景王府内
“废物!”纪以晟抬起脚将暗卫踹倒在地。
暗卫抬手抹去嘴角的血,又很快爬起,“属下办事不力,请主子责罚。”
素来温润的景王,此刻也憋不住心火了,先是费心护送的文书被劫,现在文书出现在乐王手里,永王也开始怀疑是自己叛变将文书投诚。接二连三的不顺已经激起了火气。
“去查那晚的蒙面人到底是谁!我那大哥一向蠢笨,哪里想得出如此绝妙计策!”
“王爷莫不是忘了,这宫里可还有一位皇子呢。”景王身后走出一位幕僚来。
景王听了这话,笑着摇摇头,“先生是说安王?不可能,安王生母不过是个嫔位,又没有母家……”说着却是皱起了眉,没有母家又如何,自己不也是没有母家!
“先生睿智!倒是我被一叶障目了,看来咱们都小看了这位不显山不露水的安王了!”
“王爷谬赞”那幕僚只虚虚一拱手便被纪以晟拦下。
“先生何必多礼,依先生所看,如今之计该如何应对?”
“无需应对,顺其自然罢了,一时隐藏是好,但一直不显露势力如何招揽天下英才?以王爷才能,实在无需屈居于永王之下。”幕僚说完便只看向纪以晟,丝毫不遮掩眼中对权势的狂热之意。
纪以晟思虑片刻,点了点头,如今也没有更好的路走了。
听音楼是江湖上最大杀手组织,没有人知道幕后东家到底是谁。听音楼的杀手不管来意不问出处,只要赏金配得上人命,自会有人接下交易,只有一条,从不过沾染朝廷命官的性命。这么多年,听音楼与朝廷两不相问,只是近来两年江湖上已许久没有听音楼的踪迹了。
定京城一座普通酒楼内。
“衍之,你不知道……”罗明垂头丧气的推开了二楼雅间的门。
“你没找到人?”江衍之手持一子正在跟自己对弈。
“去迟了一步,人叫薛家那个女儿带走了。”罗明看见江衍之斜靠在窗台悠闲的下棋,声音也气闷起来。自己跑了两三日找人,这个人倒好,如此悠闲度日。
“薛明月?她哪里得到的消息。”江衍之捏着棋子,头也不抬。
“不止呢!她居然找到了魏家的旧仆,当众说出了乐王干的那点缺德事,永王已经派人调查了!”说起这个,罗明不免激动起来,“那乐王也太不是东西了,看上人家的美貌,叫人陷害那富商贿赂官员漏税,一家子都下了大狱,死的差不多了。如今叫那旧仆说出了前因后果,永王一定会大做文章的!就看他们狗咬狗了!”
“这倒是巧了,她这是抢了你的事去做了。”江衍之落下一子,神情不明。上回让人去查薛明月,查了三番两次的却毫无头绪,少不得要他自己去跑一趟探探虚实了,“景王那边有没有动作?”
“没有,这倒是奇怪,往日里永王有事都会找景王出面,这回却绕开了景王。”罗明说到这,神情便有些认真起来,“看来是我们的文书让永王起了疑心了。”
“疑心?”江衍之沉思着,“光有疑心还不够,通知澜姬再去添把火,事情闹大些,乐王一定会坐不住的。”江衍之想起了薛明月上回气急的样子,眼睛里染了笑意,不过她是怎么认出自己的?自己行事一向小心,没道理在一个女子面前漏了马脚。
“你笑什么?”罗明看明明还在执子的人,突然面露笑意,身上起了一阵鸡皮疙瘩。明明眉眼如画,怎么笑起来就像是在算计人一样。
“没什么,想起一些有趣的事情”江衍之放下了手中的棋子,“魏青,倒是可惜了。”能逃出乐王府的,他还是头一个,这份心计忍耐非常人所有。
“主子,澜姬求见。”门外响起一个女声。
江衍之与罗明对视了一眼,澜姬向来是不会直接出面的,怎么没有通知直接来求见。罗明也是诧异极了,连忙开了门。
门外正是一位三十出头的女子,绫罗衣衫,装扮的十分讲究,任谁也无法想象江湖上令人闻风丧胆的听音楼掌事人竟是位女子。
“听音楼出了事?”江衍之抽出手拿了本书翻看着。
“是也不是。”澜姬回答的模棱两可,还在犹豫到底该不该上报。
江衍之放下了书,目光如炬,“澜姬,你少有这么顾虑的时候。”
澜姬看到江衍之有些不满的眼神,心下紧张,回话也快了起来,“今日一早,武安将军府的小姐来了听音楼,说要买一个消息,是关于景王的。我与她说听音楼的规矩是一向不沾朝堂事,可她却说……”
江衍之听到武安将军府便多了几分认真,不由自主的便发问,“说什么?”
“她说听音楼两年之后便会荡然无存,到如今还死守这些规矩做什么。她神情不似作伪,奴想着以防有诈特来禀明。”
“武安将军府的小姐?是那个薛明月?她一个女子怎么找到听音楼的。”罗明拍了拍澜姬,示意她放松。
“这个奴也不知,按理说听音楼如今已不在江湖中做生意,只借着青楼之便收些消息,寻常人并不知道。可这位薛姑娘却在白天找上门来,点名要见奴,像是听音楼的熟客一般。”
“如此倒是值得细究了,她说听音楼两年之后便会荡然无存?好大的口气!”罗明有些忿忿。
江衍之从头到尾却一直保持着平静,似乎并不惊讶,“她要买景王的什么消息?”
澜姬回想薛明月屏退了众人之后,说的话,“我来替永王买这个消息,将在幕后买官之人是景王授意这个事实送到永王耳边。”薛明月一字一句慢悠悠的说道,还带着点点笑意,却将澜姬吓出一身冷汗。
“姑娘可有真凭实据?”澜姬想了想继续发问。
“并无。”薛明月摇了摇头,“你不必着急拒绝,事关重大,你去问过真正的主子再下决定吧。”说着便起身走出了房门。
“她要将景王拖下水?她跟景王有什么深仇大恨?”罗明听完澜姬的话,忍不住问出口。
“看来,咱们还是小看了这位薛姑娘。”江衍之拿起书,“按她说的做吧,我还真想看看她还有什么秘密。”
“是。”澜姬得了话便暗暗退下。
“不过她说的听音楼会荡然无存是什么意思啊?”罗明还在自顾自的发问,全然不在意没有人回答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