做人还是做妖？
这是吴耐来到异界面临的第一个重大难题。
如果从心来说，吴耐当然还是想做个人类。
只是如果选择人类这方，那他第一件事就是要徒手干掉这只龟妖。
而吴耐别看他现在的造型挺唬人的，但他根本不知道该如何攻击。
难道真的靠一屁股坐死璇乙？
别开玩笑了！
吴耐从这么高的地方砸下来，都没有把龟妖给砸死。
而这个弱小的人类，一直半死不活，感觉随时都要咽气了，基本帮不上什么忙。
“难办啊！”吴耐默默叹了口气。
他看的比较远，不仅要考虑当下的情况，还要考虑外界的情形。
他通过璇乙大约知道了外面发生了什么事情，到时候外面该怎么办？自己该如何脱身？
思索片刻之后，吴耐还是决定尊重自己内心的决定。
既然自己现在非人非妖。
但，相比于做个人妖，他更愿意做个妖人。
于是吴耐伸出了右手，在二者牢牢注视的目光下，他把手指向了……何壁。
“完了，完了，我璇乙英明一世，没想到最终要死在一个卑微的人族小子的意识海里。”
璇乙见状，生无可恋，脸色苍白，意志突然消沉。
“哈哈，天啊，得救了。我这都死不了？真是上苍福佑啊！”
何壁满脸心喜，更重要的是，他也在吴耐的脸上看到了同样的笑容和眼神。
那是充满鼓励和认同的眼神，何必感受到了。
没错，眼前的大人的的确确是人族强者。
“我选择何......”
吴耐话没说完，他指着的何壁突然两眼翻白，往地上一载。
“竟，竟然死了？”
“竟，竟然死了？”
“竟，竟然死了？”
第一句是何壁自己说的。
第二句是吴耐说的。
第三句是璇乙说的。
何壁万万没想到，自己大喜大悲，情绪急转，一下子让自己精神紊乱、崩溃，一命呜呼了。
而吴耐更不知道是怎么回事。
“难道……我真的有毒？”
“嗯，应该是璇乙暗下毒手！”
但吴耐看着璇乙的表情，张大个嘴，可以塞进一个西瓜。
很明显，他也不知道是什么个情况。
那么也排除璇乙的可能性了。
既然不是自己，也不是璇乙，而在场就只有三个人。
那么答案很明显了——
这是自杀！
吴耐聪明的大脑很快就得到结果，至于原因，他不太想知道。
说不定就是这个人族脾气大，想要来点刺激的。
还好，事情还没有失去控制。
于是，吴耐打破了寂静且尴尬的空气，高深地说道：
“我选择何壁......你死！”
说完，转过身，拍了拍璇乙的肩膀。给了他一个眼神。
那是充满鼓励和认同的眼神，璇乙感受到了。
“原来，原来是这样的！”
璇乙一下子明白了所有事情，原来吴耐指着何壁，不是选择了他，而是杀了他。
就在刚才一瞬间，吴耐就出手杀死了何壁。
快到自己都没有察觉到是如何办到的，但这一定是吴耐做的。
因为总不可能是何壁自杀的吧！
想到这里，璇乙自嘲的笑了笑，，自己真是傻得可爱，这么荒诞的想法怎么会有？
只是，真正的事实往往还真是傻得可爱。
当然，璇乙这辈子也不可能知道真正的答案了。
吴耐不会说，死掉的何壁，更不可能说了。
就算说了，鬼话谁信啊！
“大人英明神武，小的感激不尽。”璇乙立即跪下来拜服。
“感激不尽？那就拿点实际的东西，别光靠嘴说。”吴耐冷冷道。
“额......”
