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源继续向前走去,五六步的距离,他迈出一步,再迈一步,就可以腾空出脚,然后大汉会向后倒飞,撞向向来,把他压在身下……大汉向后退了半步,向来向后退了一步。
向来鼓起勇气朝天喊,“你,你想怎么样,你知道这样做的后果吗?”
周源又向前迈了一步,大汉退了一步。向来向后退了两步,双臂半举,可以在大汉撞到身上的时候作为缓冲,也可以……三十六计走为上,这人出手太狠,他做好了逃跑的准备。当然这个姿势也比较适合举起双手……投降。
周源没有停止的意思,抬腿……
大汉右臂稍有收缩,胳膊竖在胸前,手掌挡住头部……
向来脚尖挪动,瞳孔猛缩,双腿发抖,些许弯曲……
“等等……”程一突然举起手来,眼看越闹越大,有收不了场的趋势。
事情发展的太快,刚才李春来被摁在了地上,还没起来。
周源闻言停住,抬起的脚又落回地面。大汉松了一口气,疼痛感再次袭来,一张脸痛成了抹布一般。向来也没再试图逃走,双腿还是忍不住的颤抖。
“这位大哥稍慢……”程一稳住周源,不希望他出手太重,否则冤家宜解不宜结,下半辈子都要和向家耗上肯定不是什么好事儿。
“老周,点到为止啊……”李春来终于反应了过来,他从地上爬起,拍拍身上的衣服,抖落灰尘,“……别闹出人命……”
向来又是一哆嗦,坏事儿他做多了,只不过这是第一品尝威胁的滋味。
“李哥放心,我有分寸……”话音未落,周源的身影就像旋风一样从大汉面前闪过。
“嘭……”
“嘭……”
向来像沙包一样被周源踢飞,然后重重的落在了地上,接着传来一阵痛苦的哀嚎声。
大汉脑袋上冷汗直流,双眼一闭,假装晕倒,直挺挺的向后栽了过去。
“聒噪”
周源又是一脚,哀嚎声戛然而止,向来晕了过去。
程一懵圈,事情闹大了,没有控制住,到底还是和向家结下了梁子。
李春来咧咧嘴,想想都觉得痛。
“嘭……”又倒下一人,众人愣住了,原来是宋伟倒了下去。
没人跟他教授他动手,自然是他假装晕了过去,将来在向家面前也有得解释。
李春来啧啧称赞他演的一手好戏,然后几脚踹过去,为了证明自己真是晕了,宋伟吭都不敢吭一下。
“李哥不用担心,这几个小崽子交给我,绝不会有什么尾巴。”周源踱步到李春来面前很轻松的说。
李春来眉毛一挑,向家的人可是出了名的难惹难缠,现在又把向来一阵胖揍,委实很难办,得好好琢磨琢磨。
“怎么,还要灭口不成?”
周源嘿嘿一笑:“李哥以为我不敢?这不是瞧不起我么……”
说完抬步就要向向来等人走去,程一一看这还了得,当下拦住了周源。
“这,这位大哥……”程一还不知道对方的名字,“咱都是守法公民,人命关天,多一事不如少一事吧。”
周源等的就是和程一搭话的机会,轻轻一笑:“这位兄弟多虑了。”
说完他走到大汉的跟前,脚尖一踢:“起来……”
大汉没动,声音颤抖:“大,大哥,饶小的一命。小的绝对不会把今天的事儿说出去。”
“你给向新飞带个话,就说是隐锋说的,人我保了,东西我要了。”周源很是霸气的报上了自己的名头,然后又是指着向来带过来的几人说,“千万别报错了,让他赶紧收拾烂摊子。你们向二爷的脾气可不好,呵,也就是我能镇得住……”
“听清楚了吗?”李春来插了一句
“听清了。”大汉躺在地上摸索手机。
“听清楚你不说一声。”李春来一瞪眼,他又接着说,“听清楚了还不赶紧办。要不然躺这儿等死啊?”
大汉慌忙点头称是,然后赶紧从地上爬起来打电话。
李春来竖着耳朵听,电话那边听到隐峰二字的时候,沉默了半天,然后说道要派些人过来把向来接回去。
他很不放心的说:“要不,咱们也先避一避?,免得让他们算计了。”
“那可不行,向老二这种人,就得用实力说话,你要是躲着,他一准还得找麻烦。”周源摇摇头,很自信的说,“就在这儿等。有我在,让他们死了报复的心。”
见过了他的身手,李春来胆子也大了很多。
程一则若有所思。他问:“你和向新飞很熟?”
