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
弗狸和兀獬稍一对峙,兀獬心急置弗狸于死地,高声鬼叫着,沉重的厚背大砍刀劈头向弗狸砍下来。
但见弗狸慌乱间向左边闪身躲过,玉罡刀来找兀獬的大砍刀。兀獬暗笑,心中嘲笑弗狸此时已经对阵许久竟然还想用电流电击他,兀獬立刻变招,斜刺里扫向弗狸腰身,既躲开玉罡刀,又可威胁对手。
令兀獬欣喜的是他的这一变招,弗狸竟没法躲闪,砍刀瞬间切中弗狸,但是以兀獬的大力,砍刀并没将弗狸拦腰斩断,弗狸竟凭空消失。
兀獬稍一诧异,随即明白弗狸使用的是幻术,刚才向左边闪躲的是弗狸幻化而成的影子,弗狸实则在右。
在兀獬觉察出弗狸用的是幻术,一愣神之际,闪至右侧的弗狸已经迅捷的将玉罡刀搭在他大砍刀上。
这是刚才与兀獬对峙时弗狸瞬间想到的招数,弗狸怎么说也是榛叶夫人特别招录的,曾以灵明精卫的身份被榛叶夫人调教多年。
虽然弗狸的幻术在同龄精卫中最差,只能幻化出最简单的物件,幻化的身影也不清晰,但是他正在和兀獬交手,胜败只在毫厘间,兀獬未必细看,只顾追着弗狸的身影打。此时是日落时分,正是眼睛看东西不清晰的时候,跟晚上差不太多,弗狸赌的就是这个,赌的就是兀獬不注意,看不清。
弗狸兵行险着,真的赌对了,一招得手。玉罡刀撵上去接触到兀獬大砍刀,兀獬瞬间中招,全身颤抖。
“啊!”
正在关乎生死的关键时刻,一声清晰的喊叫,尖利刺耳,令弗狸一惊,他当然知道是玉鸾发出的声音。
原来兀豚一直在追逐玉鸾,他傻模傻样的嬉笑着几次伸手去抓玉鸾,玉鸾惊骇间玉罡刀砍向兀豚,兀豚手疾眼快轻易的闪过,来往几次,兀豚抓住机会,抢下玉鸾的玉罡刀扔在地上。
玉鸾手中没了兵器,已知今日不能幸免,玉鸾宁死也不堪受辱,用幻术使个三人分身,躲过兀豚的抓捕,沿着“堕泪湖”边向高处跑去。“堕泪湖”边的最高处是一个小土坡,离着“永生之石”也最近,玉鸾打算上小土坡,从土坡跳到“永生之石”上撞死。
玉鸾这么想着,已经使尽全力,很快到了那土坡上,“啊!”的大叫一声从土坡上跳下,企图跳到石上撞死。
此时也正是弗狸与兀獬争斗的关键时刻,弗狸被玉鸾的叫声惊动,不由自主的看向玉鸾和兀豚的方向,见到玉鸾欲寻死,弗狸心中惊骇。手上一抖,电流停了一瞬。
就是这一瞬间,弗狸原本精心设计足可用电流杀死兀獬的计划失败了,电流中断了。
原本弗狸的电流粘住兀獬的大砍刀,通过砍刀袭击兀獬,片刻便可将兀獬击毙,但是电流一停,砍刀沉重,立即掉在地上。此时虽然兀獬也被电流打的不轻,但是电流停止,他的砍刀立刻脱手掉在地上。
另一边,兀豚已经追了玉鸾这么久,怎可能让玉鸾轻易身死,玉鸾刚跳起,兀豚已经及时赶到,伸巨手抓住玉鸾的一条腿,将她趁势甩在堕泪湖里,随即自己跳下湖,挡在永生之石和玉鸾中间。
那湖水虽然很浅,但是玉鸾呛了几口水,挣扎了半天,才站起,等她反应过来,兀豚正狞笑着在齐腰身的湖水中走向她。
兀豚走向玉鸾,但是玉鸾暂时还没有生命危险,弗狸就不一样了,兀獬的砍刀虽掉在地上,但他反应快捷,见地上有把断刀,兀獬一脚踢飞,断刀旋转着割向弗狸胸前。
弗狸也回过神,玉罡刀回手挑在断刀上,但是兀獬不给弗狸喘息之机,紧接着一脚踢到,弗狸刚甩开断刀,来不及闪躲,一下被兀獬踢飞出去,玉罡刀随即脱手飞出。
兀獬预置弗狸与死地,动作连贯,踢倒弗狸,随即以右脚卷起大砍刀,狂跑几步挥刀向摔倒的弗狸砍去。
兀獬力大,弗狸被他踢出老远,幸亏他体内五行之气充盈,兀獬的一脚之力虽然强劲,但也没伤到弗狸。
弗狸见兀獬气贯长虹而来,已用尽全力,知道不好,随便在地上划拉一把刀,一跃而起慌里慌张的以刀抵挡兀獬的大砍刀。
弗狸能站起来抵挡已是不容易,根本来不及用力,两件兵器便相交,弗狸本以为这下真完了,但是兀獬的大砍刀竟然瞬间断折,砍刀刀头崩飞出去。
