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乐乐再一次将苏小沫所有的视频丝毫不差的看了一遍。
包括她偷情的场景。
最终,她发现了一点端倪。
就在男人从苏小沫的身体里出来的时候,男人偏着头对苏小沫说了什么,男人的神情格外阴鸷,苏小沫则是失控的惊呼一声:“啊?”
文乐乐看不到苏小沫的脸,但她敢肯定那不是苏小沫高朝了,而是因为极度震惊。
但是,当时有“哗哗”的流水声故意掩盖了两人低声说话的内容,文乐乐实在听不清楚。
除开这点之外,苏小沫在游轮上再也没有和任何可疑的人接触过。
文乐乐不由得将事情的前因后果联系起来,苏小沫曾经那么迫切的想要上船,如此猜测,在上船之前她是根本不知道会有火灾发生的。
而她在船上见到男人之后,男人为了保住苏小沫的小命,迫不得已告知了她。
否则火灾场面混乱,万一苏小沫这个柔弱的女人死于非命呢。
文乐乐又想,如果真是苏小沫背后的男人在搞鬼,男人此次的目的又是什么呢?
难道如此兴师动众就为了砸宁家的场子?
肯定不可能。
文乐乐正想得头晕脑胀的时候,她接到了方乾的电话。
方乾说,下午的时候会有警方到御龙湾对文乐乐做一个调查笔录。
当然,这只是一个流程而已。
文乐乐拧了眉:“方特助,怎么还需要我做笔录啊?”
方乾解释到:“昨晚的火灾现场死亡一人,重伤五人,轻伤无数,另外……”
方乾顿了顿:“还有一人失踪。”
“失踪?”
文乐乐更是不解。
游轮并没有发生倾覆或者剧烈的爆炸,为什么会突然失踪呢?
更何况周围都是救生艇,探照灯那么澄亮,即便有人不小心掉海里,穿着橙红色的救生衣会非常醒目。
不可能没人看到。
除非那人故意想要逃跑,或者是发生了其他意想不到的事情。
这的确是一个大案。
警方肯定有必要对当晚上登船的每一位宾客进行一一排查。
文乐乐所不知道的是,除开顾西凌游艇上的四人之外,昨晚救下的那些宾客都是在警局过夜的。
文乐乐想了想又问道:“方特助,你知道失踪的那人是谁么?”
“宁家大少爷,也就是宁司承的父亲。”
文乐乐的心里咯噔一下。
……
下午的时候,警方安排了两位亲和力非常好的女警来到了御龙湾。
文乐乐殷勤的招待了她们,三人就像朋友一样在楼下客厅一边喝茶一边聊天。
文乐乐不动声色的旁敲侧击:“警官,当时的情况可恐怖了,房间里不停有东西在噼里啪啦的爆炸着,火光窜起来有几层楼那么高,你们说,宁叔叔会不会是被大火烧成了灰啊?”
其中一人咯咯的笑起来:“顾太太好可爱。”
另一人接着说道:“顾太太,你有所不知,即便真是烧成灰,我们的刑侦人员也能查到,但现在那位嫌疑人活不见人死不见尸……”
“嫌疑人?”文乐乐假装不懂:“宁叔叔怎么就成嫌疑人了?他不是失踪了吗?”
“顾太太还不知道吧?宁家老爷子死于谋杀。”
文乐乐瞪大了眼睛:“啊?”
“对外说是心脏病,但是啊……”说话的女警顿了顿:“我们的法医已经鉴定出来了,在老爷子的血液里含了一种药物成分,那药物就是突发心脏病的诱因。”
这些情况文乐乐也猜测过。
于是,她小声的辩解到:“可这也不能怀疑就是宁叔叔啊?”
