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千秋觉得律墨问这种人天生就是给人找麻烦的,尤其是对他。
平时上课的时候他也就认了,毕竟他真的学不会那些,但现在给他干活还是一堆事。还有那个刚来的什么靖孤,居然被他义父收为徒弟了,见到自己还翻白眼。
“别想了,赶紧先把你的画补完,不然你今天就不用吃晚饭也不用睡觉了。”
律墨问放下书,神情似乎有些得意。夏千秋却宁愿把整个墨云峰给扫一遍也不想画画,但迫于律墨问的压力,他还是慢吞吞的一点一点挪到桌子上不情愿的拿起笔开始挥墨。
同时,靖孤被风云居士亲自送到教室上课,炼丹课一般是去专门的炼丹室上课的,不过因为上次的课程连续炸了几个丹炉后,负责教炼丹的张子仁老师便决定把书本上的知识再跟他们讲一遍。
不过介于炼丹要记得东西太多,枯燥程度不亚于各种典籍,很多人都听的昏昏欲睡,就连成绩最好的李如吟也听的有些吃力。
好不容易熬过了这一节课,接下来又是符箓课,比炼丹课要稍微好那么一些,不过还是倒了一大片。
连续上了这两节课,不少人下了课就哈欠连天,不过还好今天的课上完了,不然还真没几个人撑得下去。但这两位老师都不约而同的让李如吟通知夏千秋回头找他补课。
李如吟也掩面打了个哈欠,收拾自己的书本准备回去,眼角余光正好瞥到被安排坐在自己旁边位置上的靖孤还楞楞的坐在那里,似乎没有起身的打算。
察觉到有人在看他,靖孤扭过头就看到被称为“书院高岭之花”的李如吟正看着他。
“有什么事?”
靖孤对上李如吟,语气不怎么友好。
“没事。”
李如吟收拾好东西,就起身走了。她没有结伴的人,所以也无需在乎别人。
靖孤看着空无一人的教室托着腮翻开眼前的炼丹书。
李如吟回到自己住的院子,她那几个同住的舍友已经回来了,聚在一起聊天,看到她也只是瞄了一眼继续说。李如吟也不在意她们的态度,坐到自己的书桌上温书。
在律墨问再次打回夏千秋的画作时,夏千秋彻底怒了,笔一扔就跑到外面石阶上坐着。
律墨问忍住自己踹他一脚的冲动上前说道:“你自己画的什么东西自己看不到吗?就你画的这团东西还想蒙混过关?除了仗着你义父护着还会干什么!出了书院你什么干不成!”
夏千秋本来就生着闷气,被律墨问这么一说更是怒火中烧。
“你别不服气,我说的可都是实话。你没出过书院连山都没下过,六界可没你在书里看到的那么简单。”律墨问拽着他的衣领把他提起来语气刻薄:“像你这种绵羊,山下的酒馆老板都能把你耍得团团转。”
“现在,给我回去认真画。”
律墨问作为青云书院最不受欢迎的老师威慑力还是很强的,反正没人敢在他的课上打瞌睡。夏千秋虽然平时不长眼,但也从来不敢真的跟他对着干。见他这次似乎是要动真格,立刻就老实了,乖乖的被他拎回去。
一白一灰的两只鸽子刚好飞过来落在律墨问手边,律墨问取下它们腿上绑着的信一一展开。
“恭喜你,张子仁和古清通知你明日找他们补课。”
夏千秋郁闷至极,觉得自己今天什么都不顺,他义父收了个徒弟不说,自己还得在这里对着律墨问。
日渐西沉,夏千秋总算画出两张还算可以的作业,律墨问也没真让他留在这里过夜的打算,只说让他明日下课后来这里继续补就把他放走了。
一得到可以离开的话,夏千秋就兴奋的差点跳起来,一刻也不愿多留的跑了。
回到主峰,夏千秋没急着回去休息,而是跑到风云居士的住处质问他收徒的事。
面对义子的不满,风云居士却不以为然,说:“我那一身本事,总得有人继承吧。而且靖孤天分不错,你又有师父了。”
“那你也总得告诉我一声吧,突然随便收了一个徒弟,别说是我了,就是你亲儿子也接受不来。”
夏千秋一副要跟他赌气的样子,风云居士再次感慨养孩子的不易。
“我哪有亲儿子,你今天不是还说谁嫁给我谁倒霉吗?”
夏千秋脸一红,没想到风云居士居然还记得他今天的话,挠挠头带着讨好的笑说:“我这不是随口说说吗?再说你也确实没老婆呀。”
“你怎么知道我没老婆的。”
风云居士眉毛一挑,不轻不重的说出这句让夏千秋目瞪口呆的话。
“你、你、你你你……”
“你什么你,想好了再说话。”
风云居士拿着毛笔练着字,非常悠闲,夏千秋怎么也没想到这个身边没一个女性能近身的义父居然有老婆!
“你、我、我义母是谁呀?”
夏千秋哆哆嗦嗦不敢置信的指着风云居士,风云居士一个不耐烦说:“别拿指头指我,当心我剁了。”
“那我义母我怎么没见过呀?”
夏千秋拉着风云居士,势要刨根问底。
“想知道?”风云居士搁下笔笑着看着他,夏千秋捣蒜般的点头。
“想!”
“那就想吧。”风云居士绕过他说:“知道我有老婆孩子就行了,其他心别瞎操。”
夏千秋感受到自己脆弱的小心脏受到了伤害,他今天不仅要接受义父有了徒弟的事,还有接受他有老婆甚至有孩子的事。他怎么从来都不知道呢?
不过很快,解救他的人来了。
离默叹腰间挂着土黄色酒葫芦,满脸的胡渣,头发也乱糟糟的一摇一晃的走进来就看到自己徒弟一副备受打击的样子。
“怎么这是,一天没见到师父,你就变成这样了?”
离默叹作为一个关心徒弟的师父,赶紧上前询问。夏千秋僵硬的扭过头看着他眨眨眼,突然委屈的说道:“师父,我义父是不是特别嫌弃我。”
一听徒弟说这话,离默叹就觉得事情不简单,赶紧说:“你想多了,你义父怎么会嫌弃你,他是嫌弃把你送过来的那个人。”
“那我以前怎么一直不知道我义父有老婆,甚至还有孩子?他现在还收了一个徒弟,明天会不会把我赶出去?”
看着夏千秋现在的样子,离默叹也很头疼,只想告诉他他想多了。风云居士虽然确实挺嫌弃他这个干什么都不行学什么都不会的义子,但还是很负责任的,就是恨铁不成钢而已。
离默叹拍拍徒弟的肩说:“你小子别多想,当初姬老板把你送上山的时候,你义父就让我给你当师父,要是他真不喜欢你,压根就不会答应姬老板把你留下,更别提收你当义子了。”
“至于你义母,她正跟你义父赌气呢。”
“那她长什么样子?”
夏千秋被离默叹几句话恢复精神,又开始八卦自己从未谋面的义母。
“这我不能说,回头等你义母消气愿意来书院了,你自然会知道。”
离默叹摸摸自己的酒葫芦,又说:“不过凭你义父以前干的混账事,你义母估计没个万八百年消不了气。”
“啊!”
夏千秋惊讶的张大了嘴。
“我义父以前干过什么对不起我义母的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