竟然能将如此厚重的大砍刀轻易砍断,弗狸这才发现自己随便拿起的正是兀獬弃之不用的怪刀。
兀獬的砍刀断了,他也一愣,弗狸怎能放过这千载难逢的良机,一刀自上而下从兀獬头上砍下来。
兀獬心中慌张,手上只剩砍刀刀柄,慌忙格挡,但他随即想起,怪刀无坚不摧,急忙向后撤了一步。
怪刀锋利,轻易将厚背砍刀刀把斩断。兀獬事先已经后退,加上跟他比起来,弗狸实在太矮小,所以怪刀砍断刀柄之后并没砍中他,只携着寒气从他面门经过。
兀獬心中暗叫,“好险,”刚要以刀柄继续与弗狸搏命,但是刚走出一步,却见鼻子上突然滴下一串鲜血。原来他的额头竟然在不觉间被怪刀刀气割开,鲜血奔流,兀獬使用怪刀多日,从没遇见过这种情况,不明所以的倒地身亡。
天色更暗,弗狸看不清楚,一开始以为兀獬还要冲上来,刚要举怪刀防范,却见兀獬已然倒地,弗狸有些不敢相信,手执怪刀防备着,走到兀獬近前,却见兀獬满脸是血,脑门还有鲜血不断流出,显然真的已经死了。
弗狸也感觉这怪刀刀锋离兀獬还很远并没接触兀獬,他也不知什么情况,只是心中惊喜,但思来想去很久,也知道了只因怪刀非同一般。
“啊!”
弗狸正愣神,又听见玉鸾的叫声。原来兀豚来到玉鸾身边,把刚从水中站起的玉鸾不断的摁在水里,过一会儿再拉起来,以此折磨她。
兀豚把玉鸾摁在水里几次以后,玉鸾已经喝了好几口水。兀豚扯着玉鸾的头发把她拉住道,“好妹妹,那帮酸人都说“恶人死后不会下地狱,因为人间即是地狱,我等着就如草菅,活着就如蝼蚁,一点也没意思。”但是我却不这么认为,人间多好啊!还有你陪着,是不是啊?小妹妹。”
兀豚傻的很,也不知听谁说的这些,跟玉鸾胡言乱语的狂笑狂叫着。
弗狸解决了兀獬,正好看见兀豚虐待玉鸾,怪喊怪叫说的正是当年夙蓬说过的话,但是此时也来不及细想,弗狸看见玉鸾遇险,形势危急,心中气恼,顺手把怪刀扔出去砍向兀豚。
兀豚注意力在玉鸾身上,根本没意识到危险的来临,怪刀似乎有一只无形的手掌握一样,飞到兀豚背后,悄无声息的割下兀豚的头颅旋转着又飞回弗狸身旁,插在离弗狸不远的湖水边上。
兀豚的头轱辘掉在“堕泪湖”里,好一会儿了,身体还站立着,手也还抓着玉鸾的头发。
弗狸见兀豚中招便死,急忙进入堕泪湖,来到玉鸾身旁,把她从湖水里拉过来。
此时兀豚的尸体早已经倒在湖里,玉鸾刚才被呛得厉害,却还浑然不知。弗狸拉起玉鸾,玉鸾因惊吓过度,以为是兀豚,身体不住颤抖,等到看清楚,见是弗狸,一下扑到弗狸怀里放声大哭。
弗狸心疼玉鸾,安慰了她好久。
玉鸾心中伤心,哭了大半天,才渐渐停歇。弗狸则望着周围精卫的尸体,心中万分感伤。
饶原的尸体就在旁边,月光中看的还算清楚,这曾经“太古郡”最年轻有为的精卫就这样死去了,而且是被蛮獠从双腿扯开,分成两半惨死的。这让弗狸心中怎能不难过。
衍海干净利落的刀法弗狸还记得,不过那次他也没能杀死畏虎族女子,反而让女子咬了弗狸一口。这件事好像就是昨天发生的。但是现在衍海的头在一旁,身体却都不知道去哪了。
上釉和连簇他们是最好的朋友,是前程远大的精卫,他们应该很快就可以去“宴危城”“半击堂”的,现在一个被拦腰斩断,一个肚子被豁开,二人死的也实在太惨了!
稷山的尸体也离得不远,弗狸还记得稷山给他们买沙梨儿果的样子,他当时舍不得但是又很无奈的表情,弗狸和边刃他们多年以后还总是谈起。现在呢?他已经被蛮獠用刀劈成了两半。
兀獾好像特别喜欢把人劈两半,栗道也是,栗道被他斜劈成两部分,栗道对未来的憧憬,所说的豪言壮语似乎还在弗狸的耳畔回荡。对于弗狸这种无欲无求,只要两餐一宿,可以吃饱,追求安稳就好的人。
当时弗狸很羡慕意气风发,志存高远的栗道,但是现在栗道却已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