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哈——”肯尼斯从窒息的潮水中挣扎着醒来,还是那个熟悉的大床,还是那个熟悉的身体,她摸了摸脖子,没有伤口,是完整的。
自己活了下来,自己以一种诡异的方式活了下来,一切都宛如自己刚从床上醒来的时候那样。她想起了某动漫死亡回溯的剧情,是复活了?还是读档?她突然想起了那个双目猩红的狼人,猛地掀开被子。
只有被褥和自己的双腿。
她用指腹反复按压着自己的脑袋,感觉有些酸胀。昨晚是在做梦吗?那种临近死亡的感觉太强烈了,她仔细回忆着一些细节。
“大小姐让我每天来吃一粒糖,我今天的还没吃。”
“比之前的好吃。”
发现问题了,那个狼人就是那个小女孩,每天吃的东西只怕不是糖。
肯尼斯有些坐不住了,如果真是死亡回溯的话,说明那个小姑娘今晚还会来,自己如果不能给她吃药的话,自己还是会死掉。
房间里肯定有药的!
她实在不能忍受那种眼睁睁看着自己的生命被一点点抽离的感觉,她得动起来。昨天就已经找过衣柜了,所以她的寻找范围就已经排除了一个选项。
肯尼斯感觉大概有一个小时过去了,因为没有钟表,所以她只能靠生物钟来感觉,然而这样的感觉往往是不准确的。
等到她看见外面高挂的太阳她才意识到,可能已经过去三个小时了。
为什么没东西呢?
她将目光转向了那个桶状糕点盒,昨晚就粗略找了一下,她才发现这个糕点盒真的是大的异常,有一个小水桶那么大。
摸索半天,盒子侧边弹出一个小盒子,里面装的白白的小球。肯尼斯拿出一粒闻了一下,无臭,舔了一口,苦的。
大概就是这个东西了。肯尼斯长舒一口气,心里的一块积压许久的东西终于放下了。
推开门之后的心情都变得不一样了,一走廊的熙熙攘攘好似明亮的春光,即使现在并不是春天,但是看着心舒,有站在门口的小女仆咋咋呼呼的问好,她笑着摸摸小女仆的头。心情好的时候,整个世界都明亮了起来,世人诚不欺我。
还是相同的用餐,还是相同的狼人管家,还是相同的巡视,一切都好似重演了一遍。说实话,肯尼斯也不知道为什么自己顺着之前的剧本走,也许是想看看自己的方案实施之后会产生什么样的后果。
只是这一次一切都变得有些不同,就连肯尼斯自己都没发现,她在笑,她不自觉地在告诉别人她很高兴。
下午的讨论也不似之前那样激烈,大家都小心翼翼地看着那个微笑着坐在主位上的人,生怕打扰了那里的好心情,虽然最后讨论的结果和之前一样并无变化,但是得出结果所用的时间更短了,大家都是和平地在讨论,是各抒己见而不是吵架。
过早的结束了讨论这让肯尼斯下午多余的时间一下子空余出来了,她一时之间竟不知道做些什么,突然之间空余出来的剧本,需要她自己来填写。
肯尼斯在院子里坐了很久,罗格就那样一直站在旁边一动不动,她突然间想到了什么,开口喊道:“罗格。”
罗格轻轻弯下腰回答道:“大小姐,我在。”
“府上是不是有一个瘦瘦小小的女仆?”
“回大小姐,这样的女仆有很多。”
“头发是棕色的,身高不到一米三,脖子上有勒痕。”
“回大小姐,光身高这一条就可以确定了,一米三以下的只有一个人。”
“把她叫过来我看看。”
罗格不是很清楚为什么大小姐要以这样的问话方式召见那个每天守在门口的小女仆,但是府上女仆这么多,大小姐一两个记不住也是很正常的事情。他还是按照肯尼斯的安排去照做了。
十几分钟后,那个小女仆远远地朝着肯尼斯跑了过来,她眯起了眼睛,看不清眼神,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小女仆兴奋的小脸上有些细细的汗水:“大小姐,您叫我?”
罗格微微皱眉,但是看着大小姐没说什么,自己也不好先开口。
根本就不是同一个人,眼前的是那个守在自己门口的那个小女仆,虽然特征相似,但是眼前的人是圆脸,虽然身材矮小,但是并没有那种营养不良式的瘦弱,而且明显发质都不同,不是那种多年漂泊的干枯的头发。
不是她。
肯尼斯略微偏了偏头,罗格会意,低头倾听。
“没别人了吗?”
“回大小姐,没有了。”
肯尼斯皱了皱眉,这个答案有些出乎意料,身体略微前倾,问了问眼前的人:“府上有一个和你身高相近的小女孩,你有没有见过。”
小女仆挠了挠头,努力地想了想,还是摇了摇头。
肯尼斯又重新靠回了椅子上,沉默了一会才开口说:“那就没什么事了,你下午可以休息了。”
害怕小姑娘会错意,她又补了一句:“明天还是照常工作。”
小姑娘即将耷拉下来的脸,又重新挂满了雀跃:“谢谢大小姐。”
目送小小的人儿蹦跳着渐渐远去,罗格终于忍不住开口问道:“大小姐在找什么人吗?”
“在找......一个小姑娘。”肯尼斯捻了捻指尖,又补了一句,“一个满身伤痕的小姑娘。”她不明白为什么他们会不知道有这么一个人,是被自己藏起来了吗?
晚饭肯尼斯吃的比之前稍微早一些,这次她是在餐厅用的餐,她看着两边站着整整齐齐的女仆,嘴唇动了动,最终还是没能说出口,她其实是想邀请大家一起坐下吃饭的。但是很明显这个想法不现实,这个世界的阶级观念在普通女仆的认知里十分强烈,放眼整个府邸,敢在自己面前大大咧咧的,也只有那个守在门口的小女仆了,但是那个小女仆也是害怕自己的,她最后还是放弃了这个打算。
只是细嚼慢咽地吃完了自己的晚饭,接过罗格递过来的手帕,肯尼斯擦了擦嘴,环顾四周,两排一脸严肃的女仆,她无奈微笑着摇了摇头,不养眼。
小小的细节被罗格收在眼底,但是大小姐是笑着摇头,他有些没能弄明白大小姐的心思,是不喜欢?还是喜欢?难猜。
肯尼斯吃过晚饭之后回到了自己的房间,努力回想着自己这一天还有什么事情没做,好像只剩那个小姑娘没来了。如果说自己能成功活到第二天,又会发生什么事?
肯尼斯坐在沙发上静静等待着小姑娘的到来,但是过了很长时间都没有等到,房间里的茶都已经让人进来换了两壶了,她也不知道上了多少趟厕所。
一直到天完全黑了下来,到了女仆快睡觉的时候,那个小姑娘都没有出现。
她突然间想到一个事情,之前的这个时候,她在翻找房间的机关和宝藏。是不是因为少了这么一个东西而导致这一天接下来的剧情没能按照正常顺序发展?
她移步走向了那个梳妆台,按下了盒子里的机关,她缓缓打开了那个镜子。还是那张画像,一个年迈的女人,肯尼斯从下到上仔细地打量着这张全身画像,她心头轻轻一颤。
那个年迈女人的脖子上,有一排牙印,在往外流着血,那个画像里的年迈女人不似上次那般严肃,她在看着自己笑。
笑的诡异。
肯尼斯的心头再次一颤,因为,此时响起了敲门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