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青青笑着对杜三康道：“既然是自家妹子，可否让别人抓了去？”
杜三康摇头道：“太丢面子，绝不可以。”
柳青青道：“那就收起你的酒坛子，给自己妹子干些正事！”
苏盈若笑道：“有劳柳姐姐和杜大哥，改日凑齐三千两黄金，我一定登门拜访！”
杜三康道：“不必凑齐三千两黄金，也能登门拜访。”
柳青青道：“永安客栈随时欢迎！”
说此话之际，两人已经飞身上巷子的门墙上，朝远处跃去。
青影窈窕，黄影敦实。
柳青青和杜三康走后，苏盈若翻脸道：“秦穆，你故意的！”
秦穆道：“难道不是正和你意？”
苏盈若问道：“明知巷子里有许多埋伏，为什么把我往里头带？”
秦穆道：“因为巷子里的人不相信船上的美人是苏二小姐。”
苏盈若道：“所以就要杀他们灭口？”
秦穆道：“至少让苏二小姐已经上岸这消息传播得慢一些。”
苏盈若又问道：“那为何见到永安客栈的两位就心慈手软了？”
秦穆道：“他们是朋友。”
苏盈若道：“这样也算朋友？”
秦穆道：“不会随便捅你一刀的，就是朋友。”
苏盈若道：“所以你是故意的。”
秦穆道：“故意干什么？”
苏盈若甜甜笑道：“故意让我认识两个朋友。”
秦慕笑道：“你和他们的脾气相投，有何不可？”
苏盈若粲然道：“的确如此。”
秦穆道：“但眼下却不明不白欠了人家一笔账。”
苏盈若问道：“朋友间不能欠账吗？”
秦穆道：“账可以欠，但必须还。”
账如何还？
晌午，酒馆的二楼，三人围着一张桌子，桌子上摆着一坛酒，坛身雕着盘螭细纹，酒未开封，酒香透着牛皮往外蒸。
一坛好酒。
秦穆用嫌弃的目光打量着一身黑衣的莫己为，良久问道：“长安城最有名的捕快是谁？”
莫己为道：“管他是谁？”
秦穆道：“但是他现在看起来像极了他要捉的贼。”
靳三姑娘道：“还是个被人洗劫了的贼。”
莫己为道：“三姑娘打住，这事出有因。”
秦穆道：“事出无因你也不会来找我。”
莫己为道：“但是这事却有口难开。”
秦穆问道：“你已经开口了。”
靳三姑娘道：“是官道上的事？”
莫己为点头道：“是皇家的事。”
咚咚咚，踏着细碎的步子，换好衣裳苏盈从上头的厢房下来了。
莫己为道：“这是哪家的姑娘？”
靳三姑娘道：“从未见过。”
莫己为笑道：“我刚见一个水灵的小船娘上去。”
靳三姑娘道：“怎么眨眼成了英气的小美人？”
苏盈若笑道：“三姑娘，莫小弟这会儿功夫就要装作不认识了？”
靳三姑娘不禁道：“苏二小姐还是作船娘打扮来的好。”
苏盈若问道：“为何？”
莫己为道：“因为现在的苏二小姐太勾人目光了。”
秦穆没有插话，只是微笑地看着苏盈若，看着她清丽的眸子，俊俏的细剑眉，秀丽的鼻子，不笑时也微微上扬的嘴角。
更重要的，是游弋在她情绪中，浮现在她一颦一笑间的自然的生机。
眼眸的灵光里倒映着的奇异的光芒就是她看过的那一草一木，一花一叶，花叶伴随着缭绕的云雾。
苏盈若却笑道：“若是和你们走在一起，就不足勾人目光了。”
靳三姑娘跟着笑了，她走到桌边，开了那一坛好酒，声音有着江南特有的酥糯味儿，道：“这样有意思的大小姐三姑娘忍不住开一坛好酒了。”
秦穆道：“三姑娘的酒本身就是要开的。”
靳三姑娘白了他一眼道：“本来是要将账算在你身上的，现在当我送了。”
秦穆道：“谢三姑娘款待！”
苏盈若落座后问道：“莫小弟刚才说皇家的事，是什么？”
莫己为道：“苏二小姐感兴趣？”
苏盈若道：“别叫苏二小姐，不然白费我和姐姐忙活了半天演这出戏。”
莫己为道：“那叫什么？”
苏盈若指着自己换上的劲装道：“我这身行头跟你身后当个捕快行吗？”
莫己为道：“当一般捕快行，但当六扇门的捕快不行。”
靳三姑娘道：“苏姑娘，进六扇门除了功夫外还讲究出生。比方你别看这莫小弟穿得像个小贼似的，他家可是世代为朝廷命官，根正苗红的保皇党。而你这偷渡可算是个黑得不能再黑的黑户，跟在莫小弟后头怕是不行。”
苏盈若又问道：“那三姑娘缺个妹妹吗？”
秦穆笑道：“靳家五探手在江湖几乎是人尽皆知，而且这五探手只有三姑娘一个女子，你算哪里冒出来的妹妹？”
苏盈若皱眉道：“那只能勉为其难地装作秦穆的相好了。”
莫己为笑道：“秦爷风流倜傥一表人才，流连花间却从不拈花带露，是多少女子梦中的对象，你是把自己当靶子竖吗？”
苏盈若托着脑袋，半晌，等靳三姑娘给每人都斟了酒后，笑呵呵道：“莫小弟，我能当个被你抓了的贼吗？”
莫己为端着酒碗的手一抖，差点洒出些酒来，但是他笑道：“苏小贼这身份妙啊！”
苏盈若正色道：“好了好了，莫捕快，刚才皇家的事究竟是什么？”
靳三姑娘笑着问道：“贼丫头为何如此关心？”
苏盈若道：“因为我缺钱啊。”
秦穆沉色道：“你想要盗国库？”
莫己为看着秦穆道：“秦爷你可别为了美色坑手足啊！”
苏盈若道：“想岔了！我是想办这个案子朝皇帝讨些赏银。”
秦穆道：“就这样吗？”
苏盈若道：“其实还有私心，我此番前来第一件事情就是要断了那组织的财路。”
靳三姑娘道：“难道那组织的财路和皇家有关系？”
苏盈若道：“有，登岛的人身上搜到银票都来自纳海钱庄。”
靳三姑娘沉思道：“纳海钱庄据说和江湖最大的拍卖行鉴珍阁有些关系。”
莫己为惊呼道：“这皇家的案子就与鉴珍阁相关！”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