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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9章 韩门露馅

油醋街医院门诊大厅里熙熙攘攘却井然有序。身穿新式制服的火柴队员个个精神抖擞,有的推着轮椅,有的推着病床,有的讲着对讲机,有的提着器械匆匆地走。大厅里因为火柴队的新制服而平添了一道亮丽的风景线。病人和家属都向火柴队投去赞赏的目光。当然,人群中最得意的还是她们两个——郭美歌和Jojo。她们俩站在大厅中央,看着来来往往的火柴人,貌似正检阅仪仗队的首长。

“真棒!”郭美歌喜滋滋地说。

“喂,”Jojo看着郭美歌,“石总批没批晓丽做500套制服的费用啊?”

“晓丽说已经批了,她乐开了花。石总被你那一通洗脑,不批也不行了。你可真行。”

“其实我就运用了一下销售技巧而已。”

“我当时就看出来了。喂,你就这点厉害,能把销售技巧运用得天衣无缝,炉火纯青。”

“呵呵,你夸我?真难得。”

“我们都接受过销售培训,可真要用的时候,要么太假,被客户一眼就看出来,多傻。”

“要么太真,目的太明显,也会被客户一眼看出来。”

“就是。更不要说把销售技巧随时运用到生活中了。喂,你就行。”

“我可以给你们培训。”

“嗯?对哦!你真可以给我们培训一下的。我去和师父说!”

“我培训费可贵了。”

“你想钱想疯了啊?原厂给自己的经销商培训天经地义的事,你要怎样?”

“哟哟,看把你急的。行啦,就算是我感谢你半年来一直陪着我拜访客户吧。”

“这还差不多!呀!李国辉来了。对,今天是他门诊。”

Jojo顺着郭美歌的视线看过去,发现李国辉正朝这边走来。郭美歌和Jojo迎上前去。

“李老师!”郭美歌温暖地喊了一声。

李国辉停下脚步。“哟,是美歌啊。我去看门诊,今天约的病人还挺多的。”说着他作势要马上离开。

“你别走啊!我有话说呢。”郭美歌挡住了他。

“下次再……”

“你躲我?”

李国辉终于停下步子,无奈地看着郭美歌。Jojo上前。

“李老师好!”

“哦,你好!和你们太熟也不好,都没法发脾气。”

“你干嘛发脾气啊!Jojo有好消息要告诉你呢。”

“对的,李老师。我们的全球医学总监Dr. Smith要来中国。我想带他来拜访你。”

“他是医生?”

“是的。他是急诊创伤专家,在BMG方面很有研究也很有经验。李老师下个月在吧?”

“在在在。”

“那就这么说定了。具体日子我会再来和李老师敲定的。我现在不耽误你了。”

“那个,”李国辉欲言又止的样子,“他应该写过不少文章吧?”

“我会把他的文章发给你看的。不过数量很多,不知道李老师要哪方面……”

“败血症休克。”

“我猜也是。其实这也正是我要Dr. Smith来拜访李老师的原因。我知道李老师的文章……”

“渐入佳境。”郭美歌忙插嘴道。Jojo看了她一眼。

“哈哈哈哈!”李国辉笑了起来,“可以这么说吧。这个时候能和美国的专家聊一聊的确蛮好的。”

“如果能给李老师的文章锦上添花,Dr. Smith也一定会高兴的。”Jojo说。

“谢谢你!嗯!”

李国辉正要离开,却又停了下来。他看着郭美歌。

“我能走了吗郭老板?”

“啊呀!”郭美歌一跺脚。

李国辉笑着离开了。郭美歌和Jojo看着他远去的背影。

“李老师真不容易啊!写个文章写这么久,他都快放弃了!”郭美歌说。

“还好你及时发现他要放弃我才能帮到他。其实这次Dr. Smith主要是来帮李国辉的。”

“谢谢你,Jojo。你说得好,老外来是给他锦上添花,这多给李国辉面子啊!”

“你也行啊!刚才说到他的文章我一下子卡壳了。总不能说他写文章遇到困难了吧?”

“所以我才马上接口啊——渐入佳境!其实是渐入困境。”

“嗯!接得好!喂,我发现我们俩越来越……越来越……那什么……”

“又卡壳了?越来越和谐了吧?”

