严，这可对老爷您的名声十分不利啊！”
白九彬眉头皱的死紧，问她：“你有什么主意？”
黄姨娘压低了声音道：“今日这事，说起来也是因妾身而起的，妾身理应为老爷您分忧才是。依妾身愚见，不如把今日这事压下去。”
“正好韩家来提亲，老爷不如大方些，只需以两家孩子都是心智不足之人为由，干脆省去中间环节，直接和韩家定下日期，然后下聘抬人即可。”
“把五小姐嫁出去，以后再不来往。天长日久，她就是韩家的人了。不论她再出什么事故，都不会有人议论到您的头上来！老爷以为如何？”
白九彬深以为然，立刻拍板应下。
未免节外生枝，离开前白九彬把芳华苑的丫鬟都调去了别的院子，只留下白玉娇自己一个人在这里，连珍珠和玲珑也没能留下。
两人哭喊不止，却被白九彬叫来的人毫不留情的拖了下去，可两人毕竟是老夫人院子里出来的，倒也没受什么苦。
看着紧闭的院门，黄姨娘包在纱巾下的脸上，哪怕臃肿疼痛，也忍不住扬起了一个得逞的笑容。
只要白玉娇嫁进了韩家，嫁给了那个傻子，她就再也不可能跟自己的婉儿相争了。
嫡女如何，庶女又如何？
没了白玉娇，这府中，就只有她的婉儿最为尊贵！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