周源两手在一起相互捏来捏去,裂嘴一笑:“恩,马上就很熟了。”
李春来倒吸一口冷气,这人脑子有病,纵然是身手好,那也不能随便作死啊。就算是作死,也不能带着别人一起啊。他拉起程一便要走。
周源说:“现在跑……晚了,恶人就得有恶人磨,不把他们磨平了,还得继续作恶。与其走,不如看看我是怎么教训他们的。”
程一想了想,停下脚步。跑了和尚跑不了庙,躲不是解决问题的办法。
李春来也不知道周源有什么来路,刚才看着身手不错,买血清的时候出手又大方,以为有身后背景和向家抗衡。没想到他一脑子尽是蛮力。问题是向家最不缺的就是蛮力。
“磨,就怕把自己的牙给磨平了也不顶事。双拳难敌四脚,向家何止只有四脚……”
周源淡淡的说:“李哥放心,没有金刚转就不揽这瓷器活。”
李春来没有接话。
九号楼一直是比较僻静的地方,人很少,宋伟把主要项目都安排在前几栋楼,实验室的事故一出,九号楼的人也清离了现场。七八号楼的学生大多数已经放假,前面几栋楼的人更是不会到这里边来溜达。研究院本身就比较清净,消防人员一走,宋伟向来一帮人晕倒或者是假装晕倒在地上。场面瞬间变的很安静。
半晌,李春来冷不丁的说了一句话,打破了这份安静,就像宁静的水面中突然跳起的小鱼,“信你丫的这一回。”
说完,场面又恢复平静。
李春来比较忐忑,无论结果如何,左右都是得罪了向家,以后这研究院恐怕是呆不下去了,否则呆不下去的就是自己的表兄祁真秋。诶,就当是弃车保帅吧。
程一其实破罐子破摔,他很想留在这个实验室,只是希望很渺茫。与其这样,不如在周源身上赌一赌。另外寿元血清不稳定,需要尽快实验。眼前实验室的局面也很复杂,需要做好最坏的打算。想起自己租住的地方,也许只能委屈阿福了。
只有周源一脸平静,事情正往他预期的方向发展。
半个小时候后,一辆越野车领头,几辆黑色的轿车随后飞驰过来,周源迎面而上,越野车车离他三米远处堪堪停了下来。
车上下来一人,和周源年纪相仿,带着黑色墨镜遮住大半个脸框,紧身的体恤扎在腰间,墨绿色的工装服,脚蹬一双山地靴,他从越野车上跳下,“咚”的一声响,胳膊上的腱子肉富有弹性的一颤。
“你是隐峰?”来人缓缓摘下眼镜问周源,颧骨之处露出一片瘆人的伤疤。
后面轿车上也陆续下来十来人将向来和被周源打晕的几人架到车上抬走。宋伟始终装作昏迷状态,也被一并抬走。
“嗯呢。”周源往伤疤脸身后张望,“就这么些人?还有没有?”
伤疤脸嘴角抽搐:“狂妄!”他张手叫过来大汉。
大汉在他们没到之前,找了两个木棍,又撕了衣服把折了的左臂固定好。
“是他干的?”伤疤脸不可思议,大汉外号大熊,以周源的身子骨,接不接的住大雄一拳都说不好。更别说把大汉打到骨折了,他自是不信。
这时其余十来人围了上来,七嘴八舌的问,人呢?跑了没有?
大熊低着头,悄悄抬眼望向周源,看他没什么反应。又唯唯诺诺的跟伤疤脸说,点头称是,然后上前去,要和他耳语几句。
伤疤脸不耐烦的挥挥手:“没你的事儿了。”
大熊没有放弃,脑袋凑过去,想要提醒伤疤脸周源的厉害。
“现在不走,恐怕就走不了了。”周源懒洋洋的说。
大熊吓的手一哆嗦,身子立时的定在了那里。
“走吧,没你的事儿了。”周源接着说。
大熊如遇大赦,忙不迭的三步并作两步往一旁跑开。
伤疤脸很不爽,不过他没忘记向新飞交代的,刻意观察了周源的手——黝黑透红,如果再和向新飞所说坚硬似铁,那就必是隐锋无疑了。
周源故意把手举起来让他看个真切,然后指着他和后面的那群人说:“人都到齐了吧,一起上,我赶时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