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人生是一场游戏,那么无宸的游戏注定带着血腥的味道,从未被任何人动摇过,但这个女人,她真的不该!
她不该以这样的姿态出现在自己的计划里,他的计划只会叫她灰飞烟灭,流离六道,成为孤魂野鬼,他的计划是掠夺灵珠,掌控实权,享受刺激,他的计划是他用血色和精彩书写的,没人有能力改变,但她,就像一缕阳光,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闯了进来,第一次,他知道何为不舍!一时的荣宠还是一世的安好都在他的手指间,他该如何抉择?
无宸挣扎着试图面对自己的心,往日种种,历历在目,曾经刻骨的深仇与耻辱就好像融合在血液里的誓言,让他放不开手,改不了方向,那么就叫她去死!去死吧!去死吧?
无宸僵硬着,颤抖着,整颗心一下子丢进油锅里,烧灼成烬,还没反应过来又被抛进冰山里,冰结成霜,一寒一热的双重折磨,是从未有过的痛苦,无宸握紧拳头,握紧,再握紧,手指嘎嘎直响,他大吼一声,风云变色,远处的巨石砰然倒塌,无声中宣泄着刻骨的痛楚,他居然看到摇摆不定的全然陌生的自己,他听到一个细小的声音在耳边低语:“不!!”
无宸艰难的闭上眼睛!
不!!!
他咬牙!
身后有轻微的脚步声,像深夜里偷行的小孩,无宸警惕的望过去:“谁?”
是东儿!手中拿着参汤,跪在地上簌簌发抖:“拜见二殿下!奴婢,奴婢,我,我家小姐吩咐,给,给二殿下送参汤!”
若寒?她此时此刻居然给自己送参汤,她的过客就是这般做的吗?
“她可带话?”
“有,有……是有,可,可奴婢,我,小姐说,说……”
无宸一记眼神杀,东儿吓得脸都白了,再不敢忧虑了:“小姐说,她想找叶卿公子,请二殿下帮忙!”
一道巨雷豁然惊劈于眼前,无宸被打得浑身一震,眼睛慢慢眯起,肃杀之气悄然凝聚,好像一个不满意便能毁天灭地一般,东儿吓得磕头如捣蒜:“二殿下饶命,我家小姐被伤,一时,一时神志不清,才想逃,逃,逃到叶卿那里去,二殿下饶命!”
神志不清,倒是把叶卿养她的话记得清清楚楚,无宸脸色难看到了极点,恨不得将东儿撕成碎片,可望着她面前的玉碗,他僵硬了半天,终于,拿起了它,直径走向若寒房间,每走一步,他身上的杀气奇迹般的消失一分,每走一尺,眼神就越发深不可测,待站在若寒面前的时候,他嘴角已经有了一丝似嘲笑,似调侃的笑意:“十里红妆,你出别院大门的那一刻,便会亲自奉上!”
若寒怔怔的看着无宸,他?
“什么?”
“嫁妆!”无宸清清楚楚的说出来:“就算嫁给六界首富,我仍不亏待于你,没娘家,我送!十里红妆,半分不少,如何?可还满意?”
他去而复返就是为了给自己送嫁妆的吗?他这般急切的不是为了所谓的灵珠,而是给她找个人?一个刚刚还要自己走近的男人!他们是约定好了的吗?无宸待自己倒真是不同啊!一股尖锐的刺痛怦然升起,若寒脸色越发惨白了,凝视他,似乎想从他眼中得到否定的答案,他琉璃般沉静的眼眸里,她仅看到悲怜的自己,她咬住唇,笑了:“二殿下好大手笔,需要我说声谢谢吗?”
“你觉得呢?魔界从不做亏本的生意!”
“一声谢谢就不亏本了?魔宫的生意还真是好做!”若寒嗤之以鼻:“这十里红妆?你给得起,我就必须得接受,对吗?”
“是你自己选的!”
“我选?我怎么选?自从来到这里,我根本就没有过选择的权利!”她大吼回来,多日来的压抑,痛苦,挣扎,好像开了闸的洪水,再也控制不住,宣泄而出:“我莫名其妙的做着林若寒,成为你们手上争夺的筹码,被算计,被毒打,被安排,无宸,你说我不该,那么什么才是我该走的路,死吗?嫁人吗?我可以说不吗?我不想死,我害怕,我不要嫁人,我不想!这个选择行不行?可不可以?你告诉我啊!”
“你不想为什么叫我去寻叶卿……”无宸忽然住了口,感觉到不对,侧头四下寻找,竟然看到窗外东儿正在小花园的石桌前恬然沉睡,他的眉毛不能不皱起来了。
“我何时叫你寻他?我跟他根本就不熟!”若寒大吼,无宸看她,雪白的脸庞,凄凉的目光,这是无宸第一次在她身上看到悲凉和绝望,他的心又痛了起来,空气缓缓沉寂,两个人都不在说话,莫名的情愫在身际流荡,若寒后退,想逃开什么,无宸却扯住她:“去哪?”
“嫁人!”
“不许!”
这人翻脸可真快,是他要给她准备嫁妆,十里相送的,现在又说不许,若寒翻着白眼,语气甚是不佳:“无宸公子,魔宫二殿下,如果我耳朵没出问题的话,是你要我嫁给叶卿的,现在又说不许,不可笑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