“对对对!和谐。”

“你们公司要早几年就像你这样和我一起跑客户多好呢。”

“我这不是来了么!”Jojo笑着挽住郭美歌的胳膊。

“晚啦!算了算了不说了。一说都是泪。”郭美歌甩开Jojo。

“哎唉!我老板来了!”Jojo突然眼睛一亮。

“你老板?”

“前任老板。”

郭美歌顺着Jojo的目光看向门口。只见徐东正大踏步地走进大厅。他穿休闲西服挎双肩包。

“他是?”

“东盛的老总,徐东老徐啊!”

Jojo一边说一边激动地往徐东跑去。郭美歌跟上。

“东哥!”

徐东一愣。他驻足细看,才发现是Jojo。

“你也在啊!”

“是啊!真巧。这位是我的搭档,千马医疗的郭美歌郭大小姐。”

徐东上下打量着郭美歌。“你就是十年如一日把油醋街医院做得滴水不漏的油醋街一姐郭美歌?”

“你好徐总!一姐之类的真是惭愧!都是小的们瞎说的。”郭美歌突然害羞起来。

“哈哈哈哈!还小的们瞎说呢。我们公司的销售都抢着来这里要认识你你还不知道呢吧?”

“我朋友倒是有一些。”

“你和Jojo在一起很好。很高兴认识你。我要走了,下次有机会再聊。”

郭美歌跨前一步。“我带你去啊?15楼院长办公室不容易上去,电梯人可多了。”

徐东一惊,随即大喜。“真是机灵啊!一看就知道我去找院长。”

“你一个手下都没带,而且还穿着休闲套装,又提着鼓鼓的包,就是去见院长的么。”

“我服!不过这里的电梯我倒真是蛮怕的。”

“走吧!让美歌带你上去!”

Jojo挎上徐东的胳膊一起往电梯厅走去。郭美歌看着,笑而不语,跟着他们一起走。

韩门办公室门窗都开着。他坐在办公桌后面,眼睛直直地盯着站在办公桌前的一个后勤干部。

“医大周围拆迁进度很慢,工程队说得到项目组指令,要慢工出细活。”干部说。

“所以院庆前不可能让他们把工地围起来了?”韩门冷冷地问。

“基本不可能。”

“那就是不可能。该怎么办?”

“啊?”

“院庆之前一定要把工地围起来。这是我向院长立下的军令状。现在怎么办?”

“韩院你不是,你不是让我什么都不要做吗?”

韩门直直地盯着对方。干部虽然心虚,但还是勉强迎着韩门的目光。

“没错。我是这么说过。没人来找你吗?”韩门问。

“谁?”

“那就是没人。知道了。你走吧。”

“那,我需要做什么吗围住工地的事?”

“你什么也做不了。”韩门挥手示意他离开。

郭美歌,Jojo和徐东在上升的电梯里。开电梯的笑盈盈地对郭美歌说:

“这制服可得劲了。不知道有多少人说好看,神气。其实要真穿在身上才知道好。”

“为什么呢?”郭美歌问。

“可不是吗?这本来就是干活穿的光好看神气没用。还是要方便干活才行。”

“那现在你觉得这制服方便干活吗?”

“可方便了而且还透气凉爽,关键容易洗!”

“你们现在都自己洗制服了啊?”

“是啊。晓丽的主意,不再送外面洗了,能省不少钱呢。”

“以前那制服自己洗不了。现在这个可以,都自己洗,还补贴洗衣费呢。”

“那也没省下洗衣费啊!”

“还是能省。而且洗衣费发到员工手里和付给外面的洗衣公司,你说哪个更好?”

“当然发给我们好啦!真金白银呢!”

“这晓丽的脑子够机灵的哈!”郭美歌说着看了看Jojo。

“她好的。我们都喜欢她。她给我们谋福利啊!哈哈哈哈!”开电梯的笑成了一朵花。

Jojo和郭美歌相视一笑。电梯到15楼。门开,徐东走出电梯。Jojo挡着电梯门。

“那你自己进去吧东哥。我们走了。”

“谢谢你,谢谢你郭姐!”徐东说。

电梯门闭合。徐东定了定神,信步朝韩门办公室走去。

来到门外,他轻轻在开着的门上敲了两下。韩门从办公桌上抬起头来。

“韩院!”

