茶仙，他当然有所耳闻。
泱泱华夏五千年，舞有韵，茶有魂。茶仙是在茶界有一定美誉度的女茶艺师，是美貌与智慧俱有，才情与艺能并蓄的象征。
但凡能被尊为茶仙的，莫不是以花为貌，以月为神，日日受茶香古韵陶冶而修炼的奇女子。
方旭道：“您说的难道是秦素素？”
提起秦素素，在茶界几乎是无人不知无人不晓了。有好几次的国际展会，她都是以第一茶仙子的身份亮相，向全世界行奉茶礼，将华夏茶文化的魅力展现得淋漓尽致。
古色古香，世人景仰。
董文霖摆手道：“不是，我这小家小业的哪请得动这尊大仙。”
方旭道：“董老板谦虚了。”
董文霖道：“我没那个实力，不过好歹还有点儿收获。”
方旭问道：“有收获？”难道世上还有另一个与之齐名的茶仙子不成。
董文霖笑道：“虽然请不动师父，但是徒弟还是能请动的。”
方旭诧异道：“徒弟？”
董文霖道：“秦大师弟子十九，大部分还是愿意接商业活动的。”
方旭想想也是，毕竟练习茶艺就是为了让人观赏的，藏在名山古刹虽然悠闲，但难免寂寞，最主要的原因还是不能挣钱，出世多好，出了世既锻炼了自己的能力又可以赚取经费。
艺术也是有价的。
方旭点头道：“原来如此。”然后问道“不知这次来的是哪个徒弟？”
董文霖看着他道：“方总对她的徒弟很熟悉？”
方旭摇头道：“一个也不认识。”他唯一知道的就是秦素素的大名了。
董文霖暗地里松了一口气，笑道：“来的正是她的第十六个弟子，名字唤作听雪。”
其实他是误打误撞邀请来的，听说方旭喜欢喝茶，正好听说人家在附近搞活动，活动一结束他就凑上去谈了谈，没想到刚开口人家就答应了。看她年纪轻轻的想来是名气不高，刚出道，给点儿好处就来了。
他刚才故意问方旭知不知道她弟子的情况也是为了探他的口风，要是让他知道自己随便拉了个弟子来，那就有些丢脸了。幸好他对此也没有什么研究。
方旭心道：“听雪？倒是和他一个朋友的名字很像，都带一个雪字。”
方旭赞道：“董老板真是大手笔，连秦大师的弟子都能请到。”
董文霖笑道：“知道方总喜欢喝茶，我就想着为什么不让名家来现场表演一番呢，于是就四下访问，终于功夫不负有心人，找到了这位听雪姑娘。”
方旭道：“董总有心了。”
董文霖摆手道：“这都是小事，不足挂齿，不知……方总明天愿不愿意前来观赏？”
方旭道：“当然，董总的邀请我怎么好意思拒绝。”
董文霖站起来伸出手笑道：“那好，明天上午十点，荣心地产，欢迎方总前来。”
方旭和他握了握手道：“我一定准时到。”
两人又说了会儿客套话，董文霖告辞，方旭亲自和助理丁玲送他到门口。
回去的时候丁玲问道：“方总准备答应他了？”
方旭笑道：“我只答应了去看茶艺表演，其他的可没答应。”
丁玲笑道：“我就知道是这样。”
方旭道：“我倒要看看明天他葫芦里卖的是什么药。”
吃喝玩乐可以，生意上的事情一概免谈，况且他白送一场名家茶艺表演，傻子才不去看呢。
……
晚上，方旭答应了三立博士父女要请客，便早早在望月楼预订了位子。望月楼就是之前嘉庆公司的宫总请他们吃饭的地方，方旭觉得这里的食物和环境都挺不错，便记了下来。
天上明月当空，楼上高朋满座。
“您的香菇鸡汤，请慢用。”服务员微笑着上菜，然后礼貌地退了下去。
方旭看了看道：“菜齐了，吃饭吧。”
三立博士瞧着满桌的佳肴，用手在食物表面扇了扇，满满吸了口香气道：“还是国内舒服，国外什么西餐啊，糕点啊，完全不合我的胃口，感觉自己吃了一个月洋食物都瘦了不少。”说完惋惜地摸了摸自己的大肚子。
方旭笑了笑，完全看不出他哪里瘦了。
而一旁的欧阳清不说话，脊背挺直，拿着筷子默默夹菜吃饭，不急不慢，动作优雅，倒有几分潜在的贵族气质。
“之前听您说在美国受邀参加了一个物理会议？”
三立博士摆手道：“唉，不提也罢，一个无聊的科学会议而已，完全没什么用处。”
听着听着，欧阳清夹菜的手微微一顿，然后很快又恢复正常。
方旭也不深究，换个话题道：“博士去美国这么久，就没想着给部里的同事们带点儿礼物？”
博士边吃边说道：“那哪儿能啊，我要是不带点儿东西回来，说不定都不借烟给我了，哈哈。”
方旭也笑道：“那您可得好好安慰安慰大家，您这一走，他们还不习惯。”
“哈哈，放心好了，我都装行李箱了，明天带去。”
方旭和博士又聊了会儿天，便把话题引到了欧阳清的身上。
“听说小清就读于霍奇基斯学校，想必成绩非常优秀吧。”
提起女儿，三立博士排骨也不啃了，快速用纸巾擦了擦嘴道：“那是，小清在学校成绩可是名列前茅……”
说起这个，他就来了劲，丝毫不吝啬赞美之词。“我和你说啊，小清不仅在班上学习成绩出色，连年拿奖学金，而且还参加过国际生物奥林匹克竞赛和因特尔科技大赛，分别获得了第二和第三的好成绩。”
方旭点头道：“确实出色。”她获得的这些在国际上对于高中生来说都是重量级的奖项。
平常人能进决赛就谢天谢地了，她能闯进去并获得大奖可见实力非凡。
用少女天才来形容也不为过。
三立博士得意道：“我没骗你吧，还有，我女儿不止学习好，在书法上也有很高的造诣，上次……”
“爸。”欧阳清终于忍不住出声打断了他的话，在外人面前如此夸奖自己，她多少脸皮薄，有点儿不好意思。
“好，嘿嘿，我不说了，不过她是真厉害，比我当年还强那么一些。”
方旭道：“……怕是强很多吧。”
欧阳三立笑道：“哈哈，知我者你也！”
两人都开心大笑起来，接着喝了不少酒。人一旦高兴就容易多喝的。
回去的时候叫了代驾，方旭先叫司机送博士父女回住所，然后自己再回了竹玉三清。
欧阳清扶着父亲走路，掏钥匙进门开了灯后便扶他在沙发上坐下。
“我……我要喝水。”三立博士摸着自己嗓子迷迷糊糊地说道。
见他这副模样，欧阳清无奈，只好在茶几上拿了个杯子走到饮水机旁边为他接热水，当她接完水转身过来的时候却发现他已经睡着了。
“呼，呼……”呼噜声此起彼伏。
欧阳清摇摇头，过去帮他把鞋子脱掉，把身体在沙发上放平，然后进到里屋拿出被子来为他盖好。
做完这一切，她自己才去洗漱休息。
夜已深了。
坐在窗前，台灯放亮，映着她清瘦发神的脸庞和一把雪亮的小刀。
“您怎么就不同意呢？”她纤细的手指晃悠着刀具。
“毕竟是父亲啊。”
“砰”的一声响，抽屉合上，小刀也被藏了进去。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