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路上云逸凡和姑姑神情严肃,可以说是“凶神恶煞”,周围的奴才婢女们都不敢上来阻拦。
穿过几个回廊来到大厅,一进门,就看到张谦正坐在堂中的太师椅上,眉头紧锁,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旁边的治安官一看,刚要把闯进来的两人拦下,反倒被张谦阻止了,说道:“不用了,进都进来了,你们先退下吧。”说完一挥手,示意其他人都离开。
闲杂人等走后,张谦有些犹豫,好像也不知道该说些什么,愧疚道:“弟妹,好久不见,别来无恙啊。”
“呸!好你个张谦,亏你还叫的出来。我家老陈平时是尽心尽力替你卖命,脏活累活都他来做,有什么好处都是你来享受,这些他都不计较,可我就搞不懂了,他哪里惹着你,你要这样陷害他!你的良心都被狗吃了吗!”姑姑没有半分客气,劈头盖脸的质问道。
“弟妹啊,你是真的冤枉我了,陈老弟平时对我的好,我比谁都清楚。可今天这事,真的是迫不得已啊。诶。。。我这也是没有办法,都是身不由己,陈老弟他。。诶,大义啊。。。大义啊!”张谦说着,无奈的用手在腿上一拍,一副捶胸顿足的样子。
见此,一旁的云逸凡算是听不下去了,顿时怒道:“身不由己?我看你不是好端端的在这坐着,可我姑父呢,被你陷害,要受那牢狱之苦,最后还要去顶罪受死。”
“诶,冤枉啊,真的是冤枉啊。。。你们一直说是我栽赃陷害陈老弟,可我真的没有啊,我张谦就算再怎么不是人,也绝不可能做出伤害陈老弟的事来啊,诶。。”
“那好,你倒是说说,这其中究竟发生了什么?”云逸凡克制着心中的怒气,幽幽的说道。一来目前首要问题是把事情解决,二来看到张谦的样子也不像是装出来的,说不定其中真的有什么隐情。
张谦有点坐不住了,站起身来,来回踱起步来,一会儿抬头,一会儿低头,好像在做着激烈的思想斗争,过了好一会儿,才缓缓说:“诶,云小子,你跟你姑姑此刻的心情我能理解,罢了罢了,我就讲给你们听听吧,只是希望你们千万不要外传,不然就不只是你姑父被抓那么简单了。”
说完他一伸手,指着旁边的椅子,示意云逸凡二人坐下慢慢听。
面对张谦的“赐座”,云逸凡跟姑姑不为所动,而是催促他快点说。
“真是一家人啊,脾气都是一个样。”张谦手背向身后,仰起头,努力搜寻着脑海中的记忆,随后便娓娓道来。
“今天一大早,我从睡梦中被下人叫醒。一个治安官带着你们村的一个村民来找我,这农夫说天没亮就赶早去‘石墨街’卖粮,那时候雨已经停了,路过‘玫洛天阁’附近的时候,感觉这薄雾中的楼影有些不对劲,虽然看的不是很清楚,可明显感觉这楼好像是比平时矮了不少,而且按理说,这“玫洛天阁”不问白昼黑夜,都应该灯火通明才对,此刻怎么黑灯瞎火的。于是他一时好奇,壮着胆子过去了,这不看不要紧,着实把他吓的半死,四周的花墙全倒了,楼塌了一半,所有窗户大门等等一切装饰都没了,破败不堪。屋内一片漆黑,没有半点人声,吓的他赶紧找附近的治安官报案了。其实最初听到这些,我还真没怎么往心里去,权当是这农夫大早上没睡醒眼花了在那胡说八道。要知道,我们这‘无名之地’虽然乱,但说这“玫洛天阁”出事,我是断然不信的。可又怕那农夫出去胡说八道,没法子我也就将信将疑的带人去了,正巧陈老弟昨夜是值班总长,还没回家,便顺便带着他一起过去了。”
说道这,云逸凡忍不住插话道:“你既然也说出我姑父在府上当值,那你心里自然清楚的很,我姑父肯定不是凶手。”说完狠狠的瞪着张谦。
“云小子,我再说最后一次,你姑父是不是清白,我当然清楚,但先别急,听我把话说完。”
只见张谦压着手掌,让云逸凡稍安勿躁,然后接着说:“我们一行人赶到‘玫洛天阁’的时候,太阳已经露出来了,这时候我们清楚的看到,眼前的一切确实如同那农夫所说的一样,大家都被眼前景象惊呆了。