“进来。坐!”

徐东在办公桌前坐下。他把双肩包放在了地上。

“一看就知道在国外呆过。”韩门看着地上的包说。

“嗯?”

“老外都喜欢把包放地上。我们喜欢把包放椅子上。”

“呵呵。放地上好呢,还是放椅子上好?”徐东笑着问。

“没有好坏。但有一点,就是老外不能逼着我们也把包放地上,尤其是在我们的地盘上。”

徐东想了一想,然后拿起地上的包放到了旁边的椅子上。

“这就对了。”

“韩院,我们也算是有生死之交了。”

“在伏龙镇。”

“伏龙镇之后韩院有没有见过Lehman啊?”

“没有。听说他去美国了。你要他来一起谈?”

“不用。我也听说他去美国了。巧的是,这些天我们的股价开始跌。”

“我们?”

“东南西北,都跌。”

“哈哈哈哈!你别把仓里满想得太牛了。他去一次美国就能把你们股价弄跌了?”

“不是。这次股价跌是因为中美贸易摩擦,不是Lehman。我开玩笑呢。”

“他倒是去了纽约。”

“我的意思是,我不知道韩院你怎么看,我觉得Lehman也许真有本事弄一弄股价。”

“我只知道他一直看着你们的股价,看了20年。我也不知道他都看了些什么。”

“他想看什么都能看得到。他国外有人。”

“国外有人?什么人?”

“不知道。我的直觉。貌似他在国外埋伏了人,而且一埋伏就是十几二十年。”

“你真当他是神童了。他二十年前就知道今天要和你们打仗?要弄你们的股价?”

“基业长青。韩院,你和他都说了这四个字。没有二十年的谋划,能有底气说基业长青?”

“我不知道。”

“而且还要带着圈子里的经销商兄弟们一道基业长青!二十年卧薪尝胆,必须的。”

“从伏龙镇回来,你是顿悟了?”

“我猜这也是他让我们去伏龙镇的原因。”

“伏龙镇的局不是柴非做的吗?”

“韩院也别把我们当三岁孩子了。柴非邀请我们去的,可都知道背后是仓里满。”

“那你们几个,都顿悟了吗?你今天是代表他们几个来和我谈的?”

“我们都和各自的老板聊了一聊。”

“如果你够聪明,就只和你老板聊降价的事,其他别扯。老外的脑筋没那么好使。”

“事实上我们都是这么做的。和老外说事不能说复杂,越简单越好。”

“对。你们也都是老江湖了。我刚才的话多余。”

“我们当然也不会把油醋街医院拎出来说。我们只说这是中国市场的大趋势得未雨绸缪。”

“呵呵,果然是老江湖。”

“先把这汤给他们灌下,让他们慢慢品尝品尝。等尝对了滋味再具体说油醋街的事。”

“嗯。把大方向定好,再说油醋街医院是第一家开始要求降价的。这个节奏非常好。”

“所以,韩院,为了你的千秋大计,我们也是蛮拼的。”

“我心里有数。我也只能做到心里有数。不过,仓里满就不一样了,他能做一些什么的。”

“因为我们蛮拼的?”

“嗯。你懂的。他是个知恩图报的人。”

“我们几个都是把脑袋别在裤腰带上在和各自的老板谈。”

“谈得差不多了就把你们的老板们都喊来么。来上海,我们一起谈。”

“如果韩院真有这个想法,那算我们没跟错人。”

“呵呵,别说这话。听起来我成了黑社会老大了。”

“这事真要成了,你觉得我们还能在外企混吗韩院?我们不得为你马首是瞻啊!”

“呣。别忘了还有仓里满。”

“知道。要这么讲,韩院,不如我们先定个大概的时间吧。”

“我早就想过。我看我们院庆是个好机会。反正你们都要赞助的么。”

“你是说院庆的时候邀请东南西北的CEO来油醋街医院做客?”

“可以吗?”

“不谋而合!”

“一个个都是人精!你们这些人,能当东南西北中国区的总经理也不是没有道理的。”

“那韩院你呢?”

“我见过更高的人,所以这方面还自认为比较内敛。”

“更高的人?你是说仓里满?还是,柴非?”