璇乙一时语结，说道：“不知大人想要什么？”
吴耐嗦了唆手指，道：“我现在也没有去处，不如你给我安排个去处。还有，你还得帮我弄一具宝体，最起码要是圣体。”
“起码圣……圣体”璇乙一口气差点没喘上来。
“那，那不骑马呢？”
吴耐白了一眼璇乙，没想到这么老的梗他也拿来玩，真是够水得。
要知道天都大陆上妖族的等级划分从低到高依次为：
妖兵，妖师，大妖师，妖将，妖王，妖尊，大妖尊。
而人族也差不多，喊法稍有区别，分别是：
战兵，战师，大战师，战将，战王，尊者，大尊者。
而在大妖尊、大尊者之上则是大陆最强的圣者。
这些实力等级划分严明，每一等阶又划分九个星级，突破九星，方可进阶。
而吴耐所说的圣体，则是代表拥有可以修炼到圣者潜力的体质。
当然了，拥有潜力并不代表一定成功，但是肯定会比那些低级的宝体更容易实现。
在天都大陆上，武学修真比较普及，人人都会那么一些拳脚功夫和练气法门。
但是绝大多数得到的都是最粗浅的功法，也就求个强身健体的目的。
而真正的修炼资源还是掌握在大门派，家族，大势力手里。
而像平民或是散修，一无资源二无天资的话，实力进展缓慢，难有成就。
但是就算是那些门派家族之子，修炼起来也并非一帆风顺。
修炼讲究的东西太多，何止法、侣、地、财？所谓一步一重天，每进一阶都异常艰难。
大多数修炼者在成年之前都只能在兵级徘徊，终其一生都只有师级实力。
而到了大师级，就可以享受到多数人享受不到的权利，进入小的宗派做一个客卿长老之类。
而到了将级，则可以算是大陆上的宗师一流，开宗立派，广收门徒，无一不可。
到了王级，那则是一方大佬，画地为王，掌握真正的大权。
再往上的尊极，大尊级，那就不是普通人能预想的了。
因为他们是大陆的顶尖力量，掌握无数人的生死，高高在上，很少有人能够接触到这真正顶尖的力量。
至于圣体。
那就更只能“呵呵”了。
吴耐倒是不客气，起码是圣体。
他这一起码，直接骑马上天了。
“要是我能搞到圣体，还轮得到你用？”璇乙腹诽道。
“大人您有所不知，其它的宝体还可以用钱财谋划去获得。但是圣体，那就不是用钱能够解决的了。”
“哦，怎么说？”吴耐好奇地问道。
“其实大路上已经有一万年没有再出圣人了。万年前所有圣者大乱斗，情况极其惨烈，竟然无一存活。
而后，更无后来者成圣者。
现在全大陆都在找圣体，一旦找到，都是极尽保护，哪会让别人祸害。”璇乙有些唏嘘和无奈的看着吴耐说道。
吴耐有些失望，道：“既然没有圣体，那准圣体也行。”
璇乙白眼。
“那，那大尊体也行。”
璇乙白眼加一。
“实在没有，最低也要是尊体。”吴耐已经将标准降到不能再低了，再低，那就真的只能吃灰了。
“好，尊体的话我还可以想办法弄到。”璇乙收起了白眼，肯定地回答道。
“好，那一言为定。”
说着吴耐伸出了右手小拇指，是要和璇乙拉勾勾。
璇乙无奈，吴耐的小拇指比他的胳膊还要粗。没办法，只能两只手抱住吴耐的小拇指，荡了个秋千权当拉钩了。
“不过，大人。现在我还需要您的帮助。”
璇乙和吴耐说了一下外面的情况，接下来必须先帮助妖族获得圣血果才行。
“那好，需要我怎么配合你的？”
璇乙说出了自己的计划。
他原本是打算自己控制何壁的身体，直接去夺取圣血果。
“但是现在的问题是，我的灵魂受了严重的伤害，已经无法催动秘法。”
说道此处，璇乙有些幽怨的看着吴耐，继续说道：
“所以现在恳求大人暂时控制这人族的身躯去摘去圣血果。只要大人摘到圣血果，立即就会有大妖暴起，配合我们安全离去。”
吴耐点了点头，现在只能跟着璇乙混了，投靠妖族就投靠妖族吧！
反正他本不属于这个世界，而且看何壁的样貌，所谓的人族与自己认为的“人”也有些差别。
