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天鸣第一次与人近身搏斗,实无半点信心,不由得一颗心怦怦乱跳。
见那姓江的来势凶悍异常,更加惊慌。
那一格一掌完全是自我意识下做出的反应,这便犹如一个人在受到攻击时,自然而然的便会闪躲,会反抗,甚至还会找准时机进行反击。
好在他内力深厚,拳脚功夫虽只平平,不过是一些普通人的把式,却也威力不小。
那姓江的汉子一声惨叫,来的快,去的也快。居然在朱天鸣手下连一招也没能撑住,便被一掌拍飞。
邱三爷和莫家三英都看的呆了,不知这小子究竟施展了什么神奇的武功。
大惑不解,一跃而出,来到那姓江的身旁俯身查看。
只见那姓江双眼突兀,瞪得老大,但是没有任何神采。腰腹间一片腥红,仔细看时,却见一根森白的肋骨自胸腔穿刺而出,想来早已将心肺刺破,已然死亡。
心中登即起疑:“这小子到底是什么来头?武功竟如此厉害!”
他原本猜测朱天鸣背后定然有大靠山,如此方才敢出来干预,不然凭他小小年纪何以有这份肝胆?
岂料事与愿违,朱天鸣竟然一巴掌便将姓江的给拍死了。虽说这姓江的只是凝气境修为,可也不是随随便便就能让人一巴掌拍死的,至少自己这通脉境的修为是万万办不到的,怎么着也得是洗髓境或者后天的修为。
心中一惊:“难道这小子在这等年纪便达到了如此修为?”
细思极恐!
寻思道:“这小子来的古怪之极,且不说他背后还有没有靠山,单凭这一巴掌就拍死凝气境修为的能耐,便不是在场之人所能办到的,我犯不着多结冤家。
何况江兄弟已死,与莫家三英而言,我已不具多少优势,他们岂可将到手的好处再分于我?倘若拼着一些代价,便是将我的性命留下也不是不可能。如此不讨好的买卖,岂是姓邱的所能为之?看来此地不宜久留,我得尽快脱身为妙!”
邱三爷见姓江的已死,心中立生退意。
其实他修为并不差,已是通脉期武者,于这塞北之地还是颇有些名声的,否则怎能得别人一声‘邱三爷’的恭谓?
只是今日同伴被朱天鸣一掌拍死,这个突然间冒出来的小子,实在是给了他莫大的压力,再则与莫家三英虎口夺食的优势霎时间荡然无存,加之潜意识中还有一个巨大的威胁,兴隆镖局总镖头张五爷。
如此一来,为人极具城府的他岂肯再冒大险?顷刻间便做出了对自己极为有利的选择。
对着朱天鸣大拇指一翘,道:“小师父,好本事!冲着这份肝胆,姓邱的今日便不再为难这姑娘!”
转身又对莫老大道:“莫家三英,邱某今日给这小师父面子,便不掺和此事了,先走一步!”
他这话说的却也颇为讲究,其言中之意,并非是自己胆小,而是他邱三爷给了人家面子。说完便将那姓江的尸体扛起,快步离去。
心中却在祈祷:“希望这小子不要阻拦才是!”
朱天鸣既然一巴掌将那姓江的汉子拍死,心中惧意大减,信心立时大增。见那姓邱的过去查看,不由得运转功力,以防对方报复。
岂料这姓邱的非但没有报仇,反而还出言恭维自己,接着便扛起那姓江的离开了,心中疑惑的同时也大为欣喜。至于那姓邱的担心朱天鸣会出手阻拦,却是有些庸人自扰。
首先,朱天鸣出手的目的便是将众人逼退,好将那女子救下,既然对方已经主动退去了,他还去阻拦,那岂不是糊涂了么?
而莫家三英一见邱三爷要离开,却是恨的牙根发痒。
心中直骂:“这姓邱的混蛋,见势不妙就退缩,真他妈的臭不要脸!”
这莫老三更是个暴脾气,见姓邱的如此没胆,便要出手阻拦,却是被老大拉住了。
在其看来,此时出手,实是大大的不妥,万一将对方逼急了,和这来历不明的小子联合起来,自己等人怕是要遭殃了!所以只能眼睁睁的看着邱三爷离去。
一时间,场中便只留下了朱天鸣、莫家三英及其带来的手下和那女子。
莫家三英与邱三爷不同,他们却是决计不会轻易离开的。这兴隆镖局分号已被他们屠戮,自然是不会留下活口,以待将来寻自己等人报仇的。
即便半路杀出个朱天鸣,其功力也着实不弱,那也得好好周旋一番。
当下那莫老大便言道:“小师父,你是少林寺哪位大师坐下弟子?”
他此时已然认定朱天鸣就是少林寺的弟子无疑了。
受封建礼教束缚,身体发肤,受之父母,不干毁伤,孝之始也!已然成为世人固有的观念,颇为根深蒂固。
可谓是掉头不掉发!
当然,除了那些遁入空门敲经念佛的释教传人外,在他们看来,头发乃是世间一切烦恼的源头,因此剃掉头发,便是去除烦恼,去除一切牵挂,从而一心一意的修行。
此时,朱天鸣这副形象落在旁人眼里,自然而然的便将他归为出家之人,而在出家之人当中能一巴掌便将凝气境武者拍死,天下间,除了少林寺的人,似乎很少有其他人能够办到。
故此,在莫老大眼里,朱天鸣这少林寺弟子的身份算是落实了!
如此一来须得弄清对方的具体身份,不然同时得罪了兴隆镖局和少林寺这两座庞然大物,即便是自己的主子也保不了自己。
朱天鸣闻言,却是一愣!
少林寺?
他对这少林寺之名倒是不陌生,曾经听聂真提及过好几次。虽然每次提起都不甚详细,但是从一些只言片语中朱天鸣却也了解到少林寺乃是一群方外之人的修行场所,更是武林中的泰斗。
心中暗自思量:“这莫老大此时问我是少林寺哪位大师的弟子?是何用意?”
“这!……难道?……原来他竟将我当作少林寺的弟子了!”他伸手摸了摸自己的头,触手处光光的,顿时间恍然:“先前那邱三爷也称呼我为‘小师父’,怕是也将我误认为是少林寺的弟子了。”
“这少林寺偌大的名头,看来很多人都有所顾忌,这莫家兄弟和那姓邱的也不例外,刚才那姓邱的之所以离开,怕也与此有关。”念头急转:“既然如此,我何不假冒一回少林寺的弟子,说不定也能将这莫家三英吓走呢!”
心中暗暗喝彩,此法真妙!
只是他与这少林寺的人物知之者甚少,冒谁之名却是个问题。有心胡乱捏造一个,却是担心这莫家三英识破,弄巧成拙。
一时间有些踌躇难言!
哪知此番模样在那莫家老三眼中看来竟是朱天鸣在怠慢自家兄长,此人看着不善言语,却是天生一副暴脾气。自小又唯兄长马首是瞻,此时见朱天鸣怠慢哥哥,加之先前那姓邱的临阵退缩,一股怒火腾地升起。
嘴上骂道:“这小子忒也不识好歹!莫不是哑巴?让老子验上一验,自然便知。”
一步跨出,伸手便要向朱天鸣抓去,哪知刚伸出去一半,便又立即缩回,却是想起朱天鸣功力不俗,身子与其接触不免要步了那姓江的后尘,改由长剑直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