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么说着,孙晶的底气越来越足。没错!要不是这个贱丫头想着偷家里的东西,怎么可能会这样?
周围响起了阵阵窃窃私语的声音,却始终没人敢去触碰那倒在地上的人。
“要我说啊,景忠家婆娘这心啊也是够狠的了,这二勇还没回来呢,就把人娘仨赶出去了。明着说是分家,谁不知道实情?这是要对老二家的赶尽杀绝啊!”
“可不是咋地?要我看呀,这一家子三个儿子,就人家老二家的二勇是个好的。家里的大大小小事情不都是人家二勇一家跑上跑下?赚的钱全孝敬了爹娘,偏生这娘的心呀,是偏的呀!真是可怜了这么小的娃了。”
“说是这么说,谁不知道二勇上山打猎掉下山去了?那山下到处都是野兽,去过的人说那下面,可全都是人的骨头呦!那二勇掉下去了,还能回来么?!”
“......”
“村长来了!”
“发生了什么事?”匆忙赶来的村长扫了一圈众人,开口问道。
......
某市,上午八点。
“滴——”
“滴滴滴!”
一声声刺耳的车笛声打断了罗思的思绪。
罗思摇了摇头,看着前面早已变绿的红绿灯,踩下油门,向公司驶去。
不知为何,今天的罗思很不在状态,脑中经常会出现昨晚梦中的场景。
脑海里晓玲孤单又无助的趴在地上的场景,一直在徘徊。这让罗思很是烦躁。
如果让旁人知道罗思因为一个梦心绪不宁的话,恐怕要惊掉下巴,觉得特别无语。
但是这个梦不一样。
这是一个罗思从不对人提起的秘密。
从罗思十八岁生日那天开始,罗思就做了一个梦:梦里是一个呱呱坠地的小娃娃,除了哭就是睡。
原本罗思并没有把一个梦放在心上,但是从那天起,罗思每天都会做梦。
同样的地点,同样的人,唯一变化的就是梦里的孩子一天天长大了,她经历的事情也一天天变得复杂了。从每天只会哭闹和吃的小娃娃,变得会跑会跳了。
毫不夸张地说,罗思恐怕是这个世界上,除了黄晓玲自己,最了解黄晓玲的人了。因为她见证了她的所有成长!
在最开始的记忆里,晓玲一家还是很幸福的,虽然奶奶不喜欢父亲,常常让父亲做各种粗活,却不给自己一家留一个铜板。但是起码能勉强果腹,父亲和母亲很是疼爱自己和弟弟,父亲常常带晓玲去山上打猎,给她捉小白兔来玩。日子过的充实也满足。
可是在一年前,父亲打猎掉下山崖下落不明后,一家人渐渐过上了地狱般的生活。
奶奶常常对母亲打骂,说她是个丧门星,克死了自己的儿子。并且把她娘和他们姐弟二人一起赶到了柴房去住,每天有干不完的活,常常吃不饱肚子。
前几天竟然听信大伯母的挑拨,将晓玲一家撵出了家门,说是要分家,却只给了她们两亩种不出什么东西的土地,十几个铜板。
母亲伤心之下病倒了,村子里的郎中说母亲长时间饥饿身子过于虚弱,恐受不住这次的病,要吃点好的补补身体才行。
这才发生了昨晚的事情。
罗思不知道黄晓玲怎么样了,是死是活。
如果她死了,那她连续六年每天做梦,见证的只是一个人短暂的一生,又有什么意义?
只要一想到那个叫黄晓玲的小女孩生死不明,罗思就有一种感同身受的痛苦和绝望。想要为她做点什么,却无能为力。
“啊!....”“砰!”
罗思烦躁的喊了一声,把头重重的砸在了办公桌上,闭上了眼睛。
两分钟后...
果然,白天永远睡不着觉,睡着了也不会做梦。
罗思放弃的直起了身子,打开电脑,习惯性的搜索有关于古代的网页。
即使不能给那个小女孩任何帮助,能这样找找办法也是寻求一种心理安慰了。
“思思,这个合同你看一下,有关资料整理一下下班前发到我的邮箱。”
眼前突然出现的合同转移了思思的注意力,罗思顺着方向向上看去,就看见了王总严肃的脸,瞬间整个人都清醒了。
“好的,王总!”
随后便投入到了紧张的工作中去了,什么梦?什么浑浑噩噩?和可怕的王总比起来算得了什么人?
终于在下班前一秒将资料送到了王总的手中,罗思感觉自己的手指头已经因为长久的敲击键盘麻木了,仔细看还能看到不自然的抖动。
坐在驾驶座上,罗思甩了甩略显僵硬的右手,向家驶去。
开到半路,罗思想了想,并没有下厨的冲动,何况自己颤抖的手也并不允许自己做出这么高强度的事情,在微微抗议着。罗思觉得换道去附近的商场吃火锅犒劳一下自己。
却没料到左边路冲出来了一辆失控的卡车,狠狠的撞在了罗思的车上......
“嗡......”
世界一片安静。
......
黄家村
“行了,都别再说了!”
黄景峰抬起右手打断了众人叽叽喳喳的声音。虽然每个人说的都有偏差,但从中他也能捋清事情的原委。
黄景峰低头看了看趴在地上的晓玲,转身叫跟在自己身后的儿子黄大壮去叫村子里的郎中过来看看,围在这里的人对医术都一窍不通,现在也不敢妄自搬动晓玲。
看着大壮离去,黄景峰这才转身看向李氏,“我说景忠家的,晓玲好歹也是你的亲孙女,这俗话说,打断骨头还连着筋呐!孩子还这么小,就为了口吃的,咱们至于嘛?”
“话不能这么说呀,村长。你不能因为她年纪小就偏着她呀!大家可都看见了,这贱丫头手里拿的菜团子可是偷了我们家的,这小小年纪不学好,谁知道长大了还会做出什么伤天害理的事情来?”
孙晶搂着依旧颤抖不已的儿子,对着村长说着,“再说了,贱丫头明明是自己偷了东西,做贼心虚,跑步不注意摔倒了,我还没怪她摔在我儿子身边给我们家找晦气呢!怎么现在都在怪我家晓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