韩门突然不吱声了。他面无表情地看着徐东。徐东一时有点摸不着头脑。过了一会儿——

“你们几个之中你徐东,可能是受益最大的一个。”

“我不明白韩院……”

“都在传东盛要动你啊。你在东盛做了几年了?5年?6年?”

“6年。是时候了。”徐东貌似一下子失去了锐气。

“6年时间把脱轨的东盛扳回正道,你的使命也完成了。”

“所以老外就想着要换司机了么。”

“新司机是哪的?你可以不说,我只是好奇。”

“圈子里一个萝卜一个坑的没发现什么动静。所以我琢磨一定是国外空降过来吧。”

“要说现在国内市场上还真没有人有资格能顶替你。”

“过奖了!”

“所以我这次要大家和我一起做这件事,你应该是最没有后顾之忧的,反正要走。”

“话虽这么多,不过我也应该是最难做的一个。我这时候提出降价,总部会怎么想?”

“他们会想你是临走前敲竹杠,或者是要给接你位置的人一个下马威。”

“对。”

“但是你还是想帮我做成这件事。”

“对。”

“所以你会付出比其他人更多的代价,甚至——”

“破釜沉舟。”

韩门又不吱声了。他再次细细地看着徐东,脸上挂着一丝微笑。

“你是来和我谈条件的。”

“不敢。”

“不,你敢。”

说着,韩门起身离座。他踱到窗前,背对着徐东,看着窗外。

“东盛要空降人过来接替你这已经是公开的秘密了。你是个聪明人。你知道我在想什么?”

“在接替我的人出现之前就把降价的事搞定以免夜长梦多。其实我们的想法是一样的。”

“所以你来提条件了?”

“我破釜沉舟都在所不惜了韩院!”

“可是……万一……”

徐东看着韩门的背影。窗外突然从天上掉下一坨东西,貌似是鸟屎。韩门当做没看见。

“万一你想错了呢?万一我并不在乎和你的继任者合作呢?”韩门说。

“你愿意冒这个风险啊韩院?没人知道是谁空降,也许还会是个老外呢。”

“万一我有这个信心呢?毕竟这次只是个开始,以后还是要和你的继任者一起做事的么。”

徐东起身离座。他拿起椅子上的包作势要走。韩门一动不动,还是看着窗外。

“我要是哪天约Lehman聊天,韩院不会介意吧?”

“他就在对面的办公室里。”

“谢谢你韩院!我走了。”

韩门没有转身的意思。徐东看着他的背影,等了一会儿,然后走出了办公室。韩门一动不动。

街对面。

仓里满坐在办公桌后面看着小美往办公桌上放一叠叠文件。

“你去美国那么久,这些都是要你签字的。”小美说。

仓里满皱起了眉头。“这么多。”

“我已经让万总能替你签的尽量签掉了你还嫌多?”

“还是多。”

“那简单啊!你把所有的签字都授权给万总好了。”

“那他不是也要烦。”

“那你授权给我吧我不嫌烦。”

“好的。”

“瞎讲有什么好讲的啦!快点签,我一会儿再进来拿。要签字的地方我都做标记了。”

“好的。”

小美转身离开了办公室。仓里满看着桌上一堆文件,貌似没有心思开始工作。这时,他的手机响了。他从桌上拿起手机看来电显示——柴非。他接听。

“喂?还在发烧?”

柴非正在油醋街上开着车。她戴着耳机在讲话。

“你要我死啊到现在还发烧?早就好了。”

“哦,没发烧怎么会电我?是不是脑子给烧坏了?”

“你才脑子烧坏了呢一声不吭跑去美国,玩消失啊?”

“要玩消失你就不会知道我去美国了。”

柴非开车进入油醋街广场地下车库。“你就闹吧!在办公室哪?”

“嗯。你来啊?”

“不来。有人要见你,让我问问你有没有空。”

“谁?”

“徐东。你看伏龙镇之后你就消失了。你真不负责任。撂下那么多事还没结果呢。”

“他找我还要你牵线?”

“人家哪敢直接找你啊!怕又被你弄到什么屋子里害死还不带痕迹的。”

“那你牵线了还不是一样。”

“不一样啊!至少有我这个证人了你还敢乱来?喂,他现在来找你可以吗?”

