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千秋松开靖孤的手腕,看着他还略带一些犹豫的打开门,就在他刚打开门的一瞬间拽着他就跑出去。
“你!”
靖孤还没来得及反应,门也没关就这么被拉走了,桌上的蜡烛火苗跳了两下熄灭了。
夏千秋跟靖孤蹑手蹑脚的顺着墙走,有些惊险的躲开巡查的黑影。
“去呢?”靖孤小声问道,夏千秋也是一时兴起,没想到具体要去那,冲靖孤摇摇头。靖孤直接翻了个白眼送给他,后悔自己跟着他跑出来了。
青云书院晚上静的只有风声和树叶声以及猫头鹰的声音,还得躲开巡查避免被逮到,靖孤一把掐住夏千秋的胳膊低声怒道:“你把我忽悠出来到底想干什么?跟着你一块受罚?”
“你那么激动干嘛?”夏千秋没想到靖孤的手劲居然那么大,抓的他胳膊生疼,不用想都知道肯定又青又紫。“我们这不也没被抓到吗?再说今天晚上月亮这么好,不比你对着蜡烛强?”
掰开靖孤的手,夏千秋揉着被掐的地方疼的五官都拧到一起倒吸了几口凉气。
“你下手也太狠了。”夏千秋咬着牙对靖孤说,靖孤冷哼一声对自己掐他胳膊的事不以为然。
“你手上是什么?”靖孤突然注意到夏千秋揉胳膊的手背上有一个大概红枣大的印子,好奇问了一句。
夏千秋愣了一下,没意识到他在问什么。靖孤看他一脸不明所以的样子,直接上手抓住他的手指着那个印子说:“之前我没注意到,你这是什么?”
夏千秋眨眨眼把手抽回去,说:“没见过胎记呀,我从小就有。”
靖孤耸耸肩,又撇撇嘴。
趁着揉胳膊的这些时间,夏千秋认真思考了一下去的地方,玩的地方这呆子估计不会感兴趣,而且太没挑战性。时间久了,靖孤就开始不耐烦了,又不敢发出太大的声音以免把巡查引来,只能憋着一肚子怒火瞪着夏千秋。夏千秋也有点后悔拉他出来了,思来想去比较有意思而且能让靖孤提起兴趣的只有一个地方——藏书楼!
藏书楼是青云书院最高楼,一共十二楼,守卫也是最多的。里面的藏书包罗万象,但夏千秋除了术法类的书外其余的一页也看不进去。不过爬到顶层然后躺在上面吹夜风看月亮倒是不错。去藏书楼这个提议显然很对靖孤的胃口,两人冒着好几次差点被逮到的风险遛到藏书楼跟前,躲在一面墙后面观察情况。好巧不巧的居然又让他看到律墨问,还就站在藏书楼大门口,目光锐利巡视着四方。
“怎么又是他?”夏千秋看到律墨问就跟看到希望破灭一样,要是让他看到自己在宵禁后还在外面游荡,肯定会把这事放到布告栏上。
“这下不妙了。”夏千秋对靖孤说:“律墨问在那守着,咱俩连门都碰不着。”
“那怎么办?”靖孤问道,从今天他被赶出来就知道这个老师不好惹,夏千秋跟他明显关系差,被发现就完了。
夏千秋也不知道该怎么办,要是其他老师他没准还能想个办法,但碰上律墨问,他做什么都没用。可都来到这了,总不能原路返回吧?太没面子了。
“要不我们回去吧,”靖孤突然提议说:“总觉得遇到他没什么好事。”
夏千秋没想到靖孤这就打了退堂鼓,虽然保了他的面子,但便宜了律墨问总觉得心有不爽。
律墨问不知道在跟藏书楼门口的守卫说什么,不一会儿,又一个熟悉的人影出现在两人眼中。两人均瞪大了眼张开了嘴,不可置信的看着一身白衣翩然的风云居士走到律墨问跟前站定。
“这下完了,义父来了,咱们俩想跑都困难了。”
夏千秋隐约预料到了自己要抄的院规遍数,义父今天心情不好没准还会打手板。
“月朗星稀,清风徐徐。大好的夜景劳烦你今天守夜了。”风云居士故作轻松的跟律墨问说道。他刚在书房消沉了一阵,实在无法安然入睡才想着出来走走顺便安抚一下心情。律墨问冷着一张脸说:“分内之事罢了,倒是院长你,似有心事。”
风云居士打着哈哈说:“我能有什么心事,只是不忍如此明月无人赏,出来看看而已。”
“究竟是赏月还是思故,院长瞒的了别人,瞒的了自己吗?”
律墨问不太想理他,鉴于让他费心的三个学生都是跟他或多或少有关系的原因。风云居士大概也能猜出原因,但让他不管夏千秋他们三个,也不可能。
“今日我确实有烦心事,但你这么戳破也不太给我面子啊。”风云居士有些头疼的说道,律墨问可不管他什么感受,“你今天替敖情上课,听说心情很不好。”
夏千秋还是很想知道他们会说些什么的,只不过离得太远一个字也听不清。靖孤也是一副竖起耳朵使劲听但什么也听不到的着急样。
“要不我们往前凑凑?”夏千秋提议道:“反正他们两个都在那咱们也走不了,就算被抓到了也就扫扫地抄抄院规的事。”
靖孤这次也没反驳他,知道自己这次算是被坑了就破罐破摔了,胡乱点了两下头两个人就又顺着墙的阴影处向前慢慢移动。
“虽然我对你的那些事没什么兴趣,不过既然遇到了我就跟你说说你义子的问题吧。”
律墨问快速在脑中列好条例,蓄势待发。风云居士看他的架势,觉得他能从现在说道明天早上,不过也不能怪他故意针对,毕竟真的是夏千秋有错在先。虽然那个小崽子肯定什么都不记得自己小时候都做过什么混账事。
“虽然我有点心胸狭隘,不过问题到底出在什么地方院长大人应该也知道。”
风云居士额上冒出一滴冷汗,有种把自己耳朵堵上的想法。
“这个……”
“还有您的徒弟,他刚来没多久我还可以理解,不过那个元湍……”律墨问认真思考着评价,风云居士便说:“元湍的情况,你大致也了解一些,虽然只是为了人情,但能教的还请尽心传授。”
“这不必你说,我不会忍受自己教出一个废物。”律墨问身为六界知名的丹青大师,如果教出一个什么都不会画的学生确实会丢他的面子,在加上他的性格,肯定会想尽一切办法把靖孤和元湍的水平提上去。
风云居士干笑两声,思考着该给他加多少钱工钱。
突然,他眼神一转,看向看似空无一人的墙角。
“还是听不清啊。”靖孤跟夏千秋爬在地上慢慢向藏书楼移动,还是只能听到模糊的声音,说的什么一个字都听不清。
夏千秋努力的伸长脖子往那边挪,又怕太快被发现什么也听不见,只能先向靖孤做一个噤声的动作。
风云居士的动作让律墨问也注意到了两个不怕死的小子,眼睛一眯,冷笑说:“又一条,宵禁时间出来闲逛。”
律墨问不急着戳穿那两个行动慢的像乌龟的家伙,就静静的站在那里等他们自投罗网然后狠狠的罚一顿!
风云居士敲着自己脑门为他们两个默哀,希望他们两个明天还能完好无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