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夜的时间,曹秀秀已经熟悉了谢莹家家装的风格。
因为谢莹家装修的风格就是谢莹质朴务实性格的具象化展现。简洁,实用,整洁。要是非要找出和曹秀秀熟悉的谢莹不符的地方,就是整个装修看似简单,无论用料还是细节处,处处透着精细,不是谢莹能够考虑到的。
谢莹家主卧是将一面墙做成整体衣柜,属于谢莹的右边衣柜,昨夜里曹秀秀打开了,看到衣柜里挂着的各大国际品牌的服装,曹秀秀说不上惊讶,相比起挂满了衣柜,价格昂贵的女装,萧鸿轩在昨天已经展现出过更多特立独行。
最后,曹秀秀还是没能忍住,哀叹道;“也就是谢莹你如今生活工作的环境了,谁也不了解,谁也不清楚,这些国际大牌的价格,谢莹也就理所当然没把这一柜子衣服当回事。
谢莹,暴殄天物呀!大公司写字楼里你要是天天换着花样穿这一衣柜的国际名牌,还不得让全公司大大小小美女们羡慕的眼神给杀了。”
“真的都很贵吗?”
看着谢莹茫然的眼神,曹秀秀实在是无话可说,摇着头拉上了衣柜门。
曹秀秀快捷的洗漱一番后,轻手轻脚回了卧室换过姚烟霞帮着洗了的套装,拿着手袋又在卫生间里精心化好了淡妆,冲着化妆镜里一头利落短发,光洁的脸上神采奕奕的自己,挥着攥紧的拳头,无声的吼着,加油!曹秀秀!你是最棒的。
打开门走进餐厅,前后十来分钟时间,纳兰已经在餐桌上摆好了两副餐具。
“纳兰煮的粥真好喝!”嘴里嚼着酸爽的黄瓜丝,曹秀秀不忘甜甜的夸着纳兰.
一碗香浓的热粥进肚,整个肠胃都是暖暖的,熬了夜,早起的身体带着的一丝困乏,就随着流转全身的热流消散。
纳兰熟络的收拾了俩人的餐具,手里拎着个保温饭桶,“秀秀是回家还是在这里再休息一会?”
边说,纳兰边走到大门边的鞋柜换鞋。换好了鞋,抬手在墙上取下挂着的汽车钥匙,“要是回家,我可以送送你。”
“你去哪?”
纳兰低头看着跟了过来的曹秀秀,“我去给老严送早餐。”
“老严!”曹秀秀猛的想起,欧阳静提过,纳兰和萧鸿轩将纳兰的父亲纳兰严称做老严。
曹秀秀挡在大门口犹豫了片刻,绷着脸,昂起头,眼神灼灼看着纳兰;
“我也跟你去你家看看。”
也不管纳兰是否同意,一手扶着门框,挡住大门,换了皮凉鞋,开了门,先下了楼。
“我昨晚问过谢莹,谢莹说萧鸿轩是高中学历。”
一边系着安全带,曹秀秀一边和纳兰说着话。
纳兰等着曹秀秀系好安全带,把手里的保温饭桶递给曹秀秀拿着。
打着了车,边开车,边说道;
“严格的讲,萧鸿轩连高中都没有毕业。”
“哦!”
“高三的时候,毕业考试前鸿轩出了点意外,错过了毕业考试,也错过了高考。”
曹秀秀不解的问道;“错过了也可以复读一年,看的出来,萧鸿轩上学时的学习成绩应该是很好。复读一年,基础夯实了,再参加高考可能成绩更好。”
“也不用复读,老严知道鸿轩出事后,跑到我们学校,要了鸿轩档案的复印件,跟他们学院领导硬是要了一个特招名额。只要鸿轩点头,直接就能上大学,以老严对鸿轩的喜爱,肯定是一直带到研究生毕业。”
昨夜和谢莹躺在床上夜聊,提起萧鸿轩的学历,谢莹像是知道的并不详尽,又似乎是不想多说,三言两语便改换了话题。
听纳兰说自己父亲老严,曾经给萧鸿轩安排好了上大学,而萧鸿轩也确确实实只是个高中毕业生。曹秀秀猜测其中必然有缘故,好奇的问道;
“萧鸿轩干嘛不去上大学呢?年轻的时候有机会上大学深造,错过了,多可惜!”
纳兰猛打方向盘,加了脚油,银灰色的捷达轿车猛地提速,从左侧超过了前面慢悠悠的公交车,等驾驰轿车回到正常行驶车道,纳兰少有的顽皮的吹了声口哨。口哨声高亢明亮,曲曲折折一路向上拔高音调。最终在高音区域拖了个滑音,噶然截止。纳兰得意的说道;“萧鸿轩就是萧鸿轩,他可从没在意过一张打了钢印的大学毕业证书。”
迎面的朝阳,穿过行道树枝叶的缝隙,透过了前挡风玻璃,忽忽闪闪一路飘落着光斑。
曹秀秀想到昨天惊叹纳兰做厨师是在放纵自己,而纳兰却说,萧鸿轩才是在放纵自己。接触过后,对萧鸿轩的学识眼界也大为欣赏。曹秀秀扬起手遮在眼前,忍不住叹息道;“纳兰,你和萧鸿轩,你们都太任性了!”