女警轻轻的笑起来:“警方会怀疑他,自然就有怀疑的道理嘛。”
另一人也压低了声音说到:“宁家大少这两年瞒着宁家老爷子在拉斯维加斯豪赌输掉好几个亿,为了怕老爷子知道,他一直在拆东墙补西墙,当晚估计东窗事发,有人听到父子俩在房间里剧烈争吵,随后宁家大少摔门而去,片刻之后,他竟然又一次怒意匆匆的进了老爷子的房间,后来游轮就失火了……”
两位女警离开之后,文乐乐翻出纸和笔在上面涂涂写写,然后心思豁然开朗。
以她上一世的经历和对宁家的了解来看,她终于将所有发生的事情彻底想通了。
……
顾西凌是傍晚才回来的。
男人刚打开房门,文乐乐就急不可耐的往他怀里扑。
“老公!”
男人的眉心下意识拧紧。
文乐乐抬头就看到他脸上一闪而逝的痛色。
“啊啊,抱歉抱歉!”
她一时激动竟然忘记顾西凌受伤的事情了。
鼻息间是淡淡的血腥味和消毒水的味道,文乐乐慌忙松开自己的手。
整个人懊恼不已,她什么时候才能改掉这种冒冒失失的性子啊。
顾西凌的确受了伤。
当时的情况是所有人数都清点完毕,但唯独缺少宁家大少。
宁司承为人子,情绪十分激动,不顾险情非得再一次冲进去寻找他的父亲。
顾西凌因此迫不得已也跟着进去了。
有沉重的木料在燃烧之后乱七八糟的往下砸,场面已经完全失控。
顾西凌为了救宁司承,自己的胳膊不但被砸得脱臼,还被上面的钉子划出了一条巴掌长的血口子,伤口处皮肉翻卷,鲜血淌了一地。
顾西凌将宁司承从火场里拖出来之后,面无表情就将自己脱臼的胳膊接上了。
至于伤口,他只是随意扯下自己的领带将其进行了简单的包扎。
宁家的私人医生见状,慌忙从人群中挤上前说到:“你这个,这个要缝针啊,但,但是现在没有多余的麻醉剂。”
游轮上很多人不同程度的受伤,备用麻醉剂已经全部用光。
顾西凌看他一眼,淡淡的说到:“直接缝吧。”
失血过多并不是好事。
关键后面还有很多事情在等待着他。
于是,宁家医生在顾西凌强悍的气场之下,硬着头皮战战兢兢的完成了自己这辈子最惊心动魄的缝合手术。
一共几十针,每一针都是硬生生穿透皮肉再拉扯缝合,顾西凌始终面无表情。
周围人看得头皮发麻,纷纷小声议论到:“他是谁啊?像不知疼痛似的。”
“好像是顾家的二少爷,听说刚回国。”
“哦,顾家二少我知道啊。”旁边有搜寻救援的军人忍不住接过话题,一脸自豪的表情:“顾少可是卡列夫勇士奖的获得者。”
有人不太明白,小声问道:“卡列夫是什么奖?”
“知道爱尔纳突击国际侦察兵竞赛么?”年轻军人开始解释到:“那可是一场没死亡的死亡竞赛,顾少当时负重三十多公斤,在上千名精锐假设敌的围追堵截下,在生存环境极其恶劣的原始森林里,四天三夜毫无补给需要隐蔽穿行一百五十多公里,圆满完成十个控制点和二十二项竞赛内容,顾少最终夺得单项十个第一的好成绩,成为二十七个参赛国一百多名顶级特种兵中唯一没有被假设敌抓捕的选手……”
“那可是身为军人的最高个人荣誉,我这辈子啊,别说获得卡列夫勇士奖,即便能入选竞赛就死而无憾了。”
“哇塞!好厉害。”
“卧槽,好恐怖,这特么还是人么……”
“顾家二少他简直就是史诗级的神话啊。”
周围是此起彼伏的唏嘘声,几乎每个人都瞪大了一双惊愕的眼睛。
......
