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景之看着这样的程欢,黑眸骤然缩聚。
纪时宴伸手握住了程欢的手,看着霍鸣佑道,“霍老先生,自古就有子不教,父之过。你小女儿花钱雇了两个男人强女干你儿媳妇这事,你打算怎么处理?”
程欢一惊,纪时宴这话什么意思,难道这事真的是霍湛湛的主意?就因为她坐上了纪时宴的车吗?
莫祁芳马上站出来,抢过霍鸣佑的话头,赔笑道,“时宴,这事你可能是错怪我们湛儿啊,湛儿虽然喜欢你,也不能什么锅都我们湛儿背着啊。而且……”她看了眼程欢,犹豫着才说,“程欢是有做坏事前科的人,我们湛儿心思单纯,说不定是被人故意陷害的。”
程欢闻言,手心成拳,死死地捏着。
莫祁芳的意思她怎么会听不出,不就是在提醒纪时宴她害了他女友的纵火犯,在暗示大家这一切说不定是她这个有前科的人自导自演的一出戏。
从霍景之的见死不救,她那一刻的绝望和心死,到这一刻莫祁芳的胡说八道,有意无意把一切罪过都家伙给她。
就因为她爱错了人,就低人一等,就可以任人欺侮了吗?
凭什么,凭什么她就要那么窝囊?
遇到霍景之之后,她的世界始终千夫所指,有口难辩,而她只能在四面楚歌中离群索居。有委屈了,忍着;被冷嘲热讽了,受着。
活得要有多么憋屈就多么憋屈。
程欢越是想着,视线越是模糊,眼眶像蓄水池不断溢出透明温热的泪花。
也许是想从纪时宴身上汲取一些勇气,程欢不断地握紧了他的手,一瞬不瞬地看着霍湛湛。
年少不更事的时候,父母健在,父亲是常年奔赴火场救出无数生命的消防员,母亲是救死扶伤的护士,从来都教育她,对任何人要待以真心,害人之心不可有,防人之心不可无。
可是她做错了什么,霍湛湛要这样害她,想毁了她的贞操。
纪时宴忽然拉着程欢,越过霍景之的目光,径直走到了霍湛湛的跟前。
他好似无所顾忌,也不关心客厅围着多少人,他一边温和无害地笑,一边从她身后强势地拥过她,循循善诱道,“来,把手伸平。”
程欢想躲开他亲密的触碰,可是他好像先知道她早有预谋,牢牢地固定了她,一边迫使她的手缓缓展平。
而后纪时宴用所有人都听得见的温柔声音,说,“君子向来动手不动口,和小人我们不用理论,直接动手来的快。”
话音才落,纪时宴带着她的手,狠狠甩在了来不及反应去躲开的霍湛湛脸上。
“啪”地一声,又清脆又响亮。
程欢慌张地看着纪时宴,猛地推开了他。
只剩下纪时宴吹了吹自己的手,笑容浅浅,“解气吗?”他说着,还从口袋里拿出了手绢,拉过程欢的手细致地擦了擦。
“这么厚的脸皮,你一定打得手很疼吧。”
程欢不说话,来不及看霍景之的眼色,胆战心惊地抽回了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