银灰色的捷达轿车拐进西部大学,贴着围墙边僻静的小路,驰进了校园东南角的教授楼区。
曹秀秀下了车,仰头观瞧着檐角墙头显露着有了年头,带有浓郁欧式风格的二层独栋小楼。
楼里的人看到了停在楼前的轿车,门打开了,一个高大的老人立在有着阶梯的门口,居高向下看着下了车的曹秀秀。
纳兰严眯着眼看到从儿子开的车里下来的年轻女子,熟悉的高挑的身材,干练的动作,趋于中性的打扮,习惯的扬着白净的一张脸。
纳兰严满是惊喜,脱口打着招呼;“姚晓红!什么时候回来的?”
一面说着话,一面下了台阶迎了过来,走的近了,纳兰严看清从儿子开的车里下来的女孩,并不是从中学时就暗恋着儿子的姚晓红。
眼看着女孩定定看着自己,清秀的脸上堆起了笑容,纳兰严隔着七八步的距离,一时间踌躇不前。
幸好纳兰接过曹秀秀手里的保温桶,顺势给俩人做起介绍;“爸,这是谢莹的同学曹秀秀,才从南方回来;曹秀秀,这就是我父亲,老严。”
曹秀秀昨夜和谢莹躺在床上夜聊,已经提前向谢莹打听了纳兰家里的情况,见到走来的满头华发精神矍铄,骨架粗大皮肤黝黑的老人,早就猜想到是纳兰的父亲纳兰严。
曹秀秀大大方方,含笑鞠了个躬;“伯父您好!我是曹秀秀。”
老严极力掩饰着认错人的尴尬,用力挥摆着大手,朗声笑道;
“屋里坐,秀秀姑娘不用客气,来家里了随便点。”
进了纳兰家的小楼,曹秀秀被纳兰安置在一楼的客厅,老严跟着纳兰去隔壁的餐厅吃早饭,曹秀秀便随意地参观起了这间宽大的客厅。
如今只有父子二人生活的小楼,依然处处留有原女主人细腻的痕迹。
足有曹秀秀家普通三室一厅单元房面积大的客厅,挑高超过四米,整个落在眼里宽阔的有些空旷。像是老旧电影里的整套怀旧家私,色彩线条透着大气,屋里的盆栽,花瓶,椅垫,老式电话,茶壶,茶杯,,,,小细节处也刻意带上岁月的痕迹。
站着四处打量着,最后目光停留在了墙上的木框相框上,欣喜的一张张照片里寻找着不同时期的纳兰,正中单独放大了的照片,就是在这间客厅里拍的照,纳兰站在沙发后面,一身唐装的老严和一个穿着旗袍的女人并肩坐在沙发上。照片里的女人,让曹秀秀想到一个词,典雅!。
年华逝去留下的雍容,岁月沉淀堆积出的淡然从容。
纳兰匆匆走进客厅,一面顺着楼梯向楼上走,一面和曹秀秀说道;
“秀秀你随意,不要拘束,稍等一会,我去换身衣服,一刻钟的时间,我们就走。”
曹秀秀等纳兰上楼去了。
,想起昨夜在谢莹家,跟家里打电话说今天一早就回家。以自己现在的情况估算,还不定能不能中午前赶回家。曹秀秀看到沙发角小方桌上的复古电话,便拿起电话给家里拨电话。
“喂!曹斌,爸呢?出去了,哦,爸回来了你和他说一声,我跟一个朋友到他家来了,可能要晚点回去。”
电话耳机里,弟弟曹斌稍显稚嫩的青年男子浑厚的嗓音,装腔作势不满的语声响着;“曹秀秀,你口口声声说是回来陪爸爸,回来了这些天,天天晚上都出去玩到半夜。好了,这次还彻夜不归,你就顾着自己玩高兴了,难道不知道你不回家住爸爸很担心吗?”
曹秀秀皱着眉头,压低了嗓音,细声细气的和弟弟解释着;“昨晚和谢莹见了面,在她家和他的朋友们聊天,聊得开心,忘了时间,太晚了,就住在她家了。
你让爸爸别担心,谢莹的朋友都很有修养。
一早,我陪谢莹的一个朋友来他家一趟,和他一起给他父亲送早饭,估计你也知道这个人,是谢莹丈夫萧鸿轩的好朋友,纳兰,就是老渡口对面,钓客食府的老板。
我这会在他家,等他换衣服,一会就回家。”
“纳兰!?姐,和你在一起的朋友,真的就是钓客食府的老板纳兰吗!纳兰。。。。”
曹秀秀迅速把听筒拿离耳朵,弟弟曹斌哪里是在打电话,完全是激动地在对着电话大吼大叫。
趁着弟弟大叫的间隙,曹秀秀急对着电话快速说道。“对,就是钓客食府的纳兰!”
听筒里传来的曹斌的声音总算是恢复了正常语音大小,青年男子浑厚的嗓音,用幼童的语气软腻的撒着娇;“姐,你现在哪里,你能不能先别走,在原地等我过去。我求你了姐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