所以自己在这里到底算是什么种族，一下子还真的不好说了。
故立场一说也不存在。
吴耐这么一想，心中负罪感又少了一些。
而且听璇乙口中所说，这个世界的人族恶行累累，不光是异族，就连同族之间也毫无感情可言。
虽然璇乙之词不可全信，但如果真是如此，那自己不是羊入虎口吗？
如此，自己去妖族倒也不错。
况且吴承恩不是常说妖怪里面美女多吗？所以……嘿嘿！
“咳咳，主要还是想见识一下妖族的文化与传承，美不美女什么的不重要。”
……
“不过，不过我该怎么控制这个人族的身躯呢？”吴耐开口问道。
璇乙随即要传授一个叫《控魄》秘技给吴耐，据说还是璇龟一族不传之秘。
吴耐最初还有些怀疑和忐忑，毕竟自己从没有接触过异世界的功法，怕万一学不来怎么办？
让吴耐没有想到的是，这所谓的秘法其实很简单，只需要把一段咒语念出来，再配合手印就好了。
吴耐自认为自己的语言天赋不弱，甚至还算比较有天赋的那种。
在高中时期，一百五十分的英语试卷，第一名也只能考到一百四十分左右，而吴耐他却能考到六十五分……
上了大学，有了电脑和网络，吴耐在短短一个月的时间就能流利的用全国各地方言亲切问候他人……
随后，更是自学了部分常用日语口语，可以说是无师自通……
（吴耐：我要实名举报，上面都是有人恶意杜撰陷害我的，不能作数。）
身为一个专业的十八线职业演员，需要经常出演各种人物，来自各个地区的都有。所以也要模仿各地的语言，时间久了，语感方面自然会比较强。
所以当吴耐听到只需要念出完整的咒语就行的时候，暗自松了一口气，并且信心满满。
“来，跟着我念，哇卡玛卡%&……%&@#……&”
“这……”
当听到那一连串如同梦呓的声音，吴耐立即陷入呆滞状。
弹舌音？震音？拖音？抖音？雷……
这完全不像是生物能够发出来的声音，毫无规律可言。
而后吴耐不得不让璇乙一个音节一个音节的教，饶是如此，吴耐也不能完全模仿出来。
“没关系，多学几遍就好了。这是魂语，是轮回道中流淌的声音，按理来说我们是发不出来的。这也是经过我们璇龟一族精心钻研后，才从中提取出了一部分能够让我们使用的。”
吴耐当下收起了玩心，严正起来，跟着璇乙一遍一遍念读。
“不错，我从头到尾完整来一遍，再加上手印，看你能不能跟上。”
只见旋乙双腿盘坐，五心朝天，脸色肃然。紧接着双目紧闭，口中念念有声。
“*&&*%……%……&”
而后双手开始结印，手指纷飞，眼花缭乱。
光听都听不过来，更别说现在还要加上手印了，正当吴耐想要放弃的时候。
突见眉心一颤，眉间那本毒书不催自动，径直飞到璇乙上方。
吴耐还没来得及阻止，却见那原本毒书，突然翻开了一页。
翻开的那页光华大盛，突的向璇乙的头顶射出一道绿光。绿光太盛，吴耐有点睁不开眼。但那璇乙却恍若无知，依旧念诵魂语。
“这……”
只见璇乙口中所念之词，脱口而出时，竟化作了一道道可见的字符，向着毒书飞去。
而他手中的手印，也变成了一个个字符。
一道道字符接触到毒书之后，便被吸收了进去，按照特定的顺序在空白页上重组排列着。
看上去，仿佛有一只无形的笔，在上面书写着什么。
吴耐被眼前的景象惊呆，甚至都忘了倾听璇乙的魂语。随着璇乙的诵读，那书页上也越写越满。
“这……”
“这是一个‘毒’字。”
当璇乙念诵完毕时，吴耐清晰地看见毒书空白页上多了一个大大的“毒”字。
那“毒”字每一笔每一画又是由无数个莫名的字符构成。
虽然不曾见过这些字符，但吴耐有种莫名的熟悉，隐隐能够意会其意。
吴耐进一步阅读，发现竟然就是《控魄》的文字版本，而且吴耐自己可以理解大部分。
但是，有的地方他还是有所卡顿。
“怎么办？要是有人能教我就好了。”
吴耐下意识地感叹，下一瞬间，他便惊讶地发现毒书中的圆形练武场竟然投射了出来。
