碧水阁是芙蓉园里的一处水榭,引来曲江池之水注入,阁子四周碧水环绕,佳木葱茏,奇花闪灼,两边各有几座三层高的飞楼,雕檐绣栅,专供给各位贵人看戏所用。
正前方搭着一个一丈多高的戏台子,上面乐师等人已经准备就绪,各位角儿隐在台下,就等吉时到,太后一吩咐,大戏就能开场。
太后和李子羡等命妇贵女都在正对着戏台的碧水阁中落座,一些地位低的世家子弟则坐在两侧的飞楼。
有人见这碧水阁阔大,又不到开戏的时辰便提议道:“太后,这眼前没有别人,不如让女孩子们演上一段,也好给太后皇上解闷。”
“也好。”太后微笑点头,这是宫宴的惯例,总要给这些贵女展现自己的机会。
此言一出,刚梳洗更衣的贵女们跃跃欲试,没了南宫婉儿,她们正好可以随意发挥!
第一个出场的是吏部尚书申嵩行的嫡女申宁,但见她玉指纤纤,在伏羲琴上轻抹勾挑,美妙的琴音便缓缓流淌而出,时而如漫天飞舞,时而芳香四溢,一曲《梅花三弄》听的众人如痴如醉。
申宁偷眼瞧了瞧梅花小几后喝着闷酒的晋王李之子,微微咬了咬嘴唇,她苦恋晋王的事在贵女圈子里已经不是秘密了,素闻晋王好琴最爱梅花,可为什么自己弹琴他没有一点倾听的模样,是嫌弃自己弹的不好吗!
申宁泪眼朦胧地退下。
这要是在以往晋王早就大声叫好了,可今天不独他,李家的那些个王爷除了皇上李子羡,都跟霜打了茄子一般,垂头丧气,让一众爱慕的贵女都意兴索然。
忽然,一阵哀婉的琵琶声吸引了众人的目光,却见怀安侯府的庶女南宫瑾儿抱着琵琶坐在正中,轻拢慢捻抹复挑,仙乐飘飘,如大珠小珠坠落玉盘。
“好技艺!”有人在人群里忍不住赞叹一句,说话的人是远定伯的嫡子,平日里最喜听琵琶,这时见有人弹出如此美妙的旋律,不禁赞了一句。
南宫瑾儿兴奋地一双妙目里华光闪烁,自己为了练这琵琶不知道吃了多少苦头,为的就是能讨世家子弟欢心,顺利离开那个让自己喘不过气的怀安侯府!
她虽然也是侯府贵女,可惜却是妾生的,怀安侯夫人出身好,将自己的生母压得动弹不得,南宫婉儿既是嫡女,心思又狠毒,时不时地打骂自己,自己的父亲不敢对这母女怎么样,只是劝自己一味忍耐,今日南宫婉儿被祁郡王箭羽所伤,自己大是高兴,不仅出了口恶气,而且没了她,自己也可以肆无忌惮地在这宫宴上大放异彩了!