敖情牢牢的握住姬九的手腕,目光凌厉的说:“你不用想这么多,我会帮你搞定那个家伙,他不同意也得同意!”
“阿情……”
“他耽误你那么多,想逃可没那么轻易!”
夏千秋感觉自己现在越来越不重要了,他对靖孤说:“在你来之前我虽然也是经常挨罚,但还算义父唯一的贴心小棉袄,然后你来了,我义父成了你师父。然后才几天?我义姐来了,我感觉我的地位受到了威胁。”
靖孤看他抱着扫帚向他抱怨自己抢了他的关注,也是很无语,他就拜个师,其他的什么也没干。
夏千秋见靖孤不搭理他,继续怨声载道:“你看,你都不理我一下,一日为师终身为父,咱俩也算是兄弟了,虽然性质不一样,但每天面对的可都是同一个‘父’,你忍心看到你师父为咱们俩僵硬的兄弟情唉声叹气,然后想办法想的脑袋开花吗?”
靖孤突然想起父亲曾带自己拜访过的一个朋友,虽然夏千秋不如那个花孔雀招人厌,但让人产生想打他一顿的心情是差不多的。他对律墨问专针对夏千秋的心情很是理解,如果是他的话,估计罚的更狠。
被夏千秋念叨的烦了,靖孤索性堵住耳朵看天上的流云,看碧水里的深浅鲤鱼荷叶荷花莲蓬,看垂柳的倒影。让夏千秋自己跟个傻子似的自言自语去。
夏千秋见对方真的不理自己了,就暗戳戳的想要使坏。他摘下几片柳叶变成小虫子偷偷放到靖孤的衣领,坐等对方会有什么反应。
靖孤正在欣赏远处的风景,忽感颈上疼痒难耐似有蚊虫叮咬,便用手去抓,但奈何越抓越痒便有些气急败坏。恰巧又听到夏千秋压抑的笑声,转头就见他背对着自己肩膀一抖一抖的样子,就知道是他搞得鬼。
“夏!千!秋!”
靖孤捏着拳头咬牙低吼,夏千秋捂着嘴眼角带泪的看了他一眼,放声大笑,然后一刻不停留的迈着大步往前跑。
靖孤气不过,抡着扫把就追,惊得枝头鸟雀乱飞。
“夏千秋你有胆子别跑!”
风云居士闲步走在花间小道,折扇上的愁折射着他心里的愁,就这几天的事,够他愁出心病了。他昨天就不该一时冲动去找姬九,更不该放任云烟下山,他昨天怎么就没拦着自己拦着云烟呢?
自暴自弃的敲着自己脑袋,风云居士只希望敖情别来找自己,他可没什么气力再去招架那条龙了,但愿她这几天就在山下陪着姬九。
把陆春灵送到大门口,律墨问一句送别话都不说转身就走了,也不管后面的陆春灵跟守卫什么表情。不过他现在想去看看夏千秋他们两个是真的,顺便再找点麻烦。
夏千秋跟靖孤正上演一场鸡飞狗跳的追逐战,把惩罚已经忘得一干二净了,原先打扫好的地方也弄乱了。律墨问找到他们的时候入目的就是一片狼藉,那两个人还不自知的打闹着。律墨问顿时额上暴起青筋,宽袖一挥,一阵风把两个人掀翻在地。
两人狠狠的摔在地上,差点把脊背骨摔断。
“啊……哦!”
两人倒在地上痛呼,律墨问黑着脸指着四周说:“这就是你们两个干的活?”
夏千秋喊着疼问道:“你不是有课吗?”
“怎么?有意见?”律墨问居高临下的看着他们,一股无形的压迫感笼罩在两人身上。
律墨问不紧不慢的环顾了一下四周,慢条斯理的说:“就你们两个今天这破坏,再写份检讨?停几天课?”
两人在地上抖了几下,以律墨问的手段,想修理他们完全不需要费什么力,再跟风云居士告个状,他们两个就完了。
身为一个能屈能伸的人,夏千秋拿的起放的下,立马挪过去拉着律墨问的衣摆求饶。
“律老师!您大人有大量,饶了我们这些不知好歹的人吧,我们下次一定不会再犯!”
