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哇——”白玉娇瞪着眼睛,一下子就哭了出来。
玲珑惊呆了,本以为小姐又在演戏,可看见小姐手背上明晃晃的红痕,以及齐侧妃还没来得及收起来的怒色,她顿时怒了。
“齐侧妃!你怎么可以动手?”玲珑愤怒的质问着,同时不顾一切的将白玉娇搂在怀里,恨声道,“请我们来的也是你,丫鬟怠慢、没有茶点招待也就罢了,齐侧妃,你到底安的什么心思,竟然还对我家小姐动手!难道这就是辅政王府的待客之道,奴婢斗胆,定是要亲自问问王爷的!”
齐侧妃暗自懊恼,她怎么就一时冲动,竟然出手打人……哪怕她心里确实窝着火,但那也是对沈明月,不应该发泄到一个不相干的人身上。
不,她白玉娇怎么会是不相干的人呢?
她的姐姐是白玉瑕,是一进王府就被册立为王妃、将她压的喘不过气来的罪魁祸首。
她更是装傻充愣骗了满府的女人,实则包藏祸心,意图染指王妃之位!
都怪她!
如果没有她,自己就还是侧妃,是没有王妃压在头上、和沈明月平起平坐的侧妃之一。
而不是像现在这样,被沈明月逼得不得不接手这一摊烂事——她白玉娇有什么资格让自己给她操持及笄礼?
齐侧妃想到这里,眼神越发的不善,冷冷的带着恨意,盯着白玉娇的时候,都忍不住咬牙切齿。
玲珑不由得怕了。
她和小姐势单力薄的,万一这个齐侧妃发起疯来、让人围攻她们可咋整?
好在齐侧妃虽然愤怒,但还算有风度,刚才失态之下打了白玉娇后,她懊恼也生气,但也没有再做出过激的行为来。
“抱歉,我刚才也是、一时情急。”齐侧妃冷静下来,讪讪的说了一句,白玉娇还在抽抽巴巴的哭着,眼泪挂在脸上、眼睛也是红红的。
听了她的话,白玉娇“腾”的一下站起来,怒声指责她:“你凭什么打我?!我姐姐都没有打过我,我姐姐从来不会打我的!”
齐侧妃的脸上又尴尬了起来,她不是控制不住脾气的人,今天也不知道怎么了……多半是这个白玉娇太邪门了。
她找好理由,心气就壮了许多,脸上也能带出两分笑意来:“我跟你道歉,刚才是我不对,要不,你打回来吧?”
齐侧妃试探性的伸出手,表明自己认真道歉的态度。
“啪!”
可她怎么也没想到,她只是做做样子,可白玉娇竟然真的下得去手,重重的一巴掌抽在了她的手背上。
白皙娇嫩的手背上立刻浮现出一团红晕,隐约还能看出三个手指的痕迹来……
齐侧妃都要疯了,她长这么大,还没有被谁打过!
白玉娇,你简直好大的狗胆!
她怒气腾腾的也站了起来,目光不善的瞪着白玉娇:“你凭什么打我?”她的声音不高,但赔上那张冷气四射的脸,还是相当有威力的。
可白玉娇根本不怕。
被质问了,她也只是继续用挂着眼泪的眼睛瞪回去,然后理直气壮地反驳:“是你叫我打的!”
“……”
齐侧妃险些一口血喷出来,脸都涨成了猪肝色。
白玉娇出了气,心里这才爽了,她向来有仇就报、当场就报不愿憋气的人,这下打回去了,又把齐侧妃给怼的说不出话来,她才心满意足的收手。
不过,齐侧妃到底叫她来干嘛,难不成还真是为了跟她打一架?
不管是什么,她现在都没有心情听了,原本觉得在绿影小筑的接风宴上,齐侧妃没有插嘴、并且早早离席了,就说明她是那种不愿多事的人。
而且,她气质孤高,这样的人或许难相处,但胜在不多事、不惹麻烦,倒是可以一交。
可现在,白玉娇决定收回她的评价。
这个齐侧妃,就是个阴晴不定的神经病!
她左右看了看,没有什么东西可撒气,索性弯腰从棋盘上又抓了一把棋子,“哗啦”一下全仍在了齐侧妃的身上,怒气冲冲的说道:“不就是几个破点心嘛!我不看行了吧?还给你,都给你!”
撒完了,她拉着玲珑飞快的逃离现场。
齐侧妃好半晌才反应过来,气得忍不住尖叫——这白玉娇,到底是什么人,她是不是有病啊!
出了清乐堂,白玉娇到底没能忍住,笑了出来。
玲珑一愣,却被她拉着跑得更快了,路上只留下一串银铃般的笑声。
回到韶光堂,大门一关,玲珑才忙将白玉娇的手捧起来,担忧道:“小姐,您的手怎么样了,要不奴婢给您上点药吧?”
白玉娇抽回手摆了摆:“不用,有没受伤,用什么药。”倒是齐侧妃的手,估计得敷点儿药了。
她对自己的力气,尤其是满怀怨恨的这一巴掌,是相当的有信心。
两人快速的朝前走着,刚踏上正房廊檐下的台阶,就听到天上一声炸雷,震得房子似乎都跟着晃了几下。
两人快步钻进去,豆大的雨点就落了下来,噼噼啪啪的砸在院子里、房顶上,不一会儿稀疏的雨点就变成了密密麻麻的雨幕。
白玉娇庆幸的拍着胸口感慨:“还好跑得快,不然这雨下下来,得在清乐堂磨叽多久?”
尤其是还得面对齐侧妃那么个不讨喜的货,简直是折磨。
……
白玉娇这边是庆幸了,清乐堂里,终于清醒过来的齐侧妃简直恨不得抽自己两个耳刮子!
她是疯了吗,明明叫白玉娇过来,是要跟她商量及笄礼的安排,可半句话都没说上,就被她刺激的大失分寸。
更可恶的是,她保留了这么些年的棋局……竟然就被白玉娇这个小贱人给毁了!
现在雨下这么大,谁也不能出门,这就意味着,等雨停了,她还得亲自上门问白玉娇关于及笄礼的安排……
岂不是意味着她得纡尊降贵、去捧白玉娇这个还没及笄的臭丫头?
这比让她对沈侧妃低头还要难……
齐侧妃坐立不安的在厅堂里走来走去,整个人都呈现出一种诡异的焦灼姿态,一会儿叹口气、一会儿拍拍大腿、一会儿又气得尖叫……
清乐堂的丫鬟们都躲到了外头的抄手游廊里,哪怕溅起的雨水、和被风吹过来的雨滴会落在她们单薄的夏衣上。
却也比在里头承受齐侧妃的怒火要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