其实顾西凌受伤后不久方乾就知道了,当然,陆云梵也知道,但都没有谁去告诉文乐乐。
文乐乐知道实情还是因为下午来御龙湾的两位小警花。
试想,自己的丈夫受伤全世界都知道了,只有她这个做妻子的不知道。
这说明她多失败啊。
文乐乐在懊恼之余又特别生气,冷着一张小脸将顾西凌拉到沙发上坐好。
“我看看。”
她想知道男人的伤到底有多严重。
顾西凌回来之前刻意换过衣服。
外套是黑色,衬衣也是黑色。
就为了遮掩血迹。
文乐乐半蹲在男人面前飞快的解开了他的西装外套。
待她的手指正准备伸到男人的喉结处解衬衣领扣的时候,顾西凌突然抓住了她的手腕。
男人的掌心带着炙热的温度,如果换做平常,文乐乐还是挺悸动的。
但她此时却十分不悦的绞紧了小眉毛,脸色黑得滴墨。
“干嘛?你有胆量受伤,还怕我看么?”
文乐乐越说越生气,完全忘记了自己在顾西凌面前应该有的胆怯。
算是彻底放飞了自我。
她单手叉着腰,一副小泼妇的模样:“你竟然还瞒着我,你们所有人都瞒着我,别以为我什么都不知道,等我哪天见到方乾,我一定,一定……”
文乐乐突然有些词穷,她转身看了一眼,刚好看到一盒抽纸,于是咬牙切齿的说到:“一定用纸抽死他。”
顾西凌在静静的看了她几秒之后突然就笑起来。
这是文乐乐第一次看到顾西凌笑意清浅的样子,像冰雪消融,更像春风十里。
眼角眉梢都染上了无与伦比的温柔,一双湛蓝色的眸子更是风光霁月。
靠!
男人的五官本来就长得俊美,再这么用笑容来引诱她,简直就是犯规。
“你笑什么?啊?还好意思笑?”
文乐乐强行抑制住春心荡漾,故意板着脸问他。
顾西凌眸色渐深,眼底的情绪越发浓烈,他捏着文乐乐的手腕顺势往自己怀里一拉,文乐乐淬不及防就扑了上去跌坐在他的大腿上。
“啊,你,唔……”
她所有的担忧和碎碎念都被男人尽数堵在舌尖。
顾西凌一手紧扣着她的腰,一手搂着她的后脑勺,这是一种极其强悍和宣誓主权的姿态。
唇齿间的力度也格外汹涌。
文乐乐只感觉自己头晕目眩,仿佛眼前所有的一切都不太真实。
她本能的用胳膊缠住了顾西凌的脖颈,双手紧紧揪着他的外套承受着他肆无忌惮的掠夺。
也不知过了多久,顾西凌终于松开了对她的禁锢。
文乐乐被吻得面色嫣红,眸色迷离,她软软的缩在顾西凌怀里大口的呼吸。
顾西凌则是将自己的下巴搁到文乐乐的额头上低声问道:“昨晚是不是吓坏了?嗯?”
声音嘶哑得不行。
一整夜没睡,又冲进火场被浓烟伤到了嗓子,他没哑巴就已经是万幸。
文乐乐在顾西凌面前原本就是一只外强中干的纸老虎。
再加上被吻得七晕八素,瞬间就忘记了生气。
她心疼得不行,慌忙伸手捂住他的嘴:“别说话了,我去给你冲一杯蜂蜜柚子茶润润嗓子。”
说完就从顾西凌的怀里爬起来,蹭蹭蹭往厨房跑。
再出来时,文乐乐手捧一杯柚子茶,上面还搁着一把银质小勺。
“来……”她走到顾西凌面前说到:“……张嘴。”
顾西凌神色不明的看她一眼,然后伸手去接,文乐乐却往后退了一步。
她想到顾西凌刚才不管不顾的样子,忍不住红在脸问道:“你不要胳膊了,啊?”
结果顾西凌伸手就将文乐乐拉到自己身边,银质小勺“啪”一声丢茶几上,再握着文乐乐的小爪子,就着杯子将柚子茶一饮而尽。
文乐乐看得目瞪口呆。
她的老公为嘛突然就变得这么暴戾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