蛮獠见夙蓬躲开了,使出神力,在中途硬生生改变了小树的行进方向,把小树从空中按到地上,在地上推着攻向夙蓬,树根眼见即到,夙蓬慌忙跃起,踩在树上,顺着树干来找蛮獠,蛮獠没想到夙蓬这般厉害,开始抖动小树,但是蛮獠抖了两下小树,竟没抖掉夙蓬,他突然用尽力气把小树抬起,决定掀翻夙蓬,夙蓬反应极快,刀也快,人从树干跳下,刀也砍到,把小树从当中砍断。
小树只剩半截,反倒轻便许多,蛮獠拿着小树声势不减,乱挥乱舞着攻向夙蓬,夙蓬也不攻蛮獠,只从蛮獠的小树下手,一刀一刀修剪着小树,几个来回下来,蛮獠手中只剩一根两米长的树枝,不过树枝也有弗狸手臂粗细,依旧有些威势,但是经过先前那翻折腾,蛮獠早已累的气喘吁吁了。
夙蓬见蛮獠疲惫,看准时机,手中刀又紧攻几下,蛮獠手中的树枝只有半尺长了,夙蓬见有机可乘,突然伸出脚将蛮獠勾倒,在蛮獠惊骇中,夙蓬的短刀已经架在蛮獠的脖子上。死到临头,蛮獠满头大汗,惊恐的看着夙蓬。
夙蓬并没有杀蛮獠的意思,撤下刀道,“你走吧。”
蛮獠很惊诧,怪眼盯着夙蓬,慢慢的站起身。旁边的弗狸见夙蓬要放过蛮獠,急忙跑到夙蓬身旁道,“师父,这人是那个被通缉的犯人,为什么放了他?”
夙蓬似是知道蛮獠的身份,并不在意,也不理会弗狸,依旧示意蛮獠离开。
蛮獠并不走,反问道,“我多少值点钱,你为什么放我?”
夙蓬意味深长的笑了一下问,“你不想走,难道想尝尝我烤的斑鼬味道?”
蛮獠虽不明白夙蓬到底什么意思,但他刚逃过一劫,还怕什么,便道,“好啊!这斑鼬你们也吃不完,我来帮你们消化消化。”
看着弗狸愣着,夙蓬吩咐弗狸生火做饭,烤斑鼬,他则和蛮獠在一旁说话。
从他们的谈话中弗狸听出,蛮獠的名字叫狮蛮,因抢同村人猎物与人发生争执,他竟失手将那人杀死了,狮蛮极其残忍凶狠,真的将那人心肝挖出来吃了,还杀了他家五口,放火把那家房子烧着,逃了出来。
夙蓬奇道,“那些兵卫四处抓你,你是怎么跑来这里的,你没经过太古镇吗,那可是到这里的必经之路。”
狮蛮看了看四周,见这里除了忙碌的小孩弗狸并无他人,对夙蓬并不隐瞒,“我听人说北国凛冬之地欢迎蛮獠族人,我要去凛冬之地,于是绕了很大的一个圈走到前边的渠涧峡,有人在“渠涧峡”给我搭了条铁链,我从铁链爬过来的。”
“原来如此,”夙蓬点了点头,与狮蛮继续火热的聊了起来。
弗狸见夙蓬一路上与自己并不怎么说话,却与十分陌生的凶悍蛮獠相谈甚欢,心中开始警觉起来,重新审视与夙蓬的师徒关系。
斑鼬烤好了,味道很好,弗狸却吃不下。看着狮蛮大口吃肉,偶尔还冲他笑一下,弗狸顿觉毛骨悚然,想跟夙蓬说点什么,却不知怎么开口,只有保持沉默。
不知夙蓬和狮蛮怎么聊的,反正狮蛮不仅晚上与他们睡在一起,第二天还与他们一起上路。弗狸害怕狮蛮,尽量与狮蛮拉开些距离,就是跟夙蓬他也不敢轻易说话了。
又行两天,弗狸头一晚吃了药,睡了一夜,第二天很不舒服,路上便走慢了些,狮蛮就跟他不耐烦的说,“小鬼,你能不能快些走,磨磨蹭蹭的。”
弗狸知狮蛮凶恶,不敢还口,求助的望向夙蓬。
好在夙蓬还向着弗狸,对狮蛮说,“不用着急了,过了前边的山头,便要到咱们的地头前门山了,今天无论如何都到家了,忙什么。”狮蛮很听夙蓬的话,不再斥责弗狸。
本来弗狸很希望与夙蓬回山,学些狩猎的本领,但是这两天来他却有些抵触了,不知道跟夙蓬上山会遇见什么,倒希望这条路漫长些,不过这次还真的很快到了,眼前就是夙蓬的老巢前门山了。
三人登上一个小山坡,看着前门山,狮蛮突然对夙蓬说,“你看山下,怎么有兵卫?“
夙蓬点点头道,“我也看见了,没关系,咱们走别的路,“
看狮蛮有些犹豫,夙蓬接着说,“就这么几个兵卫,你不会不敢上山了吧?”
