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步,两步,三步......
张平安低头伏案,紧张的听着脚步声,遂渐逼近。
紧握手刀,张平安心里暗暗计算着。
店里头伙计三人,既然有老板娘,那说不定就有老板,保守估计,这店里最少也有五个人。
人不少,等下看看情况,有没有机会先阴掉几个。
若是真打不过,绝不能恋战,牵了马就赶紧跑路。
至于跑了之后,对那三个吃官家饭的,张平安只能心里说声对不住了。
“啊......”一声尖锐的叫声,忽的响起,正走向张平安的两个伙计,愣住了,猛地转头看去。
“老板娘!.......”
变故突生,老板娘不知怎地,竟被那武都头一手锁喉,反剪双手,死死的压在了桌上!
几个伙计顿时失了分寸,各种威胁的话脱口而出,“识相的,放开我们老板娘,不然把你碎尸万段,包成包子喂狗......”
好机会!张平安才不管发生了什么事情,有机会,当然不能错过,猛的起身,抽刀就朝着最近的那人砍去。
刀光过处,血光咋起,一颗头颅,在地上打着滚儿。
张平安看也不看那地上的人头,刀子一收,上前一步,往前一递,“噗”的一声,扎进了另一伙计的胸口。
“啊”......那个叫小三的伙计,眼见的同伴胸口多出半截刀刃来,惊吓之下,竟然转身就跑。
张平安抖手一颗铁菩提,朝着他脑后打去,脚下一蹬,翻身上了桌子,人如鹞鹰般扑了过去。
那叫小三的伙计,先挨了一颗铁菩提,晕眩中,被张平安顺势一个飞踹,放翻在地。
“这位兄弟,好身手,清河武二佩服!”电光火石间,张平安一出手就料理了三人,边上那武都头,忍不住出声赞道。
张平安瞄了眼那武都头,点了点头,现在还没脱离险境,可没功夫相互吹捧。
上前一步,张平安踩着那伙计小三,用刀子抵着他喉咙吼道:“说!店里还有几人!”
“好汉饶命啊,我从没做过伤天害理的事情,都是被人逼的。”小三趴在地上,求饶道。
“废话少说!问什么,答什么!”
“我说,我说,店里没人了,老板出去卖黄牛肉了,连老板娘,就我们四个。”
不顾老板娘杀人一样的眼神,那伙计将店里的情况,卖了个干干净净。
“黄牛肉?”张平安恶狠狠的问道。
“不是,不是,是人肉,好汉饶命啊,我都是被他们逼的......”
“下辈子,投胎做个好人!”张平安才不信他的鬼话,被逼的,真是搞笑,刚才说杀了他,卖黄牛肉的又是谁?
坏人都该死!特别是对你坏的人,更该死,原谅个锤子!
张平安一刀结果了小三,转头和武松点头打了个招呼,提刀就往店里探去。
本来依着张平安的性子,万事但求个稳妥,可这伙卖人肉的,真的恶心到他了。
反正回来还要路过这里,既然开了杀戒,不如斩草除根,彻底解决了这个麻烦。
张平安小心翼翼的摸进了店里,江湖险恶,那伙计说的话不能全信,还是得留着心眼儿。
店里头,静悄悄的。
张平安将所有屋子,挨个搜了个底朝天,除了翻出些银子细软外,半个人影也无。
当然,张平安也看到了所谓的“黄牛肉”作坊。
几条大腿悬挂在墙壁上,剥下的人皮糊着窗户。
一些杂物随意堆积在墙角,那堆东西里面,一个小小的平安锁,殷红的扎眼。
“直娘贼的!畜牲!”张平安咒骂着,紧握着小小的平安锁,就要出门结果了外面那狗男女。
才到店门口,张平安就看到一个头戴青纱凹面巾的汉子,正和那武都头有说有笑的。
那汉子比划着手说道:“在下开店于此,曾经定下三条规矩。
一不动出家人,出家人吃的四方饭,穿的百家衣,更不曾受用什么,没犯下什么大罪孽,动了于心不安;
二不动卖笑的,她们游走四方,逢人都要陪着小心,不管自个儿的悲喜,见人都要带着笑脸,可怜之人,要是动了,让她们四处宣扬出去,显得我们江湖中没有好汉;
三不动流犯、镖师,大家都是江湖上混的,人不亲,刀把子还亲着呢,要是动了江湖弟兄,江湖上需传我们夫妻不讲道义.......”
那汉子侃侃而谈,便是见了张平安提着的刀子过来,也是满面笑容,让人如沐春风。
不愧是开店做生意的,嘴皮子利索,能忽悠!