“一堆文件要签字呢。”

“那行,我让他直接去你办公室。你好好的啊,人家也是大外企总经理,好好聊,别闹。”

仓里满收起手机。他软在座椅里,看着一大堆文件一筹莫展。同时,就在同一幢楼的地下车库,柴非停车,下车,“嘟嘟”锁车,走向电梯。

大堂咖啡店里,徐东在柜台前点咖啡。他手机响了。他看见来电显示——柴非。徐东接听。

“喂?柴非。”

柴非从咖啡店外走过。徐东并没有看见。

“你现在就去他办公室吧。他在呢,我和他说好了。”

“不能约在办公室外面吗?咖啡店也行啊。”

柴非一边讲手机一边往大堂外走。

“他不出来的。再说你去哪家咖啡店啊?这油醋街上都是他们家的店!”

“也是。那我就去他办公室。谢谢你!”

外面,柴非走出大堂。徐东收起手机,然后招呼服务员。

“哎,你给我装纸杯吧我带走。对了,再多点一杯,对,谢谢。哦不,还是就一杯吧!”

千马集团办公室里,前台女孩把徐东领到了小美的工位前。

“小美,这位就是徐东先生。”

“哦!谢谢你。”

说着,小美站起身来和徐东握手。前台女孩转身离开。

“你好!”

“你好徐总!仓总在屋顶等你呢。”

“屋顶天台?无间道啊!”

“呵呵,徐总真有意思。您还需要咖啡吗?”

徐东晃了晃手里的咖啡杯。“不用,我刚在楼下点的。谢谢。”

“好。请跟我来!”

小美带着徐东往屋顶楼梯口走去。在楼梯口,徐东看了看紧闭的仓里满办公室。

“请上楼!”

徐东跟着小美爬上楼梯来到屋顶。他们看见仓里满正站在屋顶边沿瞭望对面。

韩门坐在办公桌后面,皱着眉头貌似在想着什么难事。他突然一拳击在桌子上,发出“嘭!”的一声。就在同时,柴非出现在门口。韩门面露尴尬之色。

柴非慢慢走了进来。“生气啊?”

“犯错了。”

“犯错了?”

说着,她在办公桌前坐下。她关切地看着韩门。

“就在刚才,徐东来找我。我说错了话。”

“怎么了?”

“徐东来提条件。我很不爽。你知道没人可以向我提条件……”

“我知道我知道别说那么多了。你到底说错了什么?”

“他说趁他还在东盛要我尽早把降价的事搞定了,不要留给他的继任者操作。”

“没错啊!你先答应他么,有什么关系?”

“问题是,我没答应。还说……”

“你说什么了?”

“还说,我并不介意和他的继任者合作。”

柴非脸色大变!她耷拉下眼皮想了一想,然后——

“坏了!徐东现在正在仓里满办公室里!”

韩门看着柴非,一脸肃杀!

对面,仓里满和徐东在屋顶握手。小美微笑着离开。

“徐东刚才的确威胁我要去找仓里满!”韩门对着柴非说。

仓里满微笑着怕了拍徐东的肩膀,示意他看对面大楼。

柴非点头。“他一定会向仓里满提同样的要求,而且还会说你不介意和他的接任者合作!”

仓里满一边指点,一边貌似在和徐东说——看,对面那个就是韩门的办公室。

“我就怕徐东会和仓里满说这句话!”韩门紧紧地握住了拳头。

徐东微笑着点头。仓里满又指向天空。徐东看天空。仓里满说着什么。

柴非一咬牙。“一定不能让徐东告诉仓里满你说过这句话!”

说着柴非往外奔去。她奔到手术室专用电梯前,拼命地按下行钮。电梯闪烁着“FULL”的字样。“我现在就去仓里满的办公室!你想办法打电话给仓里满,想好怎么说!”

她拼命按电梯钮。电梯闪烁“FULL”。柴非焦急万分。韩门紧锁眉头看着桌上的手机。柴非放弃了电梯,转身奔向楼梯口。她冲下楼梯,高跟鞋的“哒哒”声在楼道里回荡,伴随着她离开前和韩门说的最后一句话:

“你的傲慢什么时候都要表露无遗吗?这么大的事连装装样子都委屈你了啊!”

