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崇国,东阳城皆是官侯王府,达官贵人居住地,更是天崇国王宫所在之地。
凤王府凤泱是凤王之女,锦璃郡主,性格古怪,好习武,十七岁还尚未出阁,传言此女子因性格孤僻,独行一人,却有一个无人知晓是何人的情郎,兴是情郎过于丑陋,而不敢以面示人,又或者是因为门不当户不对,还未敢承认,不管怎么样,凤王府可为此操碎了心,就盼着女儿能嫁出去。
七月七日乞巧节,可是女孩儿们为之兴奋的节日,每家每户的女孩儿都会趁此机会将自己亲手绣的荷包赠予心爱之人视为定情。
凤王府锦璃阁的院中,南面立着一棵桂花树,此时的桂花还未盛开,郁郁葱葱的树叶静立在在那儿,也未曾透过一丝风气。
太阳正盛,照射着阁中的窗台,凤泱坐在窗台上,一只脚踩在身前,一只脚随意落在屋内窗沿下,手里攥着自己绣的荷包,俊秀的小身板,却总有一张娃娃脸,凤泱并不胖,倒是肉嘟嘟的脸蛋儿瞧不出她竟是众人传的行为古怪之人。
凤泱水汪汪的大眼睛盯着荷包上的鸳鸯,若有所思。
“小姐,夫人来了。”丫鬟梨儿打远就看到王妃娘娘朝着锦璃阁款款走来。
凤泱手一紧,说道:“按原计划,我先走了。”
“小姐小心。”凤泱点头,脚一使力,整个人轻身一跃朝着桂花树那面墙跑去,然后从围墙下纵身一跃轻松翻了出去。
王妃娘娘感觉有一丝动静,朝着墙边看去,未曾看到什么。
身旁的丫鬟见王妃停了下来,问道:“夫人,怎么了?”
王妃摇头,径直走向了锦璃阁。
“去叫小姐起身。”
“是。”丫鬟应声,前去敲门。
屋内传来闷被子的声音。
“咳咳,谁啊?我,我染风寒了,实属不便开门。”
王妃一听便知,是丫鬟梨儿的声音。意味深长的闭了闭眼,说:“就算染了风寒,也得起来见见客人,如此躲避,怕是王爷是要有所惩罚的。”
梨儿虽是害怕,却也是答应了小姐,要拖延时间的。
王妃见里边儿没了动静,无声的抬了抬玉手,丫鬟会意的靠近了王妃,微微低首听道。
王妃压低了声音说:“赶紧派人去寻小姐。”丫鬟点头,转身离去。
王妃对着阁门说道:“若是泱儿还不起身,母亲就只好进去了。”说着就要去推门。
“不要!”梨儿惊得抓紧了被子叫道。
王妃怒声道:“大胆奴婢!竟还不滚出来!当真以为本宫是聋了吗?”梨儿自知事情破败,却也是一身哆嗦地滚到床下,颤颤巍巍的去开了门。
门一打开,王妃便狠狠地扇了梨儿一巴掌,梨儿被打得一时头晕目眩,直直倒在地上。王妃的神情一改平常贤良之态,眼神里多了几分阴狠,冷冷地看着地上的捂着小脸的梨儿。
“平时娇纵你们惯了,是本宫仁慈,但今日,是丞相府亲自来提亲,你竟还敢替你们小姐做掩!”
梨儿颤着身子爬到王妃跟前,连连磕头:“夫人饶命!夫人饶命!”
平时的王妃娘娘遇到什么事都处事不惊,也从未打过锦璃阁的人,此次,真的惹怒了她。
“说!小姐去哪了?”梨儿抿唇,不敢作答。
王妃直言挑明:“难不成真去找了那情郎?不过就是几封往来之信,偏偏弄得跟私奔模样……”
私奔……
王妃拧眉,内心闪过一丝复杂的情绪。有些气急败坏的问:“快说!凤泱是不是跟人私奔去了?”
梨儿摇头:“不,不是的,夫人,小姐不会的……”
王妃咬着牙冷哼一声:“看来你真是忠心护主……”
“来人!将梨儿拖进地牢!”
东阳城的街好不热闹,男男女女成双成对的,也真是应了景。
不过因为城内都是王侯将相的贵人,凤泱可不敢以面示人,若是被认出来,许是会被抓回去嫁给那丞相家的傻儿子了。
所以出来时凤泱裹了面纱,只要出了城,就能去见那信中之人了。
想着,凤泱的心情倒也好了许多,欢快的来到城门下,却被一来势汹汹的女人撞了个正着,面纱不经意间脱落。
凤泱皱眉,脸上带着不悦:“这位大婶,你走路可小心些?”
女人抬眼正要叫骂,却一眼认出了手中画像上的女子,再次打开反复确认。
凤泱瞥眼一瞧,讶然,这不是我送给连枫公子的画吗?还未做出疑问,城外的蹄马声追了过来。
“吁……”
来人性急的下了马,赶忙儿拉住了那个拿着画像的女人。
“你来干什么!”
“好啊!你还敢追上来,莫不是怕我吃了你的红颜知己?”女人冷声道。
这位男子少也有三十来岁了,一身并不算华贵的白袍,感受到凤泱的眼神,男子也抬眼去瞧,一脸惊讶。“凤,凤泱?”
他都知道名字了,看来……那个多年来与她书信的便是他了,还真是有些失望啊,原以为是个帅气年轻的公子。不等凤泱回神,女人早已将准备好的一篮子鸡蛋通通砸向了凤泱。滑腻腻的蛋液从胸口上的衣襟顺流而下,一身狼藉。
凤泱下意识躲了躲眼睛,感受到一丝风力,稳稳当当的抓住了女人的手腕。冷声呵斥:“怎么?还想动手?”
周边已然围上来看热闹的人们。
女人的手腕被抓得生疼,没想到这个小三儿力气还挺大。
见来人多了,便装作哭腔:“苍天啊!小三儿打原配了!这还有没有王法了!”
“怎么回事啊……”众人议论纷纷。
“天可怜见,夫君在外偷了人,被奴家抓了正着,没想到,没想到……呜呜呜……”
“小三儿?”凤泱此生最痛恨的字眼,竟有人用在她的身上!凤泱冷眼瞧着眼前这个有些慌不择路的男子,冷言问道:“你可是连枫?”
那人微微抬眼,明显对这事儿措手不及,满眼的焦急之色:“凤泱,你听我说……”
“你还敢跟这小三儿眉来眼去……啊……我不活了……”女人愈演愈烈的哭相简直让人无法忍受,凤泱怒极,手里的力道也加深了许多,疼得女人腿一软坐在地上。
凤泱弯着腰,眼神里带着冷漠之色,一字一句地说:“你可知我是谁?容得你在东阳城放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