“几个兵卫,你没看见吗?好几百人呢!而且不光兵卫,还有精卫呢!这是来清剿你们的,太古镇出了大力气,山上能顶住吗?“
面对狮蛮的问题,夙蓬哈哈笑着说,“咱们山上人手众多,我师父更是功法高强,就是这兵卫再多十倍,我们也管叫他有来无回。狮蛮兄如果因此不敢上山,我夙蓬绝不强求,尽管速速离开便是。”
狮蛮本来有些害怕,但经夙蓬一激立刻很豪气的说,“猎人的心我吃过,不知这兵卫的心肝好不好吃,一会儿一定要尝尝。”
夙蓬见他有些胆气,哈哈大笑道,“我等生之如草菅一样,任人践踏,活之也如蝼蚁一般,庸碌一生。怕的是什么,只管跟来就是了。”
夙蓬说的豪气干云,狮蛮被感染,高叫道,“说的好,走,一起上山去。”
跟官兵为敌,弗狸已知夙蓬是土匪无疑。但是事已至此,他已没有回头路,如果他再敢说一个“不”字,就是狮蛮不把他脖子拧断了,夙蓬也不会轻易放过他。弗狸心中战战兢兢的跟着二人。
兵卫走的是一面上山的路,夙蓬带着二人走的却是另一面上山的路径,那里荆棘丛生,又崎岖不平,深一脚浅一脚的很是难行,弗狸踉踉跄跄的跟随。
弗狸虽年幼,也知山贼.土匪的可怕,自己如果有一点不随心愿的,下场必定悲惨,此时他对夙蓬好感全无,内心都被恐惧占领。
弗狸心里害怕,脚上也磕磕绊绊的,幸亏这些天与夙蓬野路走多了,不然夙蓬领的竟是荆棘.高草.悬崖.陡壁的道路他是说什么也跟不上的。
过了一大片高草,在荆棘覆盖处,眼看前边是刀削般的高山,已没前路,却见夙蓬把荆棘分开,拿走几块碎石,扒开土堆,眼前便出现一个小洞口,那是一个仅容一人出入的洞口。
夙蓬先钻进去,狮蛮身高体壮试了半天,竟然也勉强进去了。弗狸自然也得跟着。
山洞里比洞口宽敞许多,只是一片漆黑,目不见物,弗狸只觉脚下还算平坦,而且依走势看,应该是上行,却不知通向哪里,难道一直通到土匪的老巢?
走了半天,弗狸眼见此处漆黑一片,心中一个念头出现,如果此时自己掉头走掉,不知会不会被发现?但是心中挣扎了半天,弗狸最终还是不敢,只有紧紧的跟随二人。
行了许久,狮蛮已是极不耐烦,问了两遍:“怎么这么黑,还有多远啊?”
“没多远了,你看前面。”夙蓬说完,弗狸也抬头看,果然从狮蛮高大身躯笼罩的缝隙,弗狸看见前面出现了些许亮光。
前面越来越亮,弗狸正向前走着,狮蛮却停了下来,弗狸一头撞在狮蛮腿上,他心里还怕狮蛮责怪,狮蛮却似乎并没感觉到。
弗狸仔细观察,发现这里光线更充足些,原来已经到了山洞尽头。夙蓬上去一脚踢掉了一些山石.土块,门口顿时更亮堂了,甚至有些晃眼睛。
弗狸跟着二人出去,一脚踏出,顿时吓了一大跳,洞口前方竟是百丈高崖,刚才出来时有些猛了,身子前倾,弗狸竟要掉到山崖下去。狮蛮似乎早有预料,一下拉住了他手臂。
弗狸差点掉下悬崖,摔个粉身碎骨,急忙对狮蛮说,“谢谢。“
狮蛮放开弗狸,幸灾乐祸的看着弗狸,“哼.哼,”的讪笑,让弗狸觉得很不舒服,看着狮蛮从悬崖边走过去,弗狸恨不得一脚把狮蛮踹下去。
但是这只是弗狸的想法而已,他努力的让自己镇定了些,再不敢看崖下,而是注意观察夙蓬行路的方向,夙蓬行走的地方都是悬崖峭壁,他的脚下只有窄窄的一条路,说是路,宽的地方,一人可过,窄的地方并不是路,只是石壁上凸出或凹陷的地方可以利用一下,望着行走间不断坠下的乱石,弗狸的心提到了嗓子。
弗狸体轻,有时也是优势,走的还算顺利,狮蛮体重,有时踩在不结实的土石上,有几次都是惊险万分,险些掉下崖去。
弗狸和狮蛮心惊胆颤的攀上高崖,夙蓬见二人一个直接坐在地上,一个靠在树旁,显得很疲惫,对二人说,“前边山路舒缓些,你们走的太慢了,我着急上山,你们顺着这里上去,四五里就到山顶了,不知山上知不知道兵卫来袭,我得赶快去通知一下,你们先在这里休息吧,一会儿再上去。”
见二人点头,夙蓬便走了,虽说向前去的山路平缓了些,也只是跟先前的峭壁山路相比,有了些树木.花草借力,其实也很倾陡难行,但二人见夙蓬三步并做两步,飞一般的向上窜去。看的弗狸.狮蛮一阵心惊,生怕他脚下一滑,滚下山了,不过夙蓬却极灵巧,只一会儿功夫便攀的高了,再顷刻间,便左拐右拐的消失不见了。
此时这里只剩狮蛮和弗狸两人,狮蛮拍了拍肚皮自言自语道,“这里也没什么果子.野物什么的,真是饿呀!”
狮蛮的话说完,还看了一眼弗狸,弗狸虽然知道狮蛮只是说说的,但是心中还是毛骨悚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