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静坐了一会。
李雅茹换好了装扮，从上面包间下来，看着周围道：“发生什么事了吗？”
李玉碗干笑道：“没事，就是四姐姐喝不惯清茶味，闲它太苦。我说下次我们来再换个口味的。”
李雅茹狐疑，看向李乐薇，李乐薇还不知道自己刚才顿悟了，诚心点头，“嗯，是苦了点。”
然后如无其事的，端了茶杯，喝了一口。面色镇静，只是两道蹙起的眉头深深说明了一切。
众修士绝到。不喜欢苦的你倒是说啊。
李乐薇的这次顿悟，看似动静很大，实则范围只有五六米。李雅茹一群人都在三楼包间，根本没感受到异常。
“用好了吗？”李雅茹问道。
李乐薇看着自己喝了两口的清茶，李雅茹一口没动的蜜茶，违心道：“用好了。”
“桂嬷嬷去把账结了。”李雅茹吩咐道。
李玉婉拦住要走的桂嬷嬷，对李雅茹道，“刚才不是说好，四姐姐不是说今天她请客吗？我们就不要辜负她的美意了。”
说完按了响铃。小二很快上来，点头哈腰。“各位小姐，还需要来点什么小吃吗，我们雅阁茶铺的点心也是很不错的。”
李玉婉道：“不用了，结账。”
用目光示意小二，那位结账呢。
小二本就灵活，一点就通：“两杯果子蜜茶，一杯红柚清茶，客官，收你一百六十块灵石。”
像这种不带单位的报价一般是指下品灵石。李乐薇心烦李玉婉这种粗浅的算计，心想要不要说个劣质的谎言，装做没带钱带。就听李玉婉诧异道：“四姐姐，你请我们喝茶，不会没带钱袋吧。”
李乐薇：……
我的演技这么拙劣？还没说呢就被人看穿了。看着李玉婉那副你要没带，我帮你付了大方的表情。再看小二那什么都没说，但对你这种人很失望的表情。
李乐薇被气得肝疼。心里恨的要死，脸上笑开了花，咬咬牙，娇嗔道：“怎么会呢。碗妹妹想多了。姐姐说了请客哪能不带钱袋呢。那我不白惹笑话啊。”
说着把身份玉牌划了要付的数字然后给了小二。
几个茶而已。
把谁当傻子，你以为你的算盘谁不知道？
先拿话把她堵住，免得她那张嘴又生事端。还没到与她撕破脸皮的程度，暂且让让她。
李玉婉心道：“你知道又如何，还不是乖乖去结账。”
不消片刻，小二就拿着玉牌回来了，手上还打包了几杯甜茶。“客官这是您玉牌。这几杯是店里的刚离开的几位修士请您喝的，账已经结了。”
看李乐薇要推迟，忙又加了一句，“那几位客人已经都走了。”
李乐薇抱着几个杯子脑补，这难道就是传说中搭讪？自己豆芽菜的身板难道已经初露锋芒，能看出长大后必是波涛汹涌，美貌惊人的大御姐？
嗯。
想想总觉得那里不对。
人怎么都走了？
李玉婉看着李乐薇的傻样。伸手道，“拿来。”
“什么？”李乐薇一脸懵。
李玉婉没好气道：“茶，哪有人请喝茶一买就是几杯的，一个人怎么喝。这明显是请我们喝的。”
“我不，为什么要给你，没听小二说是请我喝的吗？”自己刚刚可是花了两百大洋。太不值了，就算难喝，看着心里也好受啊。
李玉碗看着李乐薇没有给她的意思，就要动手抢。李雅茹板着脸喝道：“好了，丢不丢人。没喝过吗。四妹妹给她一杯。”
她也认为是请她们几人请的。
李乐薇闹归闹，被李玉婉气得再狠，也没事。但李雅茹这短短一句话，李乐薇就有种想哭的冲动，眼泪在眼圈打转。背对众人，坚持道，“不给。”
李乐薇暗道：“又来了。”
为什么自己也这么难过。愤愤不平对她道：“李家有什么好，值得你这么难过。没出息。她们没把你当亲人，你何必把他们放在心上，这么多年你还没有死心吗，不要影响我的情绪，我讨厌这种感受。”
心里一顿发泄，不知哪句说动了她，心里的那口闷气消散了。
一众下了二楼，路过大堂柜台，李乐薇状似不经意地大声询问掌柜道：“这几杯茶品，确定是送给我的没送给别人？可别弄错了。”
掌柜笑容满面，“姑娘勿虑，这事是我亲手过问的。我当初也怕是弄错，哪里送一个人这个多杯甜茶的，仔细询问过。那几位修士异口同声地说你很喜欢我家这种甜茶。”
“送我一个人的？”李乐薇高声道。
“对，送你一个人的。”掌柜不知李乐薇的用意，笑眯眯地确认到。
李乐薇对掌故点头致谢。斜瞟了李雅茹和李玉婉一眼，什么都没说，率先出去了。
李雅茹没李玉婉的脸皮厚，李玉婉只是初听脸色变了下，很快就恢复了平静。李雅茹，一张脸白了红，红了又白。