柴非差点从楼梯上滚落。她抓住扶手,继续往下冲。

韩门的声音:“一开始我想以后总有机会赖掉可是我又一想仓里满那么敏感我就……”

柴非气喘吁吁,狼狈不堪。她不依不饶地继续往楼下冲去!

“上帝保佑他们还没见上面!”柴非在胸前划了十字。

千马集团办公室屋顶。

徐东抚掌大笑。“哈哈哈哈!那么说你是和原来在顶楼的公司约了一架才把千马换到顶楼的了?”

“必须约架。我苦口婆心说了一次又一次,奈何人家就是不肯搬走怎么办呢!”仓里满说。

“那人家根本就不明白为什么你一定要搬到顶楼么!”

“我就直接告诉他们我看中了这块屋顶。”

“好吧,并不是每个人都有你那样的意境啊仓老板!不过你那屋顶晚会也真蛮有腔调的。”

“我考虑是不是今后可以邀请你们一起来我的屋顶晚会。”

“好啊!下一次就行。明年,你一般是过年后办的吧?就明年咯!我那时应该是自由人。”

“明年过年后是个特殊日子。”

“什么日子?”

“油醋街医院150周年大庆啊!”

“哦,对。两月份么。那你还搞不搞屋顶晚会了?”

“必须搞。而且还必须在油醋街院庆的同一天搞。”

“哦?这是?”

“千马和油醋街同庆么!到那天千马集团所有人都要为对面医院庆做贡献的。”

“你可真讲究!难怪油醋街医院那么认可你呢。”

“我做油醋街医院做到这份上已经完全分不清你我了。呵呵,像自己人,一家人。”

“佩服。我想如果外企在这儿,和客户之间,能有你一半的情怀就不得了了。”

“外企?不不不,他们不会有什么情怀。你看,站在这儿,遥望天空……”

“你想念家乡了。”

“情怀。站在屋顶就像站在家乡的山头一样。和你聊,我的家乡就是磊矶村。”

“那,和老外聊呢?”

“聪明!和老外聊,我的家乡就是这,就是那,就是这片土地,就是阿拉国家。”

“升华了。”

“不瞒你说徐老板,这还的确是升华。这升华也就发生在一念之间。”

“哦?你是遇到贵人指点了,还是自己顿悟的?”

“哈哈哈哈!我才发现和你聊天怎么那么愉快呢!”

“不说也罢。”

仓里满办公室里空无一人。办公桌上的文件纹丝未动。桌上仓里满的手机却在闹着。一秒,两秒,三秒……

韩门在他办公室里一边踱着步一边听着手机。手机里传来对方的铃声,但是无人接听。

仓里满办公桌上的手机继续响着。来电显示只是11位数的电话号码。

韩门在听手机。没人接听。他收起手机。他握着手机,脸色越来越难看——一秒,两秒,三秒……他握着手机的手微微颤抖。终于,他“啪!”地一下把手机重重地扔在桌面上。

油醋街。

柴非乱七八糟地闯红灯急穿马路,激起一片汽车喇叭声。柴非冲向油醋街广场大堂。

千马集团办公室屋顶。

“我刚才在韩院长那儿。”徐东说。

仓里满扬起了眉毛。“哦?”

徐东看着对面大楼,然后用手指着韩门办公室的窗子。

“他的办公室应该就是那个窗子吧?”

“嗯。你看,他的头上天天顶着个大院标,一看就知道是个野心勃勃的人。”

“呵呵,那个院标还真蛮大的。哎唉?院标上还有一只老鹰啊!这么大的老鹰!”

“这只老鹰应该是在院标上安家了。从春天开始它就天天来,在上面啄来啄去,很忙。”

“是它的老巢吧?奇怪,上海怎么会有那么大的老鹰!”

“是我养的。”

“什么?呵呵,你真会开玩笑。都说仓老板说话虚虚实实不知道哪句是真哪句是假。”

仓里满看着对面的雪鹰,不吱声。一秒,两秒,三秒……徐东貌似醒悟过来。

“难道是真的?是你从老家带来的?”

“这是我老家的雪鹰。我来上海后带来的。”

“雪鹰?难道你养了它二十几年!”

“养了十几年吧。你知道雪鹰可以活六七十年的。”

“喂!你……”

“要不然我一定要这屋顶干嘛?”