“玫洛天阁”里面鸦雀无声,没有半点动静,于是我跟陈老弟赶紧领着大家冲了进去。说实话,别看我张谦现在这副样子,好歹年轻的时候也是在皇城帝都为官的,大场面见过不少,可进去后还是被惊到了,应该用匪夷所思来形容。你猜怎么着,里面被毁的是一塌糊涂,四周满是血迹,奇怪的是却闻不到多少血腥味,血迹的形状就如同烟花爆炸一般,喷洒的到处都是。那问题来了,从血迹散布的情况来看,当时死亡或是受伤的人至少上百人,可。。。可是。。。”
张谦说着停住了,转身看向听的出神的云逸凡二人,瞪大双眼的说:“可是一具尸体也没有啊。。。于是我们赶紧开始调查,可现场明显被处理过,没有什么实质性的发展。同时我还让陈老弟带人出去外面看看,心里报着侥幸,希望地上留有凶手或是幸存者的痕迹。但结果让我们绝望,‘玫洛天阁’周围七八里地都查遍了,真的是一点痕迹都没留下,或者说,也有可能早被凶手处里的干干净净了吧。”
听到这,云逸凡跟姑姑也是目瞪口呆,大脑接受不了这样的事。云逸凡抢先问道:“昨夜下了大雨,所以才把脚印什么的都冲洗干净了吧。”
“是啊,老天爷确实是帮了不少忙,但你要知道,凶手或是侥幸逃出来的人的脚印也许会被雨水冲刷掉。可里面死了那么多人,如果要处理,怎么说也得用到车子什么的吧,车子装这么多尸体,绝对不轻的,就算这雨再大,车轮印那么深,不可能轻易被抹去的。后来听陈老弟分析,说不定凶手实力高深莫测,尸体是他背着一个一个运出去的,可就算他有这个体力,不见得时间允许。我询问过昨夜附近的治安官,得知他睡觉前巡查过,‘玫洛天阁’还是好好的,那会儿应该刚进寅时不久,再根据早上村名发现的时间来看,中间最多也就半个时辰。行凶,处理现场,运走尸体,根本是不可能完成的任务。而且这么做也太冒险了,要被人看见岂不是多此一举,功亏一篑?想来想去,应该是有什么必须要处理掉的线索吧。”
张谦这么一说,案子更加玄乎了,云逸凡也是一时语塞,可想起此次来的目的,赶紧回到正题上,道:“这案子确实匪夷所思,但你刚才也承认我姑父是无辜的,那就先把他放出了吧。”
张谦一阵沉默,叹了口气说:“问题就在这,你以为我发神经非要抓你姑父?这是轩丘将军的意思。”
此话一出,云逸凡二人是完全没有想到,毕竟这位帝都来的大将军今天是第一次见到,姑父以前也不可能与之有过过节。开始还以为是张谦破不了案,怕担事,故意栽赃给姑父的,可没想到,这尽然是轩丘将军的意思。
“觉得有点不可思议吧?那我问你们,你们可知道这“玫洛天阁”的主子是什么来头吗?”
云逸凡自然不太清楚,答话道,“虽然没进去过,但听说他的靠山是在皇城里面当大官的,好像地位还不低。”
“何止是不低!”张谦语调明显高了不少接着说:“你们听过‘乱世之战’吧,当时粢祁国国内有两大豪门,一个是轩丘家族,另外一个就是苏家。两大家族对粢祁国可谓是鞠躬尽瘁,十年内付出无数心血,立下战功无数,所以战后,先皇对这两家是封官进爵,厚待有加。后来这两家直属皇室,允以世袭,地位越来越高,并且一直延续至今。这位轩丘将军全名叫轩丘博幕,是轩丘家这一代的长子,深受皇室器重。而这‘玫洛天阁’的主人叫苏梦苒,其背后的势力正是苏家,她的父亲是苏家现在宗室的大当家苏哲。‘玫洛天阁’出事了,这上上下下不见一个活人,要说在我管辖内,天天死这么多人,我张谦眼皮也不会动一下,可这出事的是苏家的人啊!诶。。。早上轩丘将军进‘玫洛天阁’只看了几眼,就把我们召集起来,说什么苏梦苒的死,这里的所有治安官都脱不了关系,这已经上升到国家的层面。案子,上面的人会继续察,让我们不要再插手,同时也不希望事态再发酵下去,国家以及家族的名誉受损,那将会更加严重,所以希望我们这些‘治安官’把事情扛了,就这么遮掩过去。。。”
“胡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