诡秘的波动……疯狂的吞噬……力量的倾泄……
失去意识之前的……那一瞬间……
子白默然端坐在石桌前,洛星河也静静的看着弟子,良久。
突然,少年闭上的眼皮轻轻跳动了一下,缓缓吐出一口气。
“我手里的这个玉瓶,和其他两个不一样。”
“哦?说说看——”洛星河眉头轻挑,放在桌上的左手,小指有节奏地抬起落下,轻敲着桌面。
“我不知道如何描述,在灵力用尽的时刻,这玉瓶似乎释放出了什么东西。”子白睁开双眼,目光之中有些迷茫:“那些东西逆着灵力的流动进入了我的体内,但是我无论怎么寻找,却找不到他们在哪。”
“所以你就抓住了它?”
“之后我就昏过去了,如果如师傅所说,我手里只握有一个瓶子的话,那便是了”
“很好。”洛星河微微屈指,三个玉瓶上一阵淡淡紫光闪过。
“这是?”
“在把这三个瓶子给你之前,小爷我对它们做了些手脚。”洛星河将三个玉瓶一字排开,接着说道:“你之后的反应,基本也在小爷的预料之中。”
子白对此早有感觉,以师傅的性格,若不是另有它意,定不会如此麻烦。
“不过,还是有些意外。”洛星河微微停顿,站起身来。
子白的心中一沉,却看见师傅转过头,投来一个赞许的眼神。
“我原想你能建立起与它们的联系,再支撑上一段时间,就已经圆满达到了要求,却没想到,竟是在最后给了我一个小小的惊喜。”洛星河颇为满意地捋了两下短须:“既然如此,为师就在这礼物之外,再送你一件礼物,如何?。”
礼物当然是多多益善,但是子白到现在都是一头雾水,这玉瓶到底有什么用处,先前的那番举动究竟又是为何?
压下对礼物的好奇,子白问出了心中的疑惑。
洛星河仰天打了个哈哈:“不必细究,日后你自然便会知晓。”
子白抓了抓头,师傅就这点不如血师傅,动不动神秘兮兮的,不说个明白,转动了两下眼球,从桌上举起了瓶子,问道:“那师傅至少得告诉我得到的礼物是什么东西吧。”
“额。”弟子的这个小小要求,洛星河还是得满足的:“也罢,我就略略与你说一说。”
洛星河撇开衣摆,在桌前坐下,从弟子手里拿过玉瓶,与另外两个瓶子放在一处,依次排开。
“这三个瓶子里面,各自都有一颗丹药。”
“太过寻常的东西小爷我当然不会拿出手,这三颗丹药并非普通丹药可比,价值不菲倒在其次,最重要的是实在难得。”
洛星河的手依次指过三个玉瓶,声音之中隐隐有些傲然之意:“这三颗丹药,名为‘穿阴阳’‘窥神机’‘窃造化’。”
名字竟是如此特别,不愧是能让师傅说出实在难得的东西,子白一下子感觉到这份礼物沉甸甸的份量,目光中带着震惊与凝重,紧紧地盯着中间的玉瓶。
那正是最后留在他手中的那一瓶,师傅洛星河在刚刚指着它的时候,念出的名字叫“窥神机”。
“窥神机……”
“不错。”洛星河很满意小徒弟的一脸震撼,继续向他解释道:“丹药的名字虽然特别,却并不难理解。”
“顾名思义,‘穿阴阳’,可强行破开阴阳之界,令肉身魂魄不堕轮回。即便是病入膏肓,或是重伤濒死之人,只要一息尚存,服用此丹之后,皆可续命十日。”
“‘窃造化’,夺乾坤运转之功,窃天地造化之能,而用诸一身。服用此丹之后,十日之内,修行将全无阻碍,一日千里,就算是全无天赋的庸才,若是机缘到了,也可以凭借此丹有所成就。”
子白感觉有些口干舌燥,喉咙微微吞咽了两下,洛星河笑了笑,手指终于再一次落在了中间那瓶“窥神机”之上。
“‘窥神机’,天机百变,本是神妙莫测,即使如老头子那样的修为,也未必就没有失手的时候,不过,服用此丹之后,十日当中,纵使天机千丝万缕,亦可明辨分毫,趋利避害,无往不利。”
洛星河的声音落下,子白的声音却迟迟没有响起,直到约莫半柱香的时间的过去,才出言道:“这三瓶丹药如此厉害,难道便没有什么弊端么?”
“问得好!小爷欣赏你这一点,没有被身外之物影响了自己的思考。”洛星河对着弟子比了个拇指:“阴阳相生,阴阳相克,万事万物往往有其两面,一面为阴,另一面则为阳,一面为利,另一面则为弊。世间之人多爱说某事某物‘有百利而无一害’,不过是庸人们的一厢情愿罢了。”
“这三瓶丹药的确厉害,自然也有其弊端,其一,三者之中,只可选择一个,只要服下其中一种,另外两种便再无效果,其二,一个人终其一生,也只可服用一次。”
“这二者其实是一件事,不过是使用的限制而已,而真正的弊端在其三。”洛星河拿起一个玉瓶,并不是子白选择的那一瓶“窥神机”,而是另外一瓶“窃造化”,望着玉瓶的目光之中,似乎有些复杂。
千年的道境巅峰,一粒“窃造化”,天涯与咫尺之间,还隔着某些东西。
敢为否?不敢为……
洛星河缓缓开口了:“这丹药之力实为逆天而行,虽然十日之内功效非凡,然而十日一过,使用之人必受天谴。”
“天谴?”子白一惊,脱口而出道。
洛星河摆了摆手,没有更多解释,以白小子现在的境界,距离了解天地之威还差了太远太远,他再度沉默了片刻,目光突然变得沉静,如同止水一般深深地凝望着白小子的眼睛,声音之中,也似乎带上了某种说不清道不明的意味。
“若是小爷事先告诉你这些,让你直接来做选择,你——会选哪一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