中间一直不动的淡墨身影，此时却拿着一张纸，上面写着一个“毒”字。不正是刚才凝结出来的那个字吗？
片刻，那身影将纸片一扔，纸片不知飞向何处，消失不见。而那身影竟然开始盘腿坐下，口中念念有词，手中不断结印。
吴耐发现，淡墨身影施展的正是控魄。
吴耐被眼前的景象所惊摄，因为他感觉到了意识中有源源不断的信息向自己传过来。
那一刻，自己的意识竟然自发降临到淡墨身影的身体里，以第一人称视角观察一切。
淡墨身影口中所念，就是自己口中所念。淡墨身影手中结印，就是自己手中结印。
等到淡墨身影将整套秘法施行一遍之后，吴耐的意识也从他的身体里退了出来，回到自己的身上。
而后，他惊讶地发现，自己竟然会了。那原本苦涩难懂的魂语，繁杂复扰的手印，自己竟然就像天生就会了一般。之前所有的不理解和卡顿，全部消失不见。
“这……”
“这毒书，这圆武场这么逆天的吗？”吴耐惊叹道。
“怎么样，会了吗？”
这《控魄》每完整念诵一遍，都需要花点时间稳固神魂，故璇乙现在才睁开双眼。
吴耐不着声色地看了看璇乙，发现他对上方发着光的毒书视若无睹。接着吴耐试着控制毒书移动，璇乙仍然无知。最后吴耐干脆将毒书移动到璇乙面前……
“看来他是真的看不到这本毒书。”吴耐心中大定，毕竟这本毒书来历非凡，绝非一般之物。如果让别人知道了，不免起歹毒之心。
君子无罪，怀璧其罪的道理，吴耐最清楚不过了。
“还是不会，麻烦你再教几遍。”出乎预料，吴耐竟然没有承认自己已经会了的事实。
“没关系，那我就再做一遍。”璇乙没有厌烦，而是耐心地又做一遍。
这一次吴耐将璇乙所做，与自己比对。比对之后，吴耐不由得欣喜万分，竟然完全一样。
在毒书的帮助下，吴耐不费除灰之力就完全掌握了。
“可奥，如果你再早十年出现，劳资的英语至于只考六十五分吗？”吴耐突然有些愤然。（捂嘴，好像说漏什么。）
只是吴耐发现璇乙传授的这套秘籍似乎没有传完，后面应该还有很多。毒书上不停传来一阵如饥似渴的欲念，吴耐大惊。
因为这股欲念正是冲着璇乙去的。
他感受到毒书传来的讯息，只要吞噬了璇乙，它就能就将控魄的后面补齐，并且还能优化。
仿佛一只闻到肉味的猎狗，不断挣扯着绳子，想要上前扑食。只要一口，它就能将璇乙整个吞下。
“使不得啊！这小子虽然也不地道，但是对我也有作用和恩情，断不可如此。”
吴耐知道璇乙对自己并非抱着纯良的心思，但要自己去杀他，还是有些办不到。
吴耐只好将毒书收回自己的眉心之中，好在吴耐还是可以控制毒书。所以只要自己对璇乙没有起杀心，璇乙还是安全的。
璇乙不知，自己不经意间在鬼门关前转了一圈。
“怎么样，会了吗？”璇乙睁开双眼。
“没有，还是有些记不住。”吴耐再次摇了摇头。
没办法，虽然他已经会了，但那时因为毒书的缘故。他可不能让璇乙察觉到异常，一切都要按逻辑行事。
……
在璇乙的帮助下，吴耐“终于”学会了《控魄》。
只是当吴耐在自己实际操作的时候便发现了一个问题，虽然自己在脑海中可以将所有发音和动作预演的分毫不差，但当自己实际操作之后，就会发现有生疏感，并没有那么流畅。
这种感觉就像是一个职业篮球手多年不打篮球，再次上场的时候，虽然一切动作要领都了熟于心，但始终会很生涩，不熟练。
不过，只要多练几遍，多熟悉就能重新掌握。这可比从零开始要强得多，吴耐现在就是这个情况。
在练过几遍之后，吴耐学着璇乙打坐冥想方式，然后完整准确地念诵出《控魄》，手中捏着各式手印。
突然间，吴耐感觉有无数无形的丝线连接着自己的灵魂，而丝线的另一端，则是何壁的肉身。
“成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