那汉子还未等张平安开口,抢先就行了一礼。
“好汉,我那婆娘是个贪心的,我和她多次交待过规矩,可她总是不听,天幸未伤到好汉,还望好汉不要和妇道人家一般见识,但有什么干系,我这做夫君的一力担着。”
那汉子拍着胸脯保证道,一副义气深重的模样。
武松慢慢的放下了戒备,点头符合着,貌似已经被那汉子说动了。
妇道人家嘛,头发长,见识短,见利忘义,很正常的事情。
大老爷们,堂堂八尺高的汉子,怎么能和一个女人一般见识。
人家老公这不是很通情达理嘛,敢做敢当,还立下了三条规矩,不愧是江湖上的好汉!
张平安见武松竟然面色缓和了下来,心里头暗骂。
你个做官的和卖人肉的有什么好说的,赶紧弄死那女的,再一起宰了这男的才是!
你不会是真信了这些鬼话吧?
张平安一言不发的,朝着武松走去,一阵风过,武松披散的长发飘起,露出那生冷的面庞。
咯噔一下,张平安暗叫糟糕,面有金印,这哪里是什么都头,这不就是个刺配的流犯吗?
难怪那贼汉子,特意提了流犯和镖师!
本以为是见我出来,那汉子才特意提了下镖师,原来这重头戏是落在武松身上啊!
两个公人都已经被麻翻了,若是武松要想跑路,这三人联手,那武松一看就是个硬茬子,自己可对付不了。
想到这里,张平安暗暗叫糟,也不搭理武松了,不动声色的,朝那汉子靠近,“三虎寨,大横把,背弓万。”
见张平安自报家门,那汉子不敢怠慢,忙回礼道:“原来是三虎寨张大当家的,小的无意冒犯阁下虎威,等下让我们夫妻摆酒给两位好汉......”
那汉子话还没说完,张平安抢前一步,往前一撞,反手刀上撩,先给了那汉子一刀。
一刀见血后,张平安刀子舞的更加狠辣,压着那汉子连连后退。
一刹那间,原本还抱拳互相行礼的两人,竟然动起了手,直惊的边上武松和那妇人变了脸色。
两人刚要出口阻止时,却是来不及了,张平安已经制住了那汉子。
这时,张平安才舒了一口气,制住一个就好办了,到时候,是打是走,全看自己心意了。
“兄弟,这是什么意思?”武松扣着那妇人面色不快的问道,出手偷袭实在不算好汉。
而那妇人则直接就骂开了,“卑鄙无耻,不讲江湖道义,放开我男人!”
“卑鄙无耻?有你们下蒙汗药害人卑鄙?讲江湖道义?刚才是谁说要把老子当黄牛肉卖了的!说啊!”
那妇人被张平安呛的说不上话来,只是破口大骂。
那汉子见势不妙,只是苦苦求饶:“张寨主,是我女人不懂事,冒犯了寨主虎威,我们夫妻认栽了,所有银钱,两位好汉自取,只求饶我夫妻二人性命。”
那汉子说着求饶的话,只把目光往武松那里看去,他早就看出,这姓武的是个直肠子的。
只要肯服软,总能逃的一命,至于以后,山不转水转,江湖路上,总有再会时!
张平安不待武松开口求情,先一刀,就扎进了那汉子的肩膀,严狠狠的道:“知不知道,干嘛扎你?”
“冒犯了张寨主虎威,只求饶条性命。”
“睁开眼,看看这是什么!”张平安举着小小的平安锁,双目犹如修罗,“什么狗屁三条规矩,强盗土匪,他们什么坏事,都干的出来,唯独有些事情,就是不干,你知是什么吗?”
不待那汉子回答,张平安晃了晃刀把子,不顾那汉子大声的呼痛,自顾自的说道:“鳏寡孤独不动,和尚道士不抢,摆渡的不劫,行医的不拦,你们连土匪强盗都不如!”
“睁开眼,看看这是什么!”张平安将小小的平安锁,恶狠狠的压在了那汉子的眼珠子上。
那汉子知道不妙,死命挣扎起来,连连求饶。
张平安二话不说,一刀子就捅进了那汉子的心窝。
那汉子双眼,猛地瞪大。
为什么?
就为了这些两脚羊?
说好的,江湖好汉,不是应该惺惺相惜吗?
那汉子到死也不明白,为了什么才丢了性命。
有所为,有所不为,今日所为,我张平安,但求念头通达!
张平安一刀结果了那汉子,将平安锁往武松面前一抛,是打是和,放马过来吧,我张平安一力接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