翠竹、玉竹看自家主子受气。虽知是冤枉了李乐薇，但人心是偏的。等大家出了门，离了茶铺一段距离。不指名道姓道：“就算是我家小姐冤枉了你，也用得着这样打我家小姐脸面吗？有什么，私下好好说不行。几个灵石的东西，弄成这幅局面。真是小家子气。”
“也不知，那些人眼睛是怎么长得，好好的朱玉在前，看不到，偏偏看中了这块砂砾。”
这些话就难听了。
李乐薇气极反笑，“好大的狗胆，我也是你能编排的，回家自去执法堂一人领二十板子。”
翠竹见话说开，还以为李乐薇是以前的性子。嗤笑道：“哟，四小姐，好大的威风。让奴婢们去领罚，我们就得去？请问你是哪房的人，管到我们大房的头上？再说，我们就算再有不是，我们也有主子管教，还轮不到你，你算那颗葱。”
李乐薇看着这群没把她放在眼里的李家仆从，眼神冰冷，语气不缓不急道：“哦？是吗，你看我管不管得着。”
玉竹对着李雅茹可怜巴巴道：“小姐，请给奴婢们做主，四小姐她这么做完全是在打你的脸啊。刚刚在茶铺她那么做，本就不是，我说的也是事实，姐妹之间有什么，还不能回家里好好说，非要闹在外面，给李家丢人。”
李雅茹本因冤枉了李乐薇心里对她有亏欠。也恼怒李乐薇当众不仅不给她面子，驳斥她的话，还给她难看，下不来台阶。玉竹、翠竹说的大多也在理。
一家人，有事要关着门解决，哪像她这样，闹得收不了场，还随口处罚她的丫鬟，那不是说她管教无方吗。
当惯了别人来哄自己的主，哪里能受别人给自己委屈。
李雅茹语气不佳道：“四妹，你这个过分了。玉竹、翠竹毕竟是我的丫头。刚刚虽冤枉了你，你不是没听我的指示，也没给五妹妹。”
李乐薇看李雅茹的处事，心里有种失望。“大姐的意思是，玉竹、翠竹当我的面说我不是，是应该的？还是说，如果我不去找掌柜证实，你就能相信，这些茶只是小二说的送给我的意思，而不事延伸的送给大家的意思？”
“本来嘛，一杯茶而已。可是，你难道不知是李玉婉先设计我在前？我什么时候说过，请你们喝茶？你难道不知道我平时很拮据？我五灵根的属性花费的灵石是你们的数倍。这次你父亲给了我一点灵石，她就要算计于我，这些，你不知道吗。”李乐薇厉声质问。
李玉婉小声嘀咕：“那还不是我们父亲给的。又不是你父亲。”
李乐薇大笑，“五妹妹说得好，这是你们的父亲，不是我的。所以平时，我的一切开支都靠我自己。从没有向大房伸手过。但今天，我要说，这些灵石是我该得的，这些灵石本就是我们二房的。当初分家，我们二房也是有分的，我的父亲只是出门在外，并不是死了。他那时候的玉牌灯还好好亮着不是吗？”
“我二房的家业这些年来，可是你们大房在打理。当初说是看我年少，帮忙打理。这些年，我可没用到你们大房以及属于我，属于我二房自己的灵石。”
其他几个似懂非懂，但桂嬷嬷是一定懂了。“四小姐，这是要家产来了。”
李雅茹没想到平时大话不说几个声的李乐薇，今天不仅说了，还气势逼人。李乐薇说得这些她都知晓，只是习惯了李乐薇的沉默讨好与忍让。一时不知怎么对答，嘴角翕合，半响说不出话来。面色沉如锅底。
“好，好，好。你现在是能耐了。敢顶撞我了。”
李乐薇不屑冷笑，“大姐这话可说错了，我们同为李家嫡女，你的身份可没有高于我。你们不是说我是二房的人吗，你们是大房，顶撞就更谈不上了。”
话毕，李乐薇懒得和他们在说，独身离去。留下一群人，相互对望。桂嬷嬷撤了隔音结界。对李雅茹道：“四小姐今年去就满十二岁了，想是为自己打算了。小姐不必放在心上。没了家族的庇佑，她一个人又能做什么。她这么多年的伏小做低，怕是白做了。回去自有收拾她，不知轻重。”
桂嬷嬷说的收拾指的当然是白嬷嬷。家族为重，是这个世界根深蒂固的想法。一个人的力量总是有限的。你的修为再高，也总有不少人高你一头。这也是白嬷嬷教导李乐薇的处事原则。一仆一幼主，能怎么办。
生活有很多方式，你是选择苟且偷生的活法，还是勇敢面对坚毅不屈的活法，或者其他……
每个人都有不同的选择。
李乐薇没有想那么多。只是不爽。为什么要委屈自己去取乐根本不在意你的人，还是不见成效的那种。永无止境的那种。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