律墨问忍住一脚踹飞这个混小子的冲动,向后一退,说:“我一个教画画的,那经得起您的恳求?院长那边我会如实说明。”
“我义父最近忙,您就别因为这些不值一提的小事去打扰他了,我……”
“不好意思,这对我来说很值得一提。”律墨问无情的拒绝了这个请求,夏千秋再次确认自己上辈子肯定欠了他钱没还。
律墨问找了个干净的石凳,悠闲的坐到上面开始发号施令,“半个时辰内把这里收拾干净,不然……”
后面的话他没说,不过这样更能威胁到两个小子,两个人迅速从地上爬起来,顾不上疼痛飞快的收拾律墨问眼前这块地方。
看着他们手忙脚乱,律墨问很有闲情逸致的从袖中取出一本书细细品味,落叶落在上面他就翻一页,把落叶留在书里。树上的鸟雀终于得到了一刻的平静,又开始蹦蹦跳跳比歌喉。
云烟漫无目的的走在书院,偌大一个书院,她也不知道自己该去那里,想下山找姬九,又怕娘亲伤心,爹也不知道去了那里。原本高高兴兴的过来以为能看到爹娘恩恩爱爱的在一起,结果……
越想越伤心,云烟的眼不知不觉间又红了起来,眼泪在眼里直打转。早知道就不来了。她委屈的想着。
风云居士独立花间,从袖中提出一壶酒准备借酒消愁,他酒量一直不怎么好,猛灌了几口眼前就迷蒙起来,眼前的花都看不清了。
摇摇晃晃的跌坐在地上,眼前突现一个红色身影,风云居士伸手抓抓,身影就如云烟般消散了。
“酒……酒、酒……九……”
风云居士跌坐花丛间,烈酒的作用下,往昔的一些片段如潮水般一个接一个的出现在脑海,有他第一次见到一只三条尾巴的红狐狸从树后面跳出来的,有他和朝净一起陪她看花灯的,有两人成亲时对方满脸泪痕的……
“九、酒儿……”
风云居士倒在花丛,酒壶扔在一边,眼角有泪痕划过……
云烟正伤心着,马上就快哭出来了,一个温和的声音在她头顶响起。
“你不是这里的学生吧?怎么一个人在这?”
云烟抬起头,一个俊秀的如女子般的面庞映入她眼帘。花不孤目光温和的看着她说:“你是迷路了?”
云烟摇摇头,不说话。花不孤也不多问,他今天没课,闲着没事就在书院闲逛,刚好就让他碰到一个少女在这里伤心流泪。
“不想说话就算了,我看你心情不好,请你喝杯茶吧。身为书院的代茶艺老师,我的茶没准能让你心情好点。”花不孤毫不自夸的说:“姑娘可否赏个脸?”
“代茶艺?”云烟鬼使神差的点点头,既然是书院的老师,应该没什么事,不过她注意到了那个代字。
花不孤笑着点点头,说:“不错,我是替好姐妹上课的,她近些年常常在外,请我过来帮忙。”
带云烟来到紫竹亭,花不孤取出一套茶具和一些茶叶。云烟看着空空如也的茶壶,问道:“没有水,你怎么泡茶?”
对于云烟的疑惑,花不孤微微一笑,运气法力,整片竹林的叶子上残留的露珠和野花花蕊上的露水渐渐向此处汇聚,云烟睁大了眼睛看着这壮观的一幕,一滴滴的露水落进茶壶很快就够了一壶水。水有了,花不孤又运功使水沸腾,然后慢慢一步一步的展示着自己娴熟的茶艺,云烟看着他灵动的双手,不觉被扰乱了心神……
知道一杯泛着茶香的茶被送到她跟前。
“尝尝吧。”花不孤温和的说道。
那杯茶味道如何云烟没留意,但那双会笑的温柔的眼睛她记住了。
喝了那杯茶,两人算是正式认识了,花不孤听到她是风云居士的女儿时吃了一惊,他以前只听说院长有妻有儿女,但这还真是他第一次见。
“原来是院长的女儿,我还一直以为他们说院长成过亲是骗人的。”
云烟表情微微变化,心里又落寞了几分。
花不孤注意到她的低落,忙问:“是说到你的伤心处了吗?”
云烟摇摇头,咬着下唇不吭声。花不孤叹了口气,说:“院长确实很少提他的事,不过我还是听说过一些,他不说可能有自己的苦衷。”
“我知道他有苦衷。”云烟小声的说,“可我还是觉得委屈,他跟我娘亲和离都不告诉我们一声,我如果没来找他,他可能再过一万年都不会让我们知道,也不会去看我们。”
花不孤听罢揉揉云烟的脑袋,安慰道:“院长不去看你们可能也有他自己的打算,你娘亲……”
花不孤也不知道说些什么好,毕竟别人的家事他也不该妄加评论。
“说起来,院长呢?”花不孤突然想起来,“我带你去找他问吧,你不问,他也不会说。”
“我问了他也不一定会说。”云烟赌气般的语调,花不孤笑笑说:“你是院长的女儿,他就算不想说也不会对你隐瞒什么。”
“真的?”
云烟对花不孤眨眨眼,问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