“养鹰?”

徐东不禁回头看了看身后宽阔的屋顶。

“仓老板,我真不知道你说的是真是假了。反正我就当故事听吧。当神话听。”

“你还是不信。”

“如果那只鹰是你养的,你喊它过来。”

“你确定?”

“啊。你喊它过来,让它飞到屋顶上来!”

“你说的啊!”

说着仓里满往后退了一步。徐东紧张地看着他。只见仓里满张大了嘴,把两只手放在嘴边做喇叭状,然后深吸一口气作势要大声喊叫!徐东一脸疑惑。一秒,两秒,三秒……突然——

“算了,我喊不来的。”仓里满放弃了。

“哈哈哈哈!就知道你是开玩笑。”

“不过我们那儿养鹰人是可以喊出尖锐的鹰唳声的。雪鹰听见鹰唳声就会回来。”

“鹰唳的声音?”

“耶儿——!耶儿——!就这样。如果是女子也是可能叫出这么尖的高音的。我不行。”

“好吧,我信。而且我信对面那头老鹰就是你养的,因为刚才我看见有鸟屎掉下来。”

“鸟屎掉下来?”

“我刚才在韩院长的办公室里看着窗外有一坨鸟屎往下掉,还差点砸在他头上。”

“哈哈哈哈!所以你才相信那头鹰是我养的?哈哈,应该准准地掉在韩门脑袋上才好。”

“他当时正好站在窗前,看着外面。对了,刚才他可能就在看你的办公室啊!”

“我们俩经常隔着油醋街含情脉脉地看着对方。”

“哈哈哈哈!不过当时韩院长一定没有脉脉含情,因为我惹恼他了。”

“好啊!他这人,骄傲得很,就应该有人不时地惹恼他让他自乱神经!”

徐东转头看着仓里满,欲言又止的样子。仓里满不露声色地看着对面大楼。

“你想知道我说了什么才让我们的韩院长大为光火的?”徐东问。

“你觉得我会感兴趣吗?”

“你对我惹恼韩院长的话不感兴趣,可是你应该对韩院长后来对我说的一句话感兴趣。”

“你那么确定?”

“因为那句话让我大吃一惊!”说着徐东侧过脸来看着仓里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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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活了三世,便负了他三世那日,他说道:“三生有幸遇见你,纵使悲凉也是情!”重生回第一世的蓝沐若曦扮猪吃老虎,,拽到天下人为之震惊,这一世的她没了暴躁,没了娇纵跋扈,却也失了属于花季年龄该有的天真烂漫以及对于童话般美好爱情的渴望,蓝色的双眸空洞冷漠,仿佛世间万物皆可抛,没有什么能让她一掀眼睑,除了那个为她付出一切的人——墨阡黧寒。作为墨阡黧寒的他会为了蓝沐若曦放弃掉自己的家族,自己一切的一切,哪怕是生命,在他看来都抵不过她的回眸一笑;作为幽寒的他可以为了落殇于天下人为敌,可以为了助她成功而布置好一切,甚至是为了帮她重生逆天改命散尽毕生修为。。可,身为魔君的落殇会不顾六界的反对,毅然决然的跟幽寒在一起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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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本是一国公主,被誉为女医仙,却在一夜之间,国破家亡。他,一国太子,本是她的未婚夫婿,才貌双全。柔情如她,俊朗如他。她对他倾心爱慕,他对她宠护有加。然,一朝国破,万事俱灭。再见面,她与他已成了隔世仇人……当她遇到另一位男子,仇恨之下便是重生,他说:“我助你复国,你助我夺嫡。”她回答:“成交!”从怀疑到信任,她和他互相伤害却又彼此合作。当她重回故国,身边站着的则是那个屹立不倒做她坚强后盾的男人,他以国家为注,助她复国……“夏殇墨,我们之间难道就只剩下仇恨了吗?”“是。”今日,不是你死,就是我亡!我死,也要你陪葬!那又如何?“墨儿,本王必倾举国之力,护你万事周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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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龙成偶得一只手背刻有六芒星印的黄金左手手套。妖鬼皆向其臣服。从此,他的生活开始了翻天覆地的变化。是站在人类的颠峰,还是平淡的过着小日子。任他选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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