姬九就把头埋在风云居士怀里,闷声说:“你欠我的,怎么也不能这么撒手跑了。”
“前段时日不是还看得挺开吗你?这才多长时间就反悔了?”风云居士淡淡的问道,他如今也是身心俱疲,能无事上身最好,但那些麻烦却偏偏找准了他一样往他身上扑。
姬九搂得更紧了,毛耳朵蹭着风云居士的下颌,很诚实的答道:“是,我反悔了。”
风云居士动也不动,静静的说:“如果是因为昨晚的事,你大可不必这样。”
莫飘零在外面极力让耳朵贴在门上,他刚刚故意发出那么大的脚步声就是为了让风云居士以为他走了好偷听,结果他都下定那么大的决心祝他一臂之力了,他还是不领情。
莫飘零在心里为风云居士写了一个大大的“服”字,他简直对这位多年挚友表示由衷的佩服,倾倒了六界无数男人的美女就在眼前都能忍心推开,他这是真不知道自己占了多大便宜?
他在外面急得跳脚,风云居士也僵着身子不敢乱动,就怕姬九再突然做什么,反正不管怎么样,他都是理亏的那个。
“你先放开我,我起来跟你说。”风云居士的语气蕴含妥协的意思,姬九不为所动,“恐怕我一放开,你就跑了。和你在一起那么多年,对你还是有些了解的。”
“我不会。”
“我不信。”
风云居士在心里“啧”了一声。
李如吟立在书院大门口静等靖孤和云烟,她并没有多愿意去山下的镇子,也提不起什么兴趣,但与其在山上一直毫无头绪的紧绷着精神,不如下山放松一下,没准会有什么想法。
除了夏千秋那个傻子一直以为不能随意下山外,书院大多数学生都会在没有课的时候两三个人或更多人一起结伴去山下,李如吟等云烟他们两个的时间里,就有不少人从她身边路过或绕开下山了。
她和夏千秋在书院的人缘可以说是两种极端,夏千秋虽然是院长的义子还特别会找事作死,有时还要拉人一起,但在学生中风评一直很好。而她则是谁都不愿意沾边的那种,主要是她太得老师人心又常年保持一种生人勿近的表情,也经常帮老师记下那些他不在时搞小动作的学生。故而,即使她长得可以被评为学生里最好看的女生,也没多少人缘。
犹记得当初记下夏千秋的名字时对方的反应,又有些慌张又有些不敢置信,就在她以为那个肉团要发怒的时候,他指着自己就说:“李如吟,我这辈子娶定你了!”
也就从那时起,夏千秋的话从一开始的“我以后娶你好不好”变成“我一定会娶你。”
被缠了这么多年,李如吟从一开始的极度抗拒变成现在的习以为常甚至充耳不闻,但别人一说起还是会满脸红霞。
靖孤和云烟这时也到了,见他们过来,李如吟收起思绪。
“走吧,今天山下应该很热闹,我刚才见很多人下去。”
云烟站在靖孤一侧,眼下有些乌青,可见昨夜没有睡好,父母突然失踪,可见对她的打击。
靖孤也好不到哪里去,连日来的压力,也让他有些精神不振。李如吟呼出一口气,他们几个确实该放松一下了,不然一直紧绷着精神迟早崩溃。不知道夏千秋还能坚持多久,等他出来那天带他去转转吧。李如吟想到。
去镇子的路上一定会从姬九的酒馆路过,因为主人不在的原因,原本就破烂的酒馆更落败了,敖情和云烟有时间回来打扫,不然就真的没法看了。
看着无一丝生气的酒馆,云烟和神情更落寞了,靖孤沉默着用身体挡住云烟的视线带她们疾步往镇子走。
莫飘零兴致缺缺的叼着根狗尾巴草曲腿坐在门口,简直想冲进去给风云居士一个大嘴巴子,真是有艳福都不知道享!要是有个姬九那种级别的大美人不穿衣服的抱着他还是在床上,他早就把持不住了,怎么可能还如此淡定!
而且肥水不流外人田不知道吗?有多少人惦记姬九他不知道吗?姬九现在什么情况他不明白吗?真是榆木!他怎么就跟这块榆木成至交了?
姬九又在风云居士胸口蹭了蹭,风云居士声音有些沙哑往后伸伸头说:“都这么久了,你放开我吧。”
姬九无声的摇摇头,紧抱着他的腰,感觉再用力些,他的腰就该断了。
风云居士心里叫苦连天,他怎么就摊上莫飘零这样的损友了,别的人都是在帮他,就这个是在把他往坑里踹!当年就不该被这人精湛的医术迷惑!风云居士悔不当初。
“放开我好不好,我去给你拿些吃的。”
说理不行就用哄的,风云居士放软语气,依然遭到拒绝了,只听姬九说:“不好,不饿。”
“你肚子刚才叫了……”风云居士揭穿对方的谎言,虽然看不到她的脸色,但他明显感觉到她刚才僵了一下。风云居士继续说:“你现在的体质还不如一些凡人,忍饥挨饿的感觉不好受,我就去弄点吃的,绝不走。”
“我不信。”姬九长腿伸出被子搭在风云居士腰际,“你骗了我那么多回,早就没什么可信度了。”
风云居士冒着冷汗尴尬的笑道:“知道我是这种人,你就把我忘了吧。”
姬九猛的抬头瞪了他一眼,说:“我不会,我忘不了你。”
苦笑一声,风云居士低头和她对上视线说:“你忘不了的可能是我,但朝净在的话,你压根不会看我。”
姬九动动身子,闭着眼说:“可他已经不在了!”
风云居士怀着愧疚深深的看了一眼姬九,郑重其事道:“这些年,辛苦你了。”
姬九摇摇头,“不会,我心甘情愿。”
“别说傻话了,快松开我吧。”
风云居士抓起被子一角往上拉拉盖住姬九露在外面的脊背,低声道:“你现在松